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高考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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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三年级下半年。桌子上堆积如山的书成了二姐化妆的墙。她只想着中午放学和张晨的约会。化妆描眉。把睫毛涂成宝蓝色。课间碰到吴浩的时候，还被他揶揄。

2006年农历三月初一，是二姐过的最后的一个阴历生日。张晨给她过的。二姐在这之前的生日，能平安无事就不错了。

写个日记，都被那女人偷看，于是二姐又无可避免的被父亲说一顿。

2006年的最后一个阴历生日。算是99年娘专程带着我去父亲那给二姐过的生日之后唯一一个用来庆祝的特殊的日子。

张晨给二姐买了一条玛瑙项链，上面刻着一条龙。一个心形的化妆盒。在县城的一家饭店叫了西红柿炒鸡蛋，皮蛋瘦肉粥。当然，还有一个蛋糕。

西红柿炒鸡蛋。是二姐儿时在娘家里生日必吃的一道菜。

和张晨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之间很少发生争吵。然而，唯一的一次争吵却让他们彼此陷入了沉默和分离。那是在放学后的路上，两人默默地走着，最终分道扬镳。午休时，二姐再次接到了张晨的电话，他告诉二姐他正在用mp4给她下载歌曲。二姐曾经向我展示过张晨写的字，字迹漂亮得让人惊叹，与二姐的字体非常相似。多年来，二姐一直珍藏着张晨写给她的一封长达一千零一个字的情书。据说，当时张晨花费了整整一上午的时间才完成这封情书。他先打了草稿，然后仔细地数着字数，确保不多不少正好一千零一个字。这个细节足以显示出张晨对二姐的用心和深情。

二姐舍友孟凡说张晨长的很韩版。

是的，我曾经亲眼目睹过。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来详细介绍一下二姐的初恋张晨吧。他拥有一双狭长而迷人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般微微颤动，每当他微笑时，那笑容仿佛带着一丝欧式的深邃，令人沉醉其中。他的发型时尚而帅气，采用了经典的三七分，恰到好处地展现出他的青春和活力。他身材高大挺拔，足足有一米九的个头，却并不显得笨重，反而给人一种修长而优雅的感觉。而且，他身形消瘦，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天气寒冷的时候，他喜欢在脖子上围着一条围巾。像极了冬日恋歌里的裴勇俊。

在还没追到二姐的时候，课间操跑步，二姐假装扭伤了脚离开队伍逃避那每天一贯的可见跑操。刘冬也会出列扶住二姐，还在她耳边说：厄，张晨在看你。

二姐说，张晨是一个温柔的男孩子，至少对二姐是这样。甚至些许的懦弱，反正，在二姐跟前是这样子。而在成为二姐的男朋友之前，这个男孩子还是个明目张胆的在学校里拿着手机放在耳边的公子哥。当时，学校里禁止学生拿手机。

在南面的教室里。二姐有一次得了班级倒数第五名的名次。那已经不再是原先的二姐了，戏剧性的是，那个倒数第五名的名字还被打印错了。

二姐的经历就像一部跌宕起伏的戏剧，而这仅仅只是第一个尚未结束的十年而已。随后的第二个十年更是令人匪夷所思。二姐在多年后的某一天不禁自问：“我究竟是谁？”难道这就是她的一生吗？每个人生阶段的主题都各不相同，这些截然不同、甚至相互矛盾的人生阶段，正是她在年迈之时回顾过去时，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她真正的人生轨迹。

二姐说，高中三年级之所以于她人生有存在，是因为那一场初恋。

印象中里，就是些苦读备考的备考生，复读班里的几个美女还有张宇的女朋友。还有夏日炎炎的困倦无趣，堆积如山的书籍。被一众学生不喜欢的班主任。以及，在学校“突然出了名”的英语老师。勾引转校到她班里的一个艺术生。那假睫毛都是一根根沾上去的。

“突袭”到女生宿舍看望这个女孩子。当这个女孩子在厕所里，英语老师公然在班级学生跟前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哪。女孩没好气的说，在厕所呢。当时，隔壁班的学生还在猜测这英语老师给这女孩子充话费是不是“以小换大”，这老师最惯于讨好那些当官的人。

最后，听说，这女孩子的父亲拿着这女孩子的手机直接找到了校长。英语老师发到这女孩手机上的暧昧信息证据确凿。在二姐她们毕业后，据说，这老师被引咎辞职，连带着还有在学校做后勤的他的老婆。二姐对我说，说实话，真的很可惜。这老师的教学水平无人能比。

高考临近了后期。作为县城的高考主考场。利民一中的学生留在学校备考。高考的前一天傍晚。发生了两件事。伴随着二姐他们那一批学生的高考一起载入了他们的人生史册。

高考的前一天傍晚。雨过天晴，天空架起了一座清晰可见的彩虹。二姐说，这是她近三十年的人生中见到的第二道彩虹。

第一次见到这么清晰的彩虹是在很小的时候，那个时候，二姐还在生活在养父母家。一众小屁孩儿追逐着彩虹的尽头，猜测彩虹落在谁家。那个时候，真的是这么认为。

发生的第二件事。是班主任在窗户边吓唬了正在摆弄手机的李梦后，走进教室，训斥王敏。王敏一杯水泼在了王林脸上。班里顿时乱成一团。几个班委拽住抄起凳子的班主任，二姐她们几个拉住被王林老师扯乱头发的王敏。她们几个：是彭彭，二姐，二姐的师父。

班主任左脸上的一道抓痕，印证了她们文科二班的高中生涯，结束了他们的高中生活。

二姐和我说，她记得当时高中二年级结束的前一晚。整个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以扔掉宿舍里的脸盆暖瓶来庆祝。叮叮当当的直到巡逻的老师手电筒的灯光搜寻着最猖狂的宿舍。

高考结束。二姐和高丽去刘冬家。

下车的时候，二姐和张晨联系着，高丽和宋子联系着。宋子是高丽的男朋友，在高中快结束的几个月里。很意外的是，高丽这场恋爱时有助于他们的学习成绩的。

在二姐高中快结束的时候，她们班里已经发展出了四五对恋人。后来这几对都还联系着。也都在毕业一年之后，便分手了。有人说：高中三年级，就是谈一场毕业就分手的恋爱。

2006年暑假。二姐在家待了没几天。去了蓝岛大姐那。

张晨送的二姐。在第二次送的时候，他们从此没再见，直到现在。他送二姐的mp4二姐留给了他，因为怕被大姐发现。那是中间填报志愿回去的。

蓝岛有个地方叫齐花园。大姐的房子三室两厅，90平方。

大姐给二姐找了一个临时的地方假期打工。那是二姐人生中第一份工作。一个月下来，挣了450元，二姐把挣来的钱，全部用来给娘家的每一个人买了礼物。

二姐和我说，上班的前三天，她一个人闷着个脑袋削瓶盖。中间有一天旷工回家，给大姐发信息，不想去。但，三天过后。二姐有了小伙伴，有了别人口中匹配给她的帅哥。有了大哥哥。

他们会经常一起打羽毛。气的仓库主管脸上一副恨死他们的表情。

当大姐的公公婆婆去他们家的时候。二姐便搬去了公司的宿舍。在某一天。张晨“离家出走”去看二姐。在海边，他父母定位他所在的地方，才露馅。

而在这之前。二姐遇见了一个大男人，比二姐大一旬以上的一个男人。在有一次二姐跟着姐姐姐夫唱KtV的时候，借着酒劲，二姐跟他混在了一起。

在到一个半夜十二点时候，二姐被那男人忽悠出家门，待在宾馆里。凌晨五点之前，二姐悄声的再回家。而之后，他关了手机。因为，姐夫给他打过去的家长电话，他以为东窗事发。

“东窗事发”这个词，二姐对我说，那是她第一次听到。

后来同张晨一起回老家填报高考志愿的路上，二姐一路车上翻看着手机。一遍一遍看着刘震是否给她打过电话。张晨看在眼睛里。不言语。

填报志愿的时候，二姐报考了姐姐推荐给她的中海学院。在校园里碰见了来他们学校招生的张宇。上次见他还是在二姐高考完离校的时候。在二姐高中三年级恋爱前，已经很“勇敢”的和舍友说出了她喜欢谁。原来，说出来。并未想象中的丢人。

那次见面的时候，离校。张宇来接他女朋友。张敏还专门告诉二姐，你看，张宇。

上上次见面，是张宇毕业的时候。二姐高中二年级结束。跟着同宿舍的朱晓找到张宇家。在自行车旁边，见到张宇的那一眼。二姐说：你很意外吧？

二姐和我说，她和张宇最近的距离，是在高中三年级。有一次他们在台球厅，他双手撑在两边的门框上，对着二姐笑。

再见，就是这一次了。张敏的提醒，二姐看见的他，只是没有理会。这时候，二姐已经瘦了很多。安踏的t恤，美邦的黄色裤子。是张敏喊住了二姐，说，张宇在叫你。

他递给了二姐一份他大学的招生简章，还有一份芳草文学社的校刊。

二姐后来对我说，其实，纵使她真的很喜欢某个人，某件物。但也并不是，真的可以为此，不顾了自己的人生。那次他们留了手机号。

报完志愿，张晨送的二姐。

先到的市区，二姐还去看了已经不再继续升学的刘冬，她在银座做服务员。和她没说几句话，因为货架的问题，刘冬被领导叫去谈话。

二姐等她等不来。

出门，给张晨打电话。他提溜着二姐的行李连滚带爬的寻到二姐。在后座的出租车上，还喂二姐吃草莓圣代。坐在副驾驶上的他的好哥们儿。和二姐开玩笑：厄，张晨听到你电话吓死了，赶紧的背着行李找你了。

二姐对我说，那是，他们最后的见面。

张晨，你还好吗？望你一切安好，幸福快乐。我的初恋。

2006年的暑假。那女人和她儿子还在西藏修青藏天路。二姐没有闲情逸致在家帮助父亲干活。直接去了姐那。蓝岛。

那是二姐第一次来到了一个城市。窗明几净的佳世客，二姐对姐说，你应该早带我来这，我定会好好学习的。

找了一个车间假期打工。跟着新交往的小伙伴，认识了一个东北小伙。东北小伙的屁股有些畸形，在一家中介上班。二姐管那叫房地产。

假期临近的时候，二姐给张晨发信息，我说我找了新的男朋友。张晨三天没和她联系。等二姐再联系张晨的时候，已经永远联系不到了。

2006年的中海学院分数线提高了100分。把二姐卡在蓝岛的门外。

假期打工的后期，二姐旷工。和刘震偷偷又约会了一次。

在后来有一次刘震邀请姐夫一家吃了一顿海鲜盛宴，那顿饭吃得非常丰盛。后来二姐告诉我，当时她真的很困惑，不明白为什么人能够如此轻易地装作若无其事。她说她看到他和姐夫谈笑风生，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心里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8月份已经过去了一大半，有天大姐来到了工厂寻找二姐，并告诉她有一所学校愿意接收她继续学业。然而，在此之前，大姐曾与父亲发生过激烈的争吵，甚至在电话中争执不休。从那时起，父亲便不再关心二姐的事情。尽管后来二姐得知，大一的学费实际上是父亲向叔叔借来的3000元帮她交上的，但当时她并不知情。而那一年，二姐的学费总计需要6800元。怀着身孕的大姐和姐夫一同将二姐送往学校。

试点本科。在二姐他们那一届新出来的一种大学学习形式。二姐并不知道这些。包括专业都是大姐帮她选的。那年，物流开始流行。姐姐做主给二姐报了这个专业，以后就业会好一些。

而在这之前。姐夫的爸爸，建议二姐去叔叔那。这个叔叔在济州开着一家律师事务所。建议二姐先去那做学徒，顺便自考着专科本科，考出来后去考一个律师资格证。将来做律师。

二姐当时没有这样做。总觉得，如果不经历大学，将会是人生的一大遗憾。而，二姐的这个选择也是通过这个叔叔介绍的。走进济州的才人学院。

2006年具体哪天来的济州。二姐已经记不清。大概九月份左右的时间里。因为二姐入学的时候，军训已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