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谈及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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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在餐厅等待的苏沐凝望着不远处的洲海集团大厦微微出神。
现在只有大厦的顶层还亮着灯，装修工人们还在加班加点修复办公室的原貌。
从这个角度，她甚至可以看到办公室墙壁上的裂缝和破碎的瓷砖。
眼前的景象也不由得与昨晚重叠。
苏沐从来没有想过放过任何威胁，所以愧疚和悔恨并不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从决定逃离实验室的那一刻起，她手上注定沾满了鲜血。
那个“变异种”说他们是同类。
呵。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人，还是怪物，怎么会有同类呢？
苏沐没有实验室之前的记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来自哪里。
有时候她想，或许她就是一个实验的产物，生下来就是为了实验存在也说不定。
体内的两股血液分割着苏沐的心脏，分裂她的身份。
或许在这世界上，苏沐永远不会找到同类。
在离开实验室之后，苏沐只有两条路可以走，掩藏秘密永远像人类一样拥有正常的生活，或者像那些怪物遵从血液中的本性，杀戮，嗜血。
如果当初她没有被人救下，或许现在她已经成为了和那个东西一样的怪物。
而现在，苏沐在极力维持自己的人类身份，铲除一切不确定因素。
至于将来的某一天，她会不会改变这个想法，她并不确定。但是至少目前为止，她并没有成为“通缉犯”的想法。
盛珵洲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苏沐，她穿着一条修身的黑色长裙，半靠在椅子上，侧头望向玻璃外的灯火阑珊。
成年之后的苏沐褪去了青涩和稚气，五官变得更加立体，唯一不变的是她的眼睛，她的眼神似乎永远简单，坚定。
透过那双眼睛，你似乎能看到暗藏在其中的许多秘密，但一瞬间又会让你觉得那只不过是你的错觉。
“苏沐。”盛珵洲缓步走过来，于她的对面落座，“我来晚了。”
“是我到得早。”苏沐笑了笑，她把菜单直接递给了盛珵洲，“看你喜欢吃什么？我请客。”
直奔主题，吃饭在苏沐眼里就是吃饭。
食不言，寝不语。
其实她并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说话，所以她很少参加一些聚会。
但是盛珵洲并不是单纯来找苏沐吃饭的，他知道苏沐的口味便点了几道菜她可能喜欢的菜后，将菜单交给了服务员。
闻祈挑的这家餐厅其实苏沐并没有来吃过，她一天大部分的时间都泡在公司里，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别看这家餐厅离着公司很近，她还真没有注意过。
而且这家餐厅很难预约，她不是重口舌之欲的人，也不会因为吃一顿饭大费周章地去预约。
倒是闻祈，没有想到高级私人保镖的工作还挺广泛，就连餐厅的老板也是他的客户。
只不过闻祈突然临时有工作，今天怕是品尝不到这里的美食佳肴了。
“苏沐，你在想什么？”盛珵洲见苏沐一直在出神便问了一句。
“我没事。”苏沐扯谎不带眨眼的，转移话题道，“想到了以前高中时候的事情。时间过得可真快。”
谈及从前，算是打开了话匣子。
虽然以前两人从前的交集也不多，但是相比于其他人，盛珵洲确实是高中时期和苏沐接触最多的同学了。
苏沐和盛珵洲像是两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聊天。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在头顶上方监控摄像头亮起的红点。
……
华梧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昨天晚上还是异区的“二把手”，今天就变成了换窗户的师傅和餐厅的服务员。
凭什么吕文就能负责解密芯片，而他却要干苦力。
“唉，这可能就是二当家的职责吧。”
别看华梧嘴上埋怨，实际上他活干的是比谁都起劲儿。
一身服务员的制服穿的板板正正的，专业程度像是在餐厅干了十来年的老人。
“老大，这是他们点的菜。”华梧将菜单递给闻祈。
上面清一色的全都是清淡的菜，荤腥少的可怜。
他们特处局的工资待遇这么差吗？
华梧不由得心疼他们一秒钟。
华梧：“老大，用不用我出去监视他。”
监控里面的也是昨晚出现在危楼外面的男人，他们已经查清楚了。
盛珵洲，特处局行动队长，接到命令来A市调查危楼发生的变异种聚集事件。
异区那边也传来消息，特处局已经盯上他们了，盛珵洲的人正在暗中调查异区。
所以华梧理所应当地以为闻祈派他买下这个餐厅，并且将监控对准盛珵洲的原因，就是为了破坏特处局的行动。
此刻，监视屏上画面中的两人有说有笑，似乎氛围非常和谐。
闻祈端起酒杯，一口将红酒闷了下去，那双眸子紧紧盯着屏幕中的苏沐。
她笑了，而且嘴角上扬的弧度比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还要自然。
所以她没有假笑，她正在对着盛珵洲真笑？
为什么？就因为他们两个是高中同学？
闻祈：“华梧。”
华梧：“到！”
华梧精神一紧，以为是闻祈要给他下派重要任务。
“你有高中同学吗？”闻祈阴恻恻的声音传进华梧的耳朵里，“遇见很多年没有见到的高中同学，你会是什么反应。”
这个问题差点把华梧问懵了，不过他思考了一下，老大这么问肯定有他的道理。
华梧回答道：“如果是在大街上遇到了以前的同学……关系不好的话，应该也就装作没看见了。关系好的话，当然是非常开心啊。”
华梧没有注意到闻祈的脸色慢慢变冷冷，他还在自顾自地回忆往昔。
“其实高中三年的生活在人生中留下的印象还挺深刻的，尤其是高中关系好的同学一辈子都忘不掉。当然了那时候大多也是情窦初开的时候，有不少美好青涩的校园爱情，在人生中都留下了刻苦铭心的痕迹。青梅竹马，情窦初开……”
华梧越说越来劲了，他回想起了在自己记忆中那个让他久久无法忘怀的身影。
夏日，阳光，绿荫，一个回眸。
“砰！”
高脚杯震碎地声音将华梧拉回了现实，他有些惊讶地看向破碎的杯子，又看向脸色很差的闻祈，“老大，您，您怎么了？”
脸色恐怖，眼神像要吃人……
完了闻祈的精神力不会要在这个时候失控吧？
不要啊，不要啊，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控制的了失控的老大？
他会被闻祈一怒之下捏成压缩小饼干的。
昏暗的房间内，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玩味地看着面前的监控，忽然自嘲地笑了一声。
不为别的，就为他今天自己做的这些烧坏脑子的举动。
买下餐厅，借故离开，就是为了在这个房间里透过监视器看他的妻子和许久不见的高中同学吃饭聊天？
还笑的这么开心。
一股无名的火从心口窜了上来，闻祈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为什么在生气，或许是在气他自己的莫名其妙。
闻祈按了按太阳穴，“没事。你接着说。”
华梧哪里还敢继续说，他直接把话题引回了盛珵洲身上，“盛珵洲从刚才一坐下来就总是看他对面的那个女人，我猜测，对面的那个女人是他很在意的人，两个人的关系一定很近。而且点餐的时候，好像很熟悉对方的口味。所以，他们两个一定是情侣！”
可如果是情侣的话，盛珵洲肯定不会和女朋友谈的肯定都是私事，不会是他们局里的事情。
“老大，那我还去监视他们吗？”
“滚！”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工作有风险，讲话需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