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翠烟酒楼斗画眉,破庙遇得老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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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翠烟酒楼斗画眉,破庙遇得老乞丐
“岳父大人,倘若你老人家赢了,我把我那府宅都输给你。”
看着刘来福转这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吴喜善终于有了一些心动。只听他试探着问道:“那我输了呢?”
“你这酒楼归我。”
“滚!”
“哈哈哈哈……”
想都没想,吴喜善便伸指大骂。然而换来得却是刘来福那没心没肺的大笑。
“那你输一顿酒菜给我总可以了吧?”
“哼,想讨饭就到大街上要去。”
“老岳此言差矣,不敢便是不敢,何必如此诸多藉口。”
听得此言,吴喜善不由得怀疑这家伙今日便是特此来气自己的。眼见吴喜善只生闷气不答话,一旁好热闹的人忍不住的又起了哄。
“老吴头,和他打,怕什么。你那‘黑虎’可也不是凡鸟……”
一席话直听得吴喜善热血沸腾,紧接着便见他一拍桌案,喝道:“来就来,谁怕谁,不就是一桌酒菜嘛。来!”
说着,又见他将那双袖一挽,伸手一招,不一会儿小二哥便将一只通体黝黑的画眉拎了出来。
笼门方开,那“金胜佛”便先声夺人的一爪子抽到了“黑虎”的“脸上”。这爪子虽然是抽在“黑虎”的头上,却好像是抽到了吴喜善的脸上一般,直心疼得他眼角抽抽。紧接着在那一大串叫“好”声之中,老脸刷的一下就红到了脖子根。
“黑虎”被人先手,一瞬间就呆住了一般,不仅不还手,而且又被“金胜佛”连续蹂躏了好几下。终于,它好像是反应过来了一般。一声凄厉,竟是满笼子的逃了开来。然而那“金胜佛”又哪能让它如愿,只见它得势不饶人一般横冲直撞,或是伸嘴“打箍头”,或是展翅“滚绣球”,紧接着“双龙夺珠”。它每动一下,那“黑虎”便发出一声楚楚可怜的求饶。
两只鸟儿一追一逃,众人直看得津津有味,一个个不由自主的评头论道。终于,在刘来福伸手将自己那价值数百两的“金胜佛”收回之后,一场“打斗”也算是分出了高低。
“老岳,承不承认我这只乃是名副其实的鸟王?嘿嘿,赶紧准备酒菜吧。对了,要最鲜的‘鱼子豆腐’、‘熊猪金兰’,还要两壶上好的女儿红!”
“哼!”
吴喜善又是重重一哼,看着自己那只“黑虎”还自瑟瑟发抖,那气更是盛了三分。
不情不愿一桌大菜,两岳婿只知饮酒,不知言语。待酒至半酣,菜至五味,刘来福却好像是失手一般将这金边鸟笼给揭开了笼门。
“啾啾。”
一阵急啼,那极品金丝画眉早已立在了高高的梁柱之上。
“啊!”
一声大叫,刘来福都还未可惜,这吴喜善却是先可惜了起来。
“江湖之大,这鸟儿早该回到蓝天。”
“呵呵,这可是白花花的三百两啊!”
“倘若他欲离去,三千两、三万两,三十万两又如何?”
“哼,口是心非。既然不愿它走,为何又让它走?”
“他欲走,虽留身而不能留心。鹰之展翅,翱翔九天。倘若雄鹰不展双翅,那他又怎么能叫做是雄鹰呢。”
“你倒是心宽,以后常来我这酒楼吧,老夫年岁也差不多了,这酒楼的打理,也需要个帮手。”
“嘿嘿,昨日我已将那宅子里所有的财物都押在了当铺,家丁也全部遣散,小婿我连铺盖都准备好了,敢问老岳大人,那天字第一号可还算数?”
“哼,你个浑儿。纵使是这酒楼易名,那天字第一号也将一切照旧!”
早春初露,一切都是崭新的模样,今年的春天不仅来得早,而且还格外的暖和。倘若那一年的春天也是如此暖和的话,也许自己的母亲就不会那么早的离开了自己,也许现在也不会是这样……
走在前进的小路之上,此刻张小宁的心情也正如这小路一般,崎岖,泥泞不堪。
从未想过江湖会是这个样子,青山绿水云空浩,鸟语花香不见人。走在这小道之中,双目失空,不知前路何方。腹中碌碌,不知已饥渴了多久。人活着就会饿,饿了就需要吃饭。这是天理,也是定理。然而摸了摸xiong怀,那里面就只静静的躺着一锭有着特殊意义的白银和一封意义重大的书信。
离开刘府之前,张小宁走得匆忙,好像是害怕走慢了别人就会把他留住,所以这才忙得不仅没有带上银两,甚至连他师父孙国风留给他的火云刀也供在了刘府。也许他并不是有意忘记,而是他根本就没有刀法方面的天赋,所以尽管这些年来这么努力,对那“火云狂刀”也没有多少的精进。不仅如此,他出门时甚至只带了这一身衣裳。
仰头望着迷茫的四野,这土地上虽然绿意盎然,却总感觉没有一丝的生机。浑浑噩噩的移动着僵硬的脚步,转过山头来时,终于天见可怜般的见到了一座小破庙。
那是怎样的荒芜,然而疲惫的心却不再容许这人另寻佳境。
抱着头扑通一声倒下就睡,好像这一刻即使是那天塌下来也使缀使缀当做软和的棉被。
时过月落,迷迷糊糊之中也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耳中隐隐约约仿佛有柴火“哔啵”的声音,那鼻中也是一阵异香。睁开眼来,张小宁瞬间就来了精神。
此时这小庙堂之中不知何时已被燃起了一堆柴火,而在那柴火上面,还吊着一个摇摇晃晃的小瓦罐,那满庙堂里奇异的香味正是从这一点都不起眼的小瓦罐之中袅袅直升。
眼见四下无人,张小宁三两下就蹭到火堆旁。小瓦罐里的东西香得让人难受,但张小宁伸出去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之中。
不知是为什么,也许是一直以来的孔孟之礼在作怪,所以对这无人之物虽然觊觎,但是却没有行动的勇气。
张小宁的肉体与自己的思想正做着激烈的挣扎,二者不分上下,难分输赢。
他缓缓的将伸出去的手握成了拳头,脑海之中翻滚着的全是“其所为,其所不为”。终于,他那脑袋狠狠地点了一下,那牙也紧紧的咬了起来。道:“为所为,为所欲为!”
就在他已做好了自己的思想工作,准备要取那罐中之羹时,一截竹竿带着风声向他的手背袭了过来。
“呼!”
竹竿带着破空声响,却是巧巧的停在了瓦罐之旁。正当张小宁还自后怕之时,只听得那暗处传来了一声轻咦。咦声一过,那竹竿又好似死而复活一般向张小宁粘了过来。
左起空明手三阳,右卷恍惚,好似虚招,又好似实打实的会疼。场中竹竿破空暴响,在这狭小而又略显宽大的破庙之中,张小宁只觉得有成千上万的竹竿在招呼着他。
他吁吁气喘一刻不止,左右腾挪丝毫不敢放松警惕。袭击他的是一名破衣烂衫老汉,老汉手中竹竿如臂使指,那速度快得都看不清楚他的脸。
转眼已是二三十招,张小宁每一刻都在提心吊胆,老汉手中的竹竿也是一招猛过一招。
“呼,呼……”
竹竿直卷稻草飞扬,张小宁则是左蹦右跳。瞅着那庙门被挡,心中也是死了逃命的侥幸。
捂着被打得生疼的臂膀,张小宁不由得怒道:“阁下何人,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赶尽杀绝?”
话问出来,那老汉却是不理不答,手中竹竿长伸而出,“啪啪啪”三两下便将张小宁打翻在地,随后便往上一提,静静的就压在了他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