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爱丽丝梦游仙境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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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滴雨重重的砸在了那人的脸上,斗转星移,霎时,雨如黑瀑般倾斜而下。
雨水洗涤过斑马线,让马路上的车辆变成了一道道自己的主光线。它们在雨中疾驰,车灯打在飘落的雨滴上,或许这就是光线轮廓,能制造出黑暗气氛,更能体现出逆光的照射方向与心之所向是相反的。
有时候阴影会占大部分,但大部分都是光色偏蓝,所以叫做冷光,又叫做独寞惯了,所以当思绪打开的那一瞬,光色就有了偏红的迹象。
但,如果这条路能再长一点,远一点,那就更好了。
夏子还对喜欢的事物,表达起来比较含蓄,也经不起挑逗,可遇到牧青后似乎一切都变了。
他变得耐心,有色温,甚至在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时候更爱笑了。
而牧青,性子直,不是多聪明的人。
虽然表达起来清晰大胆,但很单纯,感情上也基本是小白……不,是铁木头。
夏子还一直觉得他们之间隔着什么,现在想想,或许是他做得还不够好,他怎么能寄希望于一个木头,他就应该自己迎难而上。
可最近,牧青总是关注他那个老板,他们关系有那么好吗?既然好,那为什么还是过得那么不好…牧青总是嘴上说说,其实他很清楚,对待工作牧青总是那么认真积极,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夏子还知道这个表述有问题,但就是这样,牧青真的很奇怪也真的很吸引他。
从第一次把他认错,到后来的将错就错。
the stars are so beautiful because you are by your side, even if it is still raining.
雨夜的尾巴,让车速逐渐归零,要不是克制着,起杆器都快要拦不住周岑那颗狂跳的心。
紧张!
毋庸置疑。
但他是周岑,他此刻正喜欢这种紧张感,迫切的想要见到季倏。
车开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后就再也没留住他。
下车后,周岑因冷空气忽然地灌入猛然打了一个喷嚏,这一下过后,他似乎冷静了许多,一开始的紧张又向它的室友打起了招呼。
害怕!
害怕什么?
就像初夏的根,荷、叶、莲,总会守望相助,因为它们连着经脉……所以紧张过后总是该害怕些什么。
这些情绪要怎样去感受?没有人教过他,亦或者说无人教他,在他的世界,它们是自动生成的,就好比枝桠萌生了向下生长出奇迹的冲动,可他不知道,淤泥里,有因他而结出灿烂的果。
于是,就有了“爱丽丝梦游仙境症”这一说。
可不管怎样,只要走的方向正确,都比站在原地做那种超现实的梦来的痛快。
不得不说,“不管怎样”真是个很棒的词。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想过放下,恰恰是因为想过,所以才放不下,他也曾为了避免情绪过多的膨胀而努力,可到头来,只是关于那人的一点细碎都差点让他呼吸不过来,何况,他也想搞搞清楚,那人究竟在他的世界里做了什么才会令他如此。
周岑无法忽视这种控制不了的情绪,就如同上仙眼中那般无尽的死灰。
他不想也落到那步田地,才明白“不得所愿”是多么的痛苦。
只是这路,它又长又短,叫人意外的是,再长周岑也走过来了,再短他也依然坚持。
这个时候,正庭院那棵栾树下的雨停了。
被正好下班路过的秦不诣看到,眼睛发直,但很快第二眼追来,然后开始难以置信。
在一片无法描述的震撼中,他飞快地闭上了眼睛——毕竟他还是个凡人无法经受仙境的力量。
过了好久。
“你又复发了吗?”
“不,我来寻他。”
秦不诣想到周岑来的目的,却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惊诧之余下意识道:“我…还以为你是来寻我的。”
周岑愣了一下,足足半分钟,“不是。”
秦不诣刚想点头的,然而不知看到什么,眼神猛的就变了。
周岑也听到身后有声响,转回身来,就见那黑黑的一道身影远远地伫立在门口。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已经离得这么近了……
那棵栾树上,有遗落的迟雨或许是听到动静便坠着花叶快速滴落,落在那骨节分明的右手上。
“给你的汤。”
季倏安稳地接过,“是你吗?”
明明是一句家常话,可好像来的叫人后怕。
秦不诣将两人都看在眼里,一个眼神有了温度,另一个就连那声音都弥漫着一股暖流。他在想,这简直就是医学奇迹。
果然,就算是精神世界过于丰沛的人谈起恋爱也只是凡人。
话说,他们有在谈吗?
季倏说:“我想你了。”
周岑语气一滞,带着一点颤音道:“王八蛋…”
“………”秦不诣:当我聋的?
季倏:“嗯。”
“………”周岑二话不说把汤抢回来转身就塞给了秦不诣,“秦医生辛苦了,补补!”
季倏:“………”
秦不诣不置可否,食指把在盒身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观望着,看见某个目光就流转在食盒和他脸上,“那什么……”
过了足足半秒,“你们进去秉烛夜谈,我就先下班了哈?”
周岑:“………”
季倏:继续盯。
“这个?谢…谢了。”秦不诣转身指着自己手上的食盒对空气说。
周岑:“………”
不知道为什么,周岑看他跑得比兔子还快……
按秦不诣说的,两人双双把屋进,不是秉烛夜谈,而是干柴烈火,抱背而眠。
事实也如他所料。
“我想你了。”
“你只会这一句吗?”
“没想到你能来。”
“你没想到事还多着呢,对我来说,你的出现,令我暂时缴械投降了。”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你!”
或许也“谈”了,他们都记了对方十七年,如果这都不叫恋,那什么才是爱?
长夜之后,久违的晴朗,又在黎明醒来。
“这是梦?”
“………”周岑抬头说,“你经常做这样的梦?”
“嗯。”
周岑爬起身,看着他道:“意料之外。”
季倏以为他要走,下意识捉住了他的手,“别走…”
周岑被迫侧着身,很想踢人。
“我…”季倏声音发软,“我不想你走…”
周岑因为想起昨晚的事,还有些失常,一时间不敢跟他对视,只能抽出略微有些发青的手,哑哑道:“可是我顶不住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