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各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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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江艳骑车拉着一筐葡萄晃悠悠进巷子时,杨小南的回笼觉睡得正香甜。
谁知江艳一声惊叫,把她活生生吓醒。
“我好不容易睡个无梦觉,你干嘛呢!”
江艳指着她的手腕,结结巴巴说她她发发发财了。
“大溪地孔雀绿,真大呀,你这怕是能卡15,这么多颗……少说值十几万。”
杨小南抬起手腕,一脸不解:“你说这东西值十几万?是孔雀胆?”
“什么孔雀胆,这是海水黑珍珠,我看一眼就知道。你在哪弄的?”
“人家送的。”杨小南反应很快,高价值的东西肯定不能说是捡的。
“送你?”江艳就没见过这样睁眼说瞎话的。
“是啊,有个老色胚想跟我睡觉,我让他给点诚意,这就是。”杨小南套用姚姐平时用在男人身上的招数,说着扬起手串。
“呃……”江艳还真信了,同为女人,她知道杨小南其实挺好看,身上也有料,说不定还真有眼毒的老色胚对她起淫心。
很早的时候,江艳就听姚姐跟巷子里长舌妇们聊天,说杨小南大可不必非要捡垃圾,洗干净了打扮打扮,去上半城有的是活路子可走。
江艳嗤之以鼻,最是见不得这些,人没了爱情,就是没了灵魂,跟只知道喘气的动物有什么区别。
“那你真就打算离开簸箕巷了?”江艳私心里不愿她走,有她在,自己家搬不上楼的水果有人照看。杨小南想吃直接当面要,从不会偷,她走了谁帮忙看。
这是次要的,主要是大家都习惯了她这头人形守门小狮子,不用担心遭贼。
但是,她又不可能一直窝在楼梯间里。既然那男人出手大方,对她应该不错……江艳越想越远。
杨小南回道:“走?我干嘛要走。我让他给诚意,他给了我收了,并不表示我这就把自己卖了,还早着呢。我是那么不矜持的人吗?这点诚意怎么够。”
江艳双眼大瞪,旋即又低头感叹:“你胃口还不小,就不怕把人吓跑了?”
“跑呗,反正珠子我不还。”杨小南见这江艳站都站不稳了,翻个白眼一脸嫌弃:“还不赶紧放下筐子上去睡觉。”
江艳是感觉有点头晕,离开前眼珠子还粘在人家手腕上,随着手掌翻动露出更多珠粒……
她越看越心惊,现在市场上的淡水珠海水珠都是人工养殖,可是杨小南这串真不像是养殖的,因为大小不够均匀,也没有几颗是标准的正圆,色泽有一股积年累月的历史感……
她猛地想起曾经在国际珠宝会上看见的天然珍珠串,瞳孔一缩,暗道:这怎么可能!
“绝对不可能啦。”何译听完女朋友的讲述非常确定地说道:“一颗都是珍品,你还说是一串,塑料的吧。”
江艳愣神,她目前还没办法说服自己,毕竟她生下来就跟珍珠作伴,看珠子她是专业的。
“喂,你怎么了?不困吗?”何译把女朋友捞进被窝。趁现在温度没起来多睡会儿,太阳一出来,这红砖楼就跟蒸笼似的。
“老公,你待会儿自己去看看,就能体会我现在的感受了。”
何译知道自家女朋友是个老实人,闻言当真重视起来,答应出门时就去仔细瞧瞧。
江艳把男人搭在胸上的咸猪手掀开,她思绪繁杂,如果杨小南手上的果真是天然黑珍珠,那只能是捡的,或是……偷的?
哪有男人舍得一来就送套别墅出去,这样的男人还缺女人主动贴上去吗?所以他应该是不识货。
江艳蓦地后悔告诉杨小南价格,要是能出点小钱买过来,那他们转手就能买大房子了,也可以考虑结婚要小孩,那可是按美金估算的天然黑珍珠啊!
听女友提到珍珠,何译一时也没了睡意,他不由回忆起以前在家里的日子。两年了,他第一次认真思考逃出来是对还是错,要不要试试联系一下父母?
最初的激情退却后,现在只剩下为生活奔波的疲累,他真的要这样过一生吗……
威猛的太阳出来了,簸箕巷子里除了老弱病残,就只剩躺家里赚钱的姚姐还在,安静得很。
杨小南没急着去卖废钢材,窝在烂纸板墙里对着手串许愿。
没反应,看来它不是梦里的铜权杖。
很失望。
但是她也没想过卖掉。戴在她手上,值钱的也看着不值钱了,又不是每个人都懂珍珠。
那就长久的戴着吧。杨小南这样决定了。
她后来又突发奇想把麻袋全部打开,盼望还有什么值钱东西,结果并没有漏网之鱼。折腾到快出工的点儿,才扛着麻袋去卖钱。
废品站老板张麻子正准备关门,看见杨小南愣了老半天,最后才确定真是她。
“你是女的?”
这话问得好笑,往常的杂乱头发在小伙子头上显得太长,今天在姑娘头上扎俩小辫又有点短,额头还撇了几根流海,看起来俏生生又带点英气。
虽然没穿裙子吧,但这身不知搁哪捡的老太太大花棉绸套装,谁看了都不能说她是男的。
张麻子一拍脑门:“昨天在内河口跟人干仗的就是你吧?嗐,我还以为打哪又来了个叫化子……”说到这里,他讲不下去了,还别说,这杨小南脸洗了看着真是挺水灵一姑娘。
杨小南先是深看他一眼,再慢慢朝他一只耳朵凑近……
这一系死操作搞得张麻子莫名紧张,心想她特意弄回女人样,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难道我这富没藏住?不应该呀,关键我也不是随便的男人,钱对我来说比女人重要……
“这两天有警察来找过你吗?”
张麻子脑袋“叮”一声,旖旎想法瞬间吓飞,惊得嘴巴能塞下颗大鹅蛋:“是你?”
得到肯定答复,他眼睛蓦地定直。
过了三四秒,张麻子又猛拍大腿,怪说她要换女装呢,敢情是犯了案呀,心有余悸地道:“幸好我啥也没说。”
说着拿手指戳她:“你!我说你手咋这黑,给人家打得不孕不育,女的就不说了,好像那男的直接废成太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