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姜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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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种种恍若昨日，几千年过去了，明明小咸山发生了很多故事，却唯有关于胡九的让莲笙历历在目。
莲笙眉头微皱，悄悄扫了一眼胡九，随即又望向青衣道人：“风灵是你何人？”
“那是我师父老人家的名讳？”青衣道人忽然脸色带了几分悲伤，随即又抬起头，同时右手在身后轻画阵法：“神君大人可知道他如今身在何处？”
莲笙看破不说破，瞟了眼木屋周围的禁制，居然跟小咸山的阵法相似，微微皱眉头道，“道友这招请君入瓮费了不少力气吧？”
“神君给我一个答案，今日您所求之事我便允了！”
“如果我说不知道呢？”莲笙望了望周界结界，“您是打算将我们困在这里面还是要...弑神？”
青衣道长笑了笑，行至躺在床上的阿诺身旁，“小华山不远处有一太华山，太华山下有一太华镇，那里地势险要，原本是一个安居乐业的好地方，可是五年前一夜之间，全村被屠，自此百鬼夜行，这姑娘是却那太华镇唯一的幸存者。”
“道友知道的还真不少！”
“我还知道神君想要这姑娘身上一样东西。”
“上古轩辕氏与九黎战于空桑，魔神黎舒被天神应龙追杀至青丘。风灵命其徒风青求救于青丘帝姬，帝姬允诺三日平安。风灵来寻我时，因征战重伤在身，法力虚弱，他说他为我寻了一份好礼。我给了风灵两个选择，救一族或救一人。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他的选择间接让魔神被斩杀于青丘，后人都说他是叛徒，懦弱胆小，不配为神。”
青衣道者闻此，把头转向一边深吸了一口气，悄悄抹了抹泪道：“我不管世人如何说，师父在我心中就是最厉害，最伟大，最善良的神。”
“是吗？”莲笙不屑的笑了笑道，“你若真如你说的这般信他，你又岂会大费周章来我这寻个真相呢？”
“我...”风青被看破之后瞬间哑然。
“算了，那是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说完莲笙又顿了顿道，“你若想寻他，便南下吧！”
风青见莲笙指明方向甚是感激，抱拳致谢看：‘感谢神君大人。’
“看来我给的答案，仙友还算满意！”莲笙说完望了望不远处还处于昏迷状态的阿诺，“那风道长该做你需要的做的事情了！”
“这姑娘无事，只是长期与阴气接触，突然来到阳气多的地方，体虚昏迷罢了。至于那位公子肉体凡胎吸食仙气过多醉了而已。”
“风道长能否在不伤及这位姑娘的同时，把她的神眼取出来？”
“她那双神鬼皆可见的眼睛，应该本就是神君的吧！”风青见莲笙疑惑，“当年我师父有幸拜访小咸山，正是托了这位姑娘的福，我师父老人家才知道北山有神，万事皆可求。”
“看来缘分不浅呀！”莲笙顿了顿又道：“那双眼的确是我的，当年她有想见之人，历经千辛来到雪山，用十年寿命换此双眼人间三年，三年期限已过千年，见她迟迟未来雪上，我便亲自来取了！”
“这姑娘是个心善守约的好人，应该事出有因。”风青为阿诺解释道。
“无妨，您若能帮我取出她的双眼，我自能看到前因后果。”
“神君为何不能自取？”青衣道者突然好奇的看向莲笙。
“仙友不必试探，你这上天入地已有千年，你若当真对我一无所知，那就应该在那太华山的百鬼庄附近等着我，而不是这玉石镇的小华山。”
见莲笙眉眼间渐有怒气，青衣道者赶紧道。
“哎呀！神君大人莫急，我就好奇问问，毕竟这口口相传的故事信不得真的。”
“风青，你若闲命太长，你可以继续来窥探一个上古之神的秘密。”
“我就随便一问，我帮你取，帮你取，取完我还着急去寻我师傅呢？”
风青识相的赶紧比划着施法手势，不一会阿诺便睁开了双眼，但却没有转醒。紧接着那一双碧绿的双眼便自阿诺眼中飞出，随即那双眼又立马失去了精神，缓缓的闭上了。
碧绿的双飞在空中，莲笙右手一挥，自己的那双碧蓝的狐狸眼便飞出眼眶，飞回到了胡九的眼中。而那双碧绿的双眼飞入了莲笙的眼中。
胡九忽然获得双眼你，外面的强光照得他有些疼，他用手挡了挡那些刺眼的光莲，甚是开心道：“这眼睛太久不用居然还有几分不熟悉。”
莲笙望着那一脸难掩喜悦的胡九道：“你看我说话算数吧!”
“切！”胡九很是不屑，这明明是为她自己瞎了双眼吧。
“那现在，我的事情是不是就算是做完了？”青衣道者望着那两人。
“等一下！”莲笙示意胡九伸拦着风青陪着笑道“就是，那百鬼庄还有一个发了疯的鬼。你看我们如今这战斗力...”
说完莲笙指了指那胡九，又望了望那躺在床上的二人。
“那说百鬼庄的那个？”青衣道人一听，立马摆手，“那个我可对付不了，虽然我师傅厉害，可是我这人懒散惯了，他的实力我是皮毛都没有学到啊！”
说完风青挣脱手就准备跑。
“你连我的主意都敢打，一个小鬼你不敢对付？”莲笙突然感觉自己又被冒犯到，顿时自己飞到青衣道人面前。
“神君大人，你知道我为困住你，仅仅是为了困住你，我上天入地的寻了多少人，想了多少办法吗?而且..”青衣道人顿了顿。
“而且什么？”莲笙怒气冲冲的瞪着青衣道人。
“而且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哪知道神君大人你人美心善好说话。你看我这假阵法根本就没用上，要是您真想冲破这阵法那还不是抬手之间的事？”
“你也不用这么恭维我，你若今日留下帮忙，我给你一个找到你师傅更快的办法？”
青衣道人听到这句话，立马来了精神：“当真？”
“肯定的，我的诚信度可比其他神高多了，不然为什么大家没事都往小咸山跑。”
“可是...那个鬼我是真的对付不了？”青衣道人回想自己刚返人间，准备去找那姑娘询问一下自己师父的事情，便去了那太华镇，自己差点就折在哪了,至今回想仍是后背发凉。
“我又不是让你一个人去。”莲笙见青衣道人答应下，赶紧道，“百因必有果，都先待着，我看看到底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罢，莲笙飞回到凳子上，闭目施法用阿诺的眼睛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千年前，太华山下太华镇里，熙熙攘攘的集市上，一个少年正骑着自己刚驯化的野马飞奔在街道上，街道旁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望着策马奔驰而来的少年，拍着双手高兴跳着的。
“云生哥，云生哥！”
少年望着不远处的少女眉眼展笑，马一到少女跟前，少年一手拉着马，一手拉起少女，扔到马背上扬长而去。
“那姜家的小子又偷懒去了！”身后的村民埋怨着。
在旁边的另外一个大婶也道：“是呀，以前自己偷懒就算了，现在还带着族长的女儿。”
“而且那姜家最近拿出来换的东西越来越少了，好东西都在家里藏着呢”这时又有一个村民凑前来说道。
听着身后那些话，少年眉头皱了皱策马的速度更快了。
太华山由东、西、南、北、中五个主峰，九座山峰组成，山势壁立陡峭，高度可达五千仞，宽度大约十里，高之山，甚至连鸟兽都甚是罕见。
站在较矮西北峰，放眼望去，是一片浩瀚无垠的竹海，蔓延的翠竹，随山势起伏似波涛翻滚，绵流不绝。偶有清风徐来，满山青竹随风起舞、碧波荡漾。
“阿诺，我想离开这里。”姜云生躺在草坪上，望着那最高的山峰，充满了向往。
“云生哥，这里不好吗？”妘诺望着眼前的少年。
少女不懂，爷爷曾说外面的世界，人与人之间尊卑有别，地位悬殊，甚至有的人会食不果腹，而有的人却酒池肉林。甚至需要什么东西，都得用钱才能买的。在太华镇却不一样，这里人人平等，需要什么也只需要将自己有的东西拿出去交换就行。
“阿诺我问你，在太华镇里，谁织的衣服最好看？”
“当然是姜家婶婶最好啦！”
“那谁家狩猎最多？”
“姜叔叔！”
“谁家每年收成最好？”
“云生哥？”
“也是我们姜家！”姜云生笑了一下继续道，“他们都用劣质的东西换着我姜家最好东西，可是他们还是不满足，甚至说我娘亲把好的东西都藏起来不愿分享。”
“阿诺，我再问你？在太华镇，谁家去那地里的时间最少，却拥有着最多的东西？”姜云生忽然看向妘诺。
“云生哥！我爷爷占卜很消耗体力的，而且他夜观星象，对农作也有帮助呀？”妘诺突然有几分生气。
“那阿诺，如果我告诉你，我也会占卜，也会夜观星象，你觉得你爷爷会让位于我吗？”
“当然会呀！”妘诺很笃定的答道。
“哈哈哈”姜云生摸了摸阿诺的头笑道，“这太华镇没什么好，唯一好的就是养出了我们可爱的阿诺！”
第二天，姜家门前来了一群人，直接踹开姜家的木门，气势冲冲的就闯进了姜家。
姜云生是被一盆冷水给激醒的。
“姜云生，你给我起来？”那泼水的壮汉一脸的狠戾，“妘诺说，你偷学了占卜之术？”
姜云生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很是不屑道：“我不需要学，更不需要偷学，与生俱来的本领。”
“我听你胡扯！”那壮汉一听气的又踹了一脚姜云生，“我告诉你，这占卜之术，只有族长选定的人才可以学，你算老几，你说会就会呀？”
姜云生抹了抹嘴角的血，不屑的笑了笑，“都说这太华镇，人人平等，看这架势可一点都不像。”
“那是你破坏了族规，你还有理了，你？”
见姜云生在那狡辩，壮汉气的再欲上前踢一脚，突然一个人冲前来挡在姜云生面前，“哥，你干嘛呢？”
见自己妹妹突然出现，壮汉怒其不争，“妹妹，你到底帮着谁呢？”
“谁有理，我帮谁？”妘诺将姜云生紧紧的护在身后，义愤填膺的吼着妘沧。
“他哪里占理了，整天的上山不打猎，跟那些个野兽当朋友，如今还偷学术法。他就是我们太华镇里的怪物。”
“对，他就是个怪胎！”其他人见状也一起骂着姜云生。
“呵！”姜云生不屑的笑了笑，“一群蠢货！”
“妹妹，你起开！”妘沧见姜云生死不悔改，还骂自己，气得动手拉起妘诺就想继续揍他。
“哥，你们不要再打了，你们再打别怪我动手了。”
妘诺举起手便准备施法，妘沧一行人见状赶紧停手，因为他们一群人学习术法，至今唯有妹妹最有天赋，术法最高。
“妹妹，你就护着他吧！迟早有一天他会害了你的！”妘沧气愤得踢了一脚姜云生，“我们走。”
“云生哥，你没事吧？”见众人离开妘诺赶紧扶起姜云生。
“我没事，阿诺！”姜云生咧着那早已打肿得脸，对妘诺挤出了一个笑容。
“还说没事？脸都这样了，你还笑。”妘诺心疼得流着泪，“我带你去找爷爷！”
“阿诺，不用了！”
“云生哥！”
“阿诺，我可能要离开这里了！”姜云生望着眼前的阿诺，有几分不舍，“阿诺，你跟我一起离开好不好？”
“云生哥，出不去的，太华山那么高，连飞禽都不能在那里活下来，何况是人呢？”妘诺望着那窗外的太华山，望而却步道。
“太华镇的先祖能进来，那就一定有能出去的路！”
重阳九月九，这日太华镇祭祀先祖的日子，大家载歌载舞好不热闹，唯有姜家里的姜云生父亲姜椒准备着打猎的工具，准备再去太华山深处狩猎。
“阿爹，这会太晚了你别去了。”
“阿生，在家照顾好娘亲。这次祭祀族长将家中的存货都拿走了，我若不趁着这个好时节，多去打点，年关将近，大雪封山，家里可就没肉了。”姜椒摸了摸姜云生的头解释道。
“到时候，我们可以去换呀！”
“那会大过年的，谁家愿意把肉往外换。”
“阿爹，凭什么每次祭祀我们家都要拿大头呀？”
“孩子，我们的品相好，祭祀当然要拿最好的呀！”
“阿娘，你快劝劝爹吧!”云生生气的将阿爹的手拍掉，坐到一旁凳子上郁闷极了。
姚姬望了望自己的儿子，向丈夫使了个眼神道，“没事！你先走，我来跟他说。”
姜椒拿着东西出了门，轻轻的将门拉上，见状姜云生气的转过了身去，不准备再搭理自己的娘亲。
“阿生，别气了！”
姚姬走向自己家儿子，姜云生生气的又转向了另一边，姚姬也跟着转了过去，“阿生！”
见自家儿子还要转过去，姚姬制止道，“听阿娘说，好不好？”
“阿娘！”
姚姬起身将云生的手握住，望着外面的圆月道，“阿生，其实我与你阿爹并不讨厌交换东西，你阿爹狩猎技术好，他很引以为傲。你阿娘呢！每次看着外面那些人都穿着我织的布，也很开心。分享让我们很有成就感，我们很满足于这样喜悦”
“阿娘！”云生想反驳，却被姚姬制止住。
“我知道，阿生想说什么。你觉得阿叔阿婶们，每次来换的东西价值远不如我们的。可是云生，那也是他们觉得最好的东西呀？”
“那可不一定！”
“还有阿生，我知道你天生能与许多异兽共鸣！可是太华镇很太平，并不需要那些异兽，而且你父亲常常进山打猎，他们终究是同类。”
“阿娘，那些异兽有可能会为我找到出山的路！”
“阿爹，阿娘向来疼你，尊重你所有想法！可是若是你一直找不到出山的路，难道你就一直往深山里跑吗？我和你阿爹一天天年迈，那家里的庄稼总需要人去看的。”
“我不，我才不要死守着那几分田，然后跟你和阿爹一样当冤大头。更不想成为他们那些，天天为了几两肉而算计的小人。”
说完，姜云生便飞奔的跑了出去，任凭姚姬在身后怎么呼喊都不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