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会饿死的感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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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宁是被手机消息震醒的，她划亮屏幕，是一条来自陈正丰的短信回复。
“谢谢！我们很好！你到底是谁？”
能够回复消息，说明他们无恙，这让于宁放下心来。
可该怎么回复呢？她轻轻叹了口气，将手机放回口袋后，瞥了一眼时钟，时针指向了14点22分。
她伸了个懒腰，准备起身去卫生间洗漱清醒一下。在经过客厅时，她不经意间发现阳台窗帘缝隙间，似乎有一双手正抓在墙体外沿上。
她立刻屏住呼吸，侧身躲到客厅承重墙后。
没过多久，一个脑袋从两手之间升了起来，那双血红的眼睛透过窗帘缝隙，贪婪地窥伺着房间里的情况。
偷窥者是一名穿着消防服的感染者，异常饥饿的他凭借超强的体力爬上防盗网，意图寻找楼房里的猎物。
这是一场静默的较量，于宁全身肌肉紧绷，等待他的下一步举动……
就在这时，楼下邻居家突然传来几声急促的狗吠，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安静。感染者发出一声低吼，然后快速往下爬去。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好几下。
于宁拿出手机，是33楼群消息。
郝警官发来消息：“请大家不要拉开窗帘！不要出声！现在楼栋外墙爬上来不少感染者。”
杨莉莉迅速回复：“刚才我的窗户外爬上来一个男人，不过他体力不支掉下去了。我偷偷看了下，楼下好多摔死的感染者。真是不可思议，感染者竟然会挨家挨户扫楼找活人！”
于宁也发出一段文字：“他们还有一定的智商，我们要更加小心！不知道刘姨你们情况如何？”
刘姨发了一个oK的表情。
杨莉莉紧接着发了几张图片，并附上了令人心悸的信息：“我国众多城市中，不少地方都出现了感染者。其中，我省的广府市、海珠市以及我们海盐市，由于人口密集，感染情况最为严重。”
“我男朋友说，现在国际舆论愈演愈烈，鹰国竟然在联合国上提议对我国沦陷地区实施核弹打击！我国的外交官正在据理力争！”
于宁点开图片，清一色都是航拍图。
第一张拍的是广府市市中心尸横遍野，火光冲天的画面。
第二张拍的是海珠市海花滨海广场沦陷的画面。
第三张拍的是海盐市第一人民医院门口，数不尽的感染者正追咬幸存者的画面。
杨莉莉再次发来几段视频，字词间透露出无尽的担忧。
“我们东田区地理位置相对较好，一面环山一面靠海，人口也不算多，所以情况没有市中心的其他几个区那么恶劣。”
“而且，我市电厂、水厂有驻军把守，大部分地区暂时不会断水断电。”
“但有个十分不利的消息，广府市市政府放弃了广府市，政府领导和军队都已撤离，留下幸存下来的几百万老百姓躲在家里瑟瑟发抖。”
“我真的担心，海盐市会不会成为下一个被抛弃的城市。”
于宁一边查看杨莉莉发来的视频，一边动手煮起了泡面。她熟练地在泡面里打了个鸡蛋，又撒上一把翠绿的青菜，
第一个视频是由居住在广府市省政府周边高层建筑中的居民于昨夜拍摄的。
录视频的小伙子家里并没有开灯，只能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到他模糊的轮廓。
“很多人跑进了省政府，我住的太高，还来不及跑，感染者瞬间占领了楼下的街道，我和家人只能躲在家中。”
他说着把镜头转向窗外，省政府那边炮火连天，照亮了半边天。
炮火的声音几乎要盖过他的声音：“好在那边声音大，活人多，吸引了附近的感染者。我们这些躲在家里的人暂时安全了。”
视频中，省政府门口停满了军队的车，不时有直升飞机飞过。
于宁点开第二个视频，还是这个小伙子拍的。
此时天蒙蒙亮，外面的炮火声早已停止。城市很安静，安静得能听到视频里吱嘎吱嘎的声音。
小伙子的镜头正对着窗户，透过纱帘能看到防盗网上面正爬着几个黑影，他们像壁虎一样上下窜动。
视频再次戛然而止。
于宁的泡面煮好了，她端到桌上，边吃边点开第三个视频。
“我家在丽府花园十二楼，现在是上午十一点零三分，十分钟前我家防盗网上又爬过几个感染者！还有感染者撬我家的门锁！他们真的太可怕了！”
“我们小区已经断水断电，网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断……政府真的抛弃我们了，我们还能在家里躲多久？”
小伙子喘着粗气压低声音说着， 他将镜头穿过纱帘再次对准省政府。
省政府门口的尸体堆积如山，大院里游荡的都是感染者。昨夜政府大楼里的军人和军车已经消失不见。
于宁又点开第四个视频，这是段从直播中截取的视频。
视频拍摄于一处荒废的建筑工地中，一个感染者被粗暴地捆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脏布团，无法发出声音。
感染者周围站着几个混混，为首的黄毛青年正在嬉笑。
“这玩意儿看着真新鲜，不知道是丧尸还是活人？”
黄毛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刀，狠狠地砍下感染者的左手。
鲜血瞬间从伤口喷溅而出，感染者因为疼痛剧烈地挣扎起来，但他无法摆脱束缚，只能发出呜呜的嚎叫声。
“看来不是传说中的丧尸，是个有知觉的怪物。”黄毛觉得有些意外，接着又残忍地将感染者的四肢一一砍下。
随着大量血液流失，感染者开始抽搐，精神逐渐萎靡，生命的气息在迅速流逝。
黄毛似乎玩腻了这场残忍的游戏，最后一刀砍下感染者的头颅。
“真没意思，这么快就死了。”他轻描淡写地说道，“我还以为他们像电影中活死人那样生命力顽强。”
就在这时，一个紫毛青年慌慌张张地冲了过来：“老大，不好啦，很多感染者游荡过来了！”
黄毛闻言，脸色一变，收起嬉笑的神情：“知道了，撤！”
他一声令下，众人立刻四散而逃，只留下那个惨死的感染者和满地的鲜血与残肢。
群消息再次更新，是刘姨发的语音消息。
“莉莉，我们不要太悲观，且耐心等待一段时间，很快就会有军队来帮助我们的。”
“感染者不是永动机，他们和我们一样没有饭吃就会饿死，只要我们挺过这波爆发期就会没事的。”
“刘叔所挂职的国家医学研究所正在抓紧时间研究病毒，相信很快就会有特效药出现！”
杨莉莉看完消息，提出一个让大家都难以回答的问题：“如果感染者能够被治愈，那他们就只是病人，现在杀他们岂不是在杀人？”
群里久久没有人回复信息。
“他们现在的状态等同于失去理智的杀人犯，如果我们在抵抗中不幸伤害或杀死他们，请不要有心理负担，这是自卫的无奈之举。活下去，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
于宁回复完，放下手机，换上了运动服，开始搏击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