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生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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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着，李泽然将芯片界面点开，对万眠说：“兽潮的频率在降低，但异兽力量在增强，我猜测，异兽的数量已经跟不上一轮又一轮的兽潮，只要没有流浪者，我们也许，可以维持现在的人类数量。”
“所以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知道，我明明让他们放弃五级市，可他们一直在死守着。如果将战线退到四级市，那应该能有机会回来一趟。”
万眠换了一个姿势坐着，继续说：“他们对待任务本来就是尽全力的人，所以可能还是不舍得放弃吧。”
李泽然点头，随后根据万眠刚才提出的建议继续开始研究。
见面前的人没有继续聊天的准备，万眠就独自一人进了卧室，她侧躺在床上，将手轻轻抚在肚子上，心里免不了担忧。
已经四个多月了，三人就通话了那一次，虽然李泽然没有详细说明他们面临的状况，但从他的只言片语中也能听出来这几轮兽潮很猛烈，特别是刚才他说之前有让两人放弃五级市，就表明在一个月前，他们已经抵抗不住。
没有融制，连他们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这么想着，万眠就莫名睡着…
夜间，被尿憋醒，醒来后，李泽然已经躺在旁边，虽然床很大，但他又被挤到了边缘，万眠本想伸手将他拉过来，一用力却发现床单上已经湿了一大片…
“破水了吗？”万眠轻声嘟囔着，紧接着一阵仿佛大姨妈一般的轻微腹痛传来。
她轻轻叫醒李泽然，然后在芯片界面呼叫修怡。
李泽然醒来后，没等万眠说明，就了解了现在的情况，他将枕头垫在万眠的屁股下，然后就起床去将门打开。
“应该还没阵痛吧？”李泽然坐在万眠旁边问。
“好像有一点痛。”
“把腿打开，我看看。”说着李泽然就准备凑过去看。
万眠有点不好意思，将他推开说：“我联系过妈了，她已经过来了，万一进来的时候她看见你这样，多丢人啊。”
“你是我衍主，有什么丢人的。”虽然李泽然这么说，但还是尊重了万眠的想法，没有再继续凑过去看。
很快，修怡和其他医护人员就进来，他们第一时间给万眠上了监护仪， 检查过后，修怡对万眠说：“羊水比较少，我本来想给你挂催产素，但是你对药物很不敏感，还是先试试自己生。”
万眠点头，然后对站在旁边的李泽然说：“你要一直站在这里吗？”
“嗯，我答应过他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这句话说出来让万眠皱起眉头，意识到这句话不太恰当，仿佛遗言一般，李泽然又补充：“要不然他们回来会杀了我。”
万眠这才放下心，紧接着又是一阵痛感……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泽然就这么看着万眠从一开始的无所谓，到后面额上逐渐渗出汗珠，再到开始大口呼吸，最后就是现在这样一直憋气忍痛。
“差不多了，我现在给你拆掉环扎的线，你忍着点，万眠。”
“嗯。”万眠闭着眼等待修怡给自己拆线。
李泽然走上前握住万眠的手，说：“别闭眼，这样感官会更灵敏，看看其他东西分散注意力。”
紧接着又是一阵宫缩，带着下身拆线的疼痛，万眠忍不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修怡此时也很紧张，因为万眠对麻药不敏感的原因，所以基本上她只能顺产，一旦不得不剖腹，那就是生剖，这对任何一个产妇来说，都是地狱般的痛苦。
“不行，还没入盆，万眠，我还是给你挂点催产素，你要吃点苦了。”
万眠点头，她知道催产素能加快产程，但是同样的，也会让痛感加剧。
果不其然，挂上催产素的半小时后，万眠就已经疼到满头大汗。
李泽然在一旁皱眉看着她，从破水到现在已经五个小时，但修怡却一直在说孩子没入盆。
又过了两小时后，宫缩已经三分钟一次，修怡看着报告上的指标，衣服下也被汗水湿透。
李泽然此时蹲在万眠旁边，面前的人虽然很坚强一声都没哼，但手上的力道和已经湿透的床铺也能表明她在承受着生产的痛苦。
“剖吗？”修怡终于忍不住问李泽然。
李泽然思绪回拢，他轻轻压了一下万眠的肚子，紧绷的肚皮似乎在跃跃欲试。
“麻药少了对她没用，麻药多了对孩子有害，再等等。”
这么说着，李泽然的手一直在轻轻推动万眠的上腹，感觉到触感的变化，他对修怡说：“再看看，应该入盆了。”
修怡立刻开始监测仪器，果然，随着他有节奏的推动，孩子正在一点点往宫口处移动。
李泽然点头，然后趴在满头是汗的万眠身侧说：“有没有想用力的感觉？”
“我…好像…想拉屎。”万眠转头看向李泽然。
“那就对了，现在可以开始用力了。”修怡立刻惊喜地对万眠说：“有节奏一点，用长劲….”
“收一点力，会撕裂….”
“很好，就这样….”
…….
紧张的情绪和剧烈的疼痛随着万眠一次次的努力进入尾声。
生就是死，死也是生，这就是一场循环，孩子的啼哭声划破了生的裂缝，而此时李泽然界面的消息又预示着死的空洞。
他傻愣着看着那条消息，浑身冰冷，下一秒，万眠抱着孩子的笑容又映入眼帘，他决定将消息先放一放。
“负责联络的弑异使有消息了，拍张你和孩子的照片，我让那人带过去。”
万眠听后，立刻问：“他们还好吗？什么时候能回来？”
李泽然很会隐藏情绪，虽然有心事，但一点也没表露出来，他淡淡说着：“五级市守下来了，应该快了吧。”
照片里万眠灿烂地笑着，包被里的宝宝很可爱，窝着嘴巴在哈奶，纯黑的发色也表明了孩子的父亲。
修瑾靠在墙边看着，疲惫的眼神中闪烁着说不清的情绪。
“喂，起来看看，应该是你的孩子。”
….
“你这样，她会受不了的。”
….
“万眠说叫司曦，和你姓。”
……
“妈的，起来啊！你不是很能碎嘴的吗！你这样我该怎么回去面对她！”
控制不住情绪的修瑾几近冲上去，身边的前线医护人员也及时拦住他。
被拉住的修瑾随后无力地俯下身，蹲坐在司深的旁边，而此时身旁的人已经完全看不清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