第26章 一软一硬两手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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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叫周柳条，是周家庄最北头儿的一家人家周麦垛的二闺女。这周麦垛四十多岁，是姓周的他们家这一支的单门独户，跟其他姓周的都不太亲了，父母死的早，因为长相英俊，好歹娶上了媳妇。
谁知媳妇过门后一连给他生了四个闺女，周麦垛变了心性了，干活儿提不起精神了，人前人后总说自己是个“绝户头儿”，闺女都是人家的人，给谁干去？不干了，活一天吃个饱。
最近两年又染上了赌博的恶习，以至于本来就不富裕的家，被他给败坏得能把闺女们饿死了！
大闺女周柳枝，十五六岁了，上过两年学，如今却也吃没吃，穿没穿的。下面还有两个闺女，老三周柳叶，十岁；老四周柳芽七岁，都到了入学的年龄了，但都没上学。
到了周麦垛家，三间土房子，连个囫囵的门都没有，这一家六口人怎么住的？还有这么大的闺女？
土房子一旁搭建着一个草棚子当厨房，有个土灶，没见案板、面盆之类的东西，棚下面的地面上很干净，偶尔的凹坑里还见有水。
小五三步并做两步赶到屋里，见周麦垛两手抱头蹲在地上，手指拉着花白的头发。他媳妇面色苍白仰躺在床上，被子盖着下半身，骨瘦如柴，这哪里还能禁得住一巴掌？更别说拳脚了！
小五把铁硬的被子向上拉拉，伸手指探探女人的气息，死是没死，但昏迷了。这也不是打的，是饿加气晕的！
小五动手掐一下女人的人中穴，就听“娘啊”一声，女人醒过来了。眼没睁开就骂：“周麦垛，你个挨千刀的，闺女都这么大了，连个裤子都没有，你有几个钱就去赌！你的心好狠，你这是不想让我们娘几个活了啊！
你拿的钱那都是大妮累死累活挣来的，你自个儿说，有你挣来的一分钱吗？你花着不心疼不有愧吗？不葬良心吗？哎呀老天爷爷啊！打个炸雷收了这个狠心贼、没良心的吧！呜呜呜……”
小五被这女人的一阵唱歌似的哭喊给吓得跳了起来，接着又被惊笑了，再接着就是两眼泛红给弄得想哭了！
“金娃、银娃！你们俩把这货拉出去揍一顿！别打伤，用巴掌打屁股，给他打肿了！”
金娃、银娃真听话，马上一左一右把周麦垛给拉了出去。
“垛哥！队长老大的命令，必须打你！兄弟可得罪了哦！”
金娃这货打人还跟人家商量似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噼噼啪啪”一阵响，伴随着周麦垛杀猪似地喊疼声，周家屋前一时间声响有些凄惨！
当时生产队长、大队长、民兵营长这些干部的权力可是相当大的！虽然不能生杀予夺，但要修理某个人，那还是一言九鼎的！生产队长说扣你的工分，你还得积极地干活儿，还没有任何报酬！白干活，处罚你！
大队长更牛逼，可以下令让民兵绑起来你，游街、关牛棚、吊打，甚至送公社去拘留！
“别打俺爹了！小五叔！俺求你了！别打俺爹爹了！”忽然另一个床铺上的烂被子里冒出来两个小脑袋，眼泪汪汪地向小五求情。
这时，外面周柳枝和周柳条姐妹俩也赶回家来了，见他爹挨打了，也忙向小五求情！都是多好的闺女啊！
小五制止住了金娃和银娃，指着周麦垛说：“周麦垛你给我听着，你这四个闺女又懂事又孝顺，模样还长得一个比一个端正，要是我的闺女，我做梦都能笑醒，我一定会整日价捧在手心里都怕饿着冻着她们！
你可好，拿这么好的闺女不当回事！还有胆量和脸面去赌博！你是真丢尽了男人的脸！我没有老婆孩子的人都替你臊得慌！
今天我把话撂在这儿！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去赌博一次，哪怕是只赌一分钱的输赢，我都要把你送去县公安局，让你下半辈子在监牢里吃饭！你的老婆和闺女们，我都给你送给别人去！”
周麦垛一听真是怕了！他绝对相信小五说到就能做到。赶忙爬起来向小五点头哈腰地说：
“小五兄弟！咱可是一族的兄弟亲啊，一笔写不出两个‘周’字！我我我向你保证，从今往后我金盆洗手、改邪归正，改头换面、从新做人，跟着兄弟你好好干，多挣工分、多挣钱！”
“说的像个人话，这么说也像个男人！去向嫂子认错！”
小五命令过周麦垛后，转脸对周柳枝说：“柳枝侄女!你去跟着我拿块布和一些棉绒，回头去请你晓晴姑和你婉奶帮你和柳条你们俩一人做一条棉裤。柳条往后也跟着你姐去干活儿，挣工分挣钱，也能改善一点你们家的处境！”
小五的话刚说完，两个姑娘还没回过神来来，屋里就传来了周麦垛媳妇的喊声：“枝儿、条儿！快谢谢你小五叔！给他磕个头！”
俩姑娘怪听话的，弯腰就要给小五趴地上叩头，被小五一把一个拉住了。
“傻丫头！给自家叔叔客气什么？以后听话，好好干活！走！柳枝跟着叔去拿东西，回头再去领你们的钱！”
“哎哎！小五叔，你真好！”
柳枝跟着小五走了，柳条笑意盈盈地望着，把自己身上没有衣服还冻着呢都忘了！
正好爷爷没在家，小五迅速地把他爸妈给他捎过来的布料、棉绒包了交给柳枝了。
柳枝既非常高兴，又不敢拿，她可清楚这些东西值多少钱，关键是在他们这里有钱都买不到！
“拿着吧！是叔送给你们姐妹的！以后听叔的话好好干活就是对叔的最大的报答了！明白了吗？”
“嗯！俺记下了，叔！”说着，柳枝的眼泪都下来了，伸手接过了东西，一翻布料，下面还有一块钱。
小五笑着说：“给你晓晴姑和你婉奶的手工费，如果她们不要，你就留着给你妹妹们买颗梨膏糖块儿吃！去吧！”
柳枝点点头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小五还没走到发钱的“一队活动室”的院子里，就听见一个大嗓门女高音喊他，声音还挺好听。
“周队长——随聪回来了吗？你给他拿的出差费够不够啊？别是把俺小身板给饿回来的！”
这根本不用小五回头看了，巨型美女“大水牛”马小菊来了，不会是别人！而且还带着情绪，或者叫感情更确切些吧！莫非真的是来与随聪订婚期的？
小五想着并没有搭理马小菊，甚至连脸都没扭一下，马小菊可受不了了，这么个巨大美女，居然被无视！小样，周小五，你瞧不起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