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强弩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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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元旦晚会的几支大型舞蹈，都是老师分配给几个学生带练的。二姐还是习惯，在舞蹈老师的指导下。

其中一支蒙古舞，领舞是官玥。平躺在地上，双手抱住双腿，整个后弯腰的转圈，非舞蹈功底是跳不出来的。

二姐只有羡慕的份。二姐还胖了。其实，官玥那骨头架子比她都宽。

2003阳历年底喜迎2004年一月一号的元旦晚会，在学校食堂的二楼搭了戏台子举行。

两个女主持人是高中一年级部二年级部的学生会主席。两个男主持是高中二年级部的张宇，高中一年级部的刘波。

灯光聚焦，打在这四个人的脸上。二姐在台下的沧海中，共聚摇晃的波浪和大海的声音。

当王校长登上舞台时，全场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尤其是高中二年级部的同学们，他们热情洋溢地鼓掌、欢呼，为王校长加油助威。整个场面热闹非凡，充满了活力和激情。

2004年的钟声敲响。高中入学的紧凑欢快的节奏落下帷幕。

高中一年级上半年，二姐与当年初中的那校草刘波在一个班级。只是没多久，他就转到美术班了。那个时候，二姐也想转到美术班。还在日记上逐条分析了转进美术班的可能性和畅想。

后来，李老师在训斥她的时候，恨不得她赶紧做出行动，而不是纸上谈兵。

在回家的时候，二姐还刻意演戏般的哭哭咧咧的恳求着父亲的允许，答应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发挥她的天分。父亲哪能同意？拿着不务正业的借口搪塞了二姐。他是舍不得花那个钱。谁都知道，培养一个学画画的学生，比普通班的学生，要多花出去不少钱，光学费就会高。还有那些画笔宣纸的费用。

而二姐也不想学习，也念着反正春节过后，就是分班。同学老师的又得换一批，也终于不用物理化学的不知所以然了。

2004年春节。二姐在二姑家跟着林哥玩。

在场的还有二姑家的两个女婿。在二姐眼里，那两个女婿的两部车是儿时那些年在奶奶生日上，让二姐可望不可即的成功的标签。

二姐后来和我说，当林哥握着拳头撑在饭桌上的那刻起，二姐心目中一直崇拜的偶像形象就这样坍塌了。两个姐夫还有林哥饭桌聊大局聊政治经济间，还给二姐的文理分科的这点小事，留出了点时间。于是，二姐决定性的，决定选择文科。

2004年寒假后入学，二姐进了文科二班。

当时班里一半多选择理科的学生留在了原班级。其中一个有她的好姐妹儿李静，好哥们儿周康。海伦去了美术班，就在二姐新班级的隔壁。

原先班级二姐心目中的那个女神薄玉和她分到了一个班。文科二班。二姐当时那第一个小伙伴，因为两次重要考试的成绩优异，唯一一个进了实验班。

新换的班主任，是当时还是李老师课代表的二姐在有一次抱着一捧作业本去办公室的路上差点撞上的一大个帅哥-张林老师。长得是真帅。那年，大概三十不到的样子。身材适中，五官端正，架着一副刚好的眼镜。

文科二班一半的学生，也是上半年张老师就带过的老学生。

新组的班级里，学生叽叽喳喳的。二姐不经意间看到的薄玉还是当初的样子。笑容里带着些许试探性的和新朋友的接触。很长一段时间里，薄玉的好朋友是一个有点神经质满脸的悲观主义的女孩子，在还没有分班前的时候。

在有一次明天电视台征选播音员的时候，刚在县里演讲比赛拿到了好名次的薄玉却在一众学生的反对声中没拿到这个机会，落在了当时近乎全部学生举手表决通过的李盼盼的身上。盼盼，个子高挑，也瘦。五官端正，却没有长出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肉肉的小眼睛竟是温和的性情。她是二姐另一个好朋友。

进入到文科二班。薄玉成了二姐班的团委书记，学校广播播音员的活时隔半年还是落在了她的手中。薄春玉是文科二班的第一名。

刚入学在军训的时候，二姐有意和她成为好朋友没话找话的时候，就问过她在初中年级的时候，学习怎么样。二姐还略带高估的样子，猜测是不是年级前十名。那女孩一双眼睛看着前方，淡淡的给了二姐一句：第一名。

新换的班级里，二姐也懒得去争取班级里的班委工作，顺手拿了个宣传委员的行当。

而学校的社团竞选，文艺活动也着实少了很多。在新班级的教师节，团委书记薄玉独自主持了那次教师节联谊晚会。

新的宿舍成员。除二姐之外的其它七个女生都是个性温柔，稳重又好学的女孩子。

新班级里，还有二姐的小学朋友叶子，以及我家那女人的姨表侄。

这家伙在未文理分班之前，就在一个班。二姐在有一次和同桌说着她的悲惨经历嗷嗷一顿哭的时候，当时班里和二姐要好的一众同学都过去安慰她，这家伙转身就告诉了他的大姨表。

不可避免的，那女人就像当初酸不溜的说继母的样子，又把二姐搞了一顿，借着我父亲那张嘴。更可气的是，在当年初中同学陈明告诉那女人大侄子二姐初中的“辉煌历史”时。父亲直接说给二姐，你那大表哥听你的初中同学说你是公家老婆啊。这让二姐感到十分委屈和愤怒，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这样污蔑和诋毁。而那女人则得意洋洋地看着二姐，仿佛在欣赏一场好戏。

二姐心里明白，这些都是那女人故意挑起事端，想借此机会打压她。只有愤怒的屈服，却无法给自己“讨回公道”。父亲能给她好好谈谈的机会吗？只有直接贴上的标签。事实的真相父亲有想过看清吗？学生口中针对二姐的谣言也好，诋毁也罢，父亲照单全收。似乎犹如“破窗效应”般。二姐感到无助与无力。

那个时候的二姐并不知道，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才能改变现状。刻苦学习，用优异的成绩证明自己的实力。积极参加各种活动，锻炼自己的能力。成为学校里的佼佼者。

但是，如果常年处在不良的家庭氛围和校园暴力下，对于一个未成年人，有多少的心力承接住呢？

高三之前，二姐平均两周回家一次。

不知从哪年开始，寒暑假，二姐就很少回娘家了。一来是那女人把二姐扣在家里干活。二来自从有次娘和长姐把她整了一顿后，她也不想自找没趣的去找刺激，还把人家气一顿了。当年，二姐还特盼望着赶紧升入高中。这样的话，她就想什么回娘家就什么时候回娘家。

而，进入高中的时候。二姐也早已经习惯了，暑假在父亲和那女人家干活的日子了。

除此之外的时间，就是在学校里。

上课，下课，吃饭，睡觉都是。自从第一次二姐返校那女人还在她行李包里塞几个苹果外，之后，就是二姐怎么提着包回家，怎么提着包回学校的状态。带着每个月80块钱的生活费。二姐每次回家的时候，还得特意换上那一套肥大的校服。以免回家穿的“花里胡哨”的被训斥“搞破鞋”的样子。

二姐多年之后和我说起高中的时光-那年，春风十里。对二姐来说，高中留给她最无伤害还在后来说给朋友时些许自豪的回忆是学校的建设。

50周年校庆之前。没有四季。只有那明朗的天空，柔和的阳光，拂面的晚风。以及空气里跳跃的音符，偶尔蹦出的大g 调，却也无伤大雅。

学校的教室，校舍。窗明几净。

宿舍对面的宿舍楼还未建成。每天晚上伴随着塔吊车嗡嗡的声音入睡，谱进了人生的过往。

学校里各方面的佼佼者，学习又好。

那于二姐，早已经是另一个世界-再也挤不进去的世界。小小的天地，新的校园近2000名学生，除去被笼在老学区的高三学生。

那个承载了利民一中快满50周年的老校区，二姐最初的印象是当年跟在母亲屁股后面去看还在读高中的姐姐。再有的印象，是去老校区里找后来一路念到博士后定居在英国的堂姐。

而新建的校区，是属于二姐的记忆。她终于暂时离开家的一个全新的世界。有幸的，经历过50周年校庆。

官玥，一个文艺领头羊。李梦，学生会主席。赵晓筱，一如她的名字，漂亮的脸蛋有趣的个性音乐班学生。还有那个笑起来很孙燕姿的女孩子。薄玉，于二姐小说般存在的同班同学。

还有实验班那两个学校公认的校花。确实，那是真的漂亮。白皙的皮肤，高挑却不突兀的个子，大大的眼睛双眼皮，标准的嘴型笑起来一排洁白的牙齿。

对二姐来说，如果说她们是公主，那么，她就是仆人般的存在。绿叶都不是。在多年之后，二姐才意识到那些佼佼者彼时所拥有的是能够超越的。幻想着···

年级前十名的成绩。军训前后在讲台上发言的学生代表，她是其中那个。

运动会开幕式的领头是她。

旋转在舞台上的领舞是她。聚光灯下的主持人是她。

她是学生会主席。

纵使不是最漂亮的那个，也是受众学生敬而远之的存在其中。

而就在那一年，二姐早已如同沧海中的一粒粟米一样微不足道。尽管心中充满不甘，但她还是想毛遂自荐成为校庆的主持人。然而，学校的文艺老师根本没把她当回事。就连英语老师也鼓动她直接去找那位老师面谈。

事实上，二姐缺乏自知之明，但又不甘心被埋没，结果成了一个如小丑般的存在。在高中二年级的第一次考试中，曾经令二姐引以为傲的语文作文竟然只得了 13 分。这篇作文甚至被语文老师带到课堂上作为反面教材提出批评。直到后来，二姐才明白自己就是老师口中的那个学生。尽管这位语文老师是当时对她最好的一位老师。

时光不能倒回。在人生的某次回头时，令我们后悔的是那不努力的日子。留给我们骄傲的是虽无强烈胜负心却取得好成绩。

二姐这会在想着，我是谁？我也只是，年级部1000名学生中的其中一个。

我是当年除去实验班被同样的老师教课的学生里其中的一个，我是当年可以自由参加学校里任何社团任何活动的学生之一。

从小，二姐便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小丑是什么？是你站在一个双手抱肩膀站立着或者端坐着的人跟前，试图用各种方式，吸引这个人能听进去你的话，关注了你。其实，你并不是期盼这个人非笑不可。但，如果这个人没有在听你的话，能吸引到他的就是你能让他笑出声的话。

当年，你费尽了所有的力气。不过是，想着有尽可能多的人能把眼光聚焦在你的身上。

万人瞩目。如果你自身无光，不能让别人自愿被吸引。那么，便是要你付出收支失衡的代价，擦火制造小火花。

学校。这一个特殊的环境，给每个人提供了平等，相对来讲又容易获得鲜花和掌声的机会。

不像是进入社会这个大环境。没有标准只是客观可效行的条框主观规定出的第一名。纵使你取得了成绩，也是某某圈里的优秀中的一个。

上学的日子是平淡的。彰显成绩的那刻也是在那特定的某一天，而，在这之前的日子是平淡无奇的。无论哪个老师依照自己的本能倾向喜欢哪个学生，依据社会法则的选择青睐哪个学生。成绩却是自己考出来的。

没有谁欠谁。你也不欠别人。

彼时，虽然没有了多少文体活动供应二姐“出人头地”，她依旧的敢怒敢言的个性，还是博得了张林老师的一段时间的喜欢。

每次叫学生起来回答问题时，她是其中一个。

张林老师还喜欢班里有个叫王雅的女学生。双眼皮。不笑的时候，挺好看，翘翘的眼睫毛。

高中一年级结束暑假过后。学校全体师生都在默默的盼着50周年校庆的到来。

纷纷猜测这这恨不得举国欢庆的学校的半世纪校庆会持续几天的欢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