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深入浅出苦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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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的日记 第13节 深入浅出苦作乐

这一刻，我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之中，除了刚刚在一家廉价旅馆租下的那个狭小单间，我几乎一无所有。亲人的关怀已经远离，身边没有可靠的男友陪伴，甚至连唯一信任的朋友也离我而去。金钱成为了我生活中的奢侈品，而学业也面临着中断的危机。面对这样的困境，我只能咬紧牙关，再次踏入那座熟悉的宫殿，努力积攒足够的学费，退掉才人学院的学籍，进入师范学院。这样一来，也方便日后在虹口区寻找兼职工作，赚取微薄的生活费。

走在去宫殿的路上，我对自己说：我从来不怕从零开始。

在在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我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宫殿，无论面对多么难缠的客人，或者他们要玩到多晚，我都会全程陪伴，只为了那最后一百多元的酒水提成。然而，在这段时间里，我始终没有遇到那个所谓的“好男人”。也许是因为这个地方根本就不存在这样的人，又或许是此时的我已经无暇顾及去寻找“好男人”。总之，这段时间里，在我眼中，所有的男人都是一样的，他们都只是客人，身上都贴有相同的标签——一张百元大钞。

这段时间里，我第一次体验到了失眠的滋味，同时也第一次学会了吸烟。旅馆的单间极其简陋，即使在白天关上房门，房间内依然一片漆黑，因为这里没有窗户。在炎热的夏天，这样的环境让人感到更加闷热难耐。

下午三点至四点左右，正是我该起身的时候。我迅速整理好自己，提起背包，朝着宫殿疾驰而去。大约到了凌晨一点或两点，我的工作才结束。下班后，为了节省开支，我选择步行回到住所——那家简陋的旅馆。一路上，我会在路边小摊购买一份廉价的把子肉，以压制胃部翻涌的饥饿感。当我到达旅馆时，已经满身酒气。我轻轻敲响旅馆的大门，在老板打开门的瞬间，迅速溜进自己的单间，唯恐旅馆老板察觉到我现在从事的工作。起初入住这家旅馆时，我告诉老板我在一家24小时便利店工作，可能会晚归。回到单间后，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然后拿起枕边床头柜上的洗漱用品，前往公共洗浴间洗澡。洗浴间的水龙头让我想起了周星驰电影中的一句经典台词：“包租婆，没水了！”

廉价的洗浴液，洗发水。却多少能把我洗干净一些。把一晚上积成的酒气，烟气，以及各种男人气，全部洗光。洗完回到房间，也没有睡意。躺在那张半米的小床上，瞪着眼对着天花板发呆，一直到早晨六点，无聊之际顺手放在床头柜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像模像样的吸着。这盒烟叫“红将”，是有一次在陪招待客人时，客人随手给的。这样无聊的吸着吸着也便会吸了，当然这也归功于张总。是的，这个时候，我依旧厚着脸皮给张总打了电话，让他来找我。那个夜晚，我仔细盘算着手中的钞票，计划着在虹口区找个更好的地方住下，这样张总就能更方便地来看我了。甚至有一天晚上，我为了节省那五块钱，一直磨蹭到凌晨三点后才去上网。因为过了凌晨三点，网吧通宵费用会减半。所有这些都是为了尽快找到一个更好的出租房，为了张总。我不知道这个时候为什么对张总还抱有希望，难道是出于“爱”吗？或者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已经习惯了有他的日子，即使经历了那么多痛苦和不堪。

如果说那个时候钱不好攒，那么这点却让我现在想起有点谢天谢地。那个时候，我手中的钱还没有足够多到让我能租下一家出租房。时间一长，不知哪根筋儿错搭了，还是决定了继续攒学费。在师范学院即将开学的前一天，我钱包里的钱，刚好够学费的数目。4500 元，这个数字，在我心中犹如千斤重担，又似璀璨星辰。每一分钱都饱含着我的坚持和忍耐，每一个夜晚的辛勤工作，每一次对自己的克制和鼓励，都汇聚成了这 4500 元。当我从宫殿走出的时候，后头看看门口依旧闪烁的霓虹灯，心中感慨万千。我就像站在狼牙山上的壮士一样壮志凛然，心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我对自己说：“我永远不会再进 KtV 了，那些灯红酒绿的诱惑，再也无法动摇我的决心。而以后所有的困难，我也没有什么不能克服的了！”

扭头走了，步伐坚定而有力。我知道，这只是人生路上的一个小插曲，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我。但我相信，只要我坚持不懈，勇往直前，就一定能够战胜一切困难。

第二天拿着手上的四千五百块如数交到了师范学院的财务部。出门的时候，我走进一家“高档”饭馆。排骨米饭。要了一份套餐。吃着吃着，忍不住哭了。那是一种复杂而强烈的情感交织在一起，有激动、有对自己过去遭遇的疼惜，还有对家中最后一个春节的回忆。那个春节，充满了无奈和困苦，最终促使我下定决心自食其力。在那个寒冷的庭院里，我亲眼目睹自己将手指伸进热水中时，皮肤上裂开的口子，鲜血渗出。我看到后妈把肉丢到地上喂给猫，却不肯给我一口食物。我每天陪着后妈在医院照顾生病的妹妹，几天里只能用清水洗脸，甚至连最基本的护肤品“大宝”都无法使用，导致整个脸部皮肤干燥爆裂。当妹妹和哥哥回家时，我还要收拾父亲扔在地上的蔬菜，为他们准备饭菜。年三十的晚上，经过百般讨好，终于得到了后妈施舍般的一丝笑容，这让我感到万分欣喜。然而，初一早上，当我满怀期待地向她说一句“新年好，妈”时，却只换来她冷漠的沉默，仿佛一盆冷水泼在了我的脸上。对于后妈的多年忍耐以及对父亲的一贯顺从，终于在这个春节到达了我所能承受的极限。我早已不再需要他们支付我的学费，然而，仅仅为了每年一千元的生活费，我却不得不继续忍气吞声、讨好他们，这种生活真是受够了……想到这里，我擦干了眼泪，走出了饭馆。实际上，过去一个月每天只吃两个烧饼来填饱肚子的日子已经让我的胃变小了许多，我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吃下大量食物。

到一家电话亭，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本来是想着在他面前炫耀一下自己攒出了学费显示一下没有他们我照样能活的本事。然而，当我说完这句话时，泪水已如决堤般涌出，无法止住。并非因为其他原因，而是对自己感到深深的怜悯和心痛。在本应享受生活、无需自力更生的年纪，我却不得不背负起一无所有的重担，艰难前行，忍受着来自各方面的人格侮辱，只为了那份学费。此刻，我多么希望有人能够挺身而出，对我说：“别怕，莹莹，我会资助你完成大学学业。”但在我最困难的时刻，那些本该支持我的人又在哪里呢？生我的爹，养我的娘，两个抱有最后期望的姐，以及与我有着血缘关系的亲戚们。他们都退缩到了世界的哪个角落？我们之间的联系不应该是那句“患难之时见真情”吗？后来，在我遭遇某些困境时，几位非亲非故的朋友竟然能给予我及时的帮助。而我的亲人呢？难道他们连我那几位经济并不宽裕的朋友都不如吗？还是担心借给我的钱无法收回？

那时的我，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去独立生活和赚钱。但如果我有这样的能力，我一定会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自己挣钱来养活自己。我的内心充满了痛苦和困惑。我知道时间会让我成长，我渴望有能力养活自己并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然而，你们的行为却像一把利剑，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我不明白，为什么金钱在你们眼中如此重要，重要到可以破坏我们之间的信任。我对你们的深深敬意和依赖，在这一刻变得如此脆弱。我想起那位仅仅养育了我三个月的母亲，她给予我的爱是那么无私，不求任何回报。失去了她，我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的温暖。我渴望那种纯粹的爱，可如今，我在你们身上找不到了。在我最困难的时刻，我多么希望能得到你们的支持和帮助。但你们的无情让我感到无比的失望和绝望。我开始怀疑自己在你们心中的位置，是不是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我的心里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一方面，我知道生育之恩如山重，我应该感恩；另一方面，我又无法释怀你们的冷漠和无情。我在这两种情感之间徘徊，找不到出路。或许，我还需要时间去理解这一切，去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但此刻，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再后来很多年中，我一直在你们在小时候给予的恩情和在我少年时对我的冷漠之间纠结矛盾。一方面，我念着曾经的恩情，无法狠心地怪罪你们，生怕落下一个“不孝之子”的名声；另一方面，你们之后的冷漠又让我无法再与你们交心。我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呢？难道要赞美你彻头彻尾地当好后妈吗？还是要承认那个顶着“父亲”名义却未尽父亲责任的人呢？或者是感谢你们眼睁睁看着我没钱交学费却迟迟不伸出援手，还说“祝福你不死在外面”的话？亦或是感激偷偷给我二百块钱后，她发疯似的到处乱咬人的行为，以及因此让我陷入不仁不义之地的后果？更不要提那个作为亲姐姐却对我毫无责任感、只顾自己养尊处优的人了！这些事情让我无法释怀，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痛苦。

说实话，我真的为自己感到庆幸，因为这一年我所经历的困难仅仅是“没有足够的钱交学费”。如果情况更糟糕，比如我躺在手术台上，那么我可能连之后享受自己痛苦的机会都没有了。尽管这一年里，有很多亲朋好友都表示，如果我学费不够，可以找他们帮忙。然而，对于那些曾经问过我的人，我已经失去了对他们的信任。如果当初没有人愿意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那么现在即使他们想要锦上添花，我也不再需要了。

而在这刻，我成功了。我向自己证明了，我自己可以的。

只是，这份来之不易的学费，我却用之后的行动玷污了它。

依旧，我拿起别人的双手替我毁了它····

第14节 一技之美引“佳人”

在离开宫殿的时候，我想起了曾经陪过的那些客人。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只是匆匆过客，但有两个人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尽管我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但他们的身影仍然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中。于是，当我开始整理手机通讯录时，我特意将那两位客人的手机号码保留下来。此刻，在我的眼中和心中，好人依然存在，而且似乎很容易遇到。我仍然相信人性的美好，并期待更多美好的事情发生。

在我交完学费的第二天，正好赶上了教师节这个特殊的日子。走在教室外的走廊上，时不时能看到一些学生手里捧着鲜花，正准备去送给他们尊敬的老师们。那天的新生典礼即将结束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是叶凌风发来的一条短信。他问我今晚是否有空，想和我一起吃个饭。我看着这条消息，心中有些犹豫。毕竟我们才刚刚认识不久，但又想到自己的大学生活即将开始，也许需要一些朋友来陪伴。于是我回复道：“好呀！”

我知道，一旦答应了他的邀请，就意味着要打破目前平静的生活状态。但我也明白，只要自己能够把握好分寸，不陷入感情的漩涡，与他人保持适当的距离，那么这种交往并不会对我的学业造成太大影响。而且，有几个可以联系的朋友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可以在无聊的时候聊聊天，分享彼此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