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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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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生,万物春。浊气沉,显乾坤。

蔚蓝世界,人为主宰。兴盛至极,腐朽至深。百年一巨变,千年一盛世。天理循环,王朝更迭。门派传承,已至断绝边缘。

王伯,被掳劫此地多年。全门派十一人,一天到晚啥事不干,轮班值勤,只为了看住他。

趁着十师兄睡着的时候,逃过几回。每回都掉进门派的陷阱里,饿上个三天三夜,方有人救他。

到如今,觉得山上的生活还行,不挣扎了。起床吃饭,闭眼睡觉。想让他练习个什么吐纳法,简直是痴人说梦。

“你们爱干啥干啥,别来烦我。花花世界我去不了,你这破地方,我也能将就。反正你们个个都比我年纪大,耗呗。等熬死了你们,我就下山。你们还能从地里爬出来阻止我?念在多年相处的份上,我替你们收尸,埋堆堆。”王伯扯着喉咙喊过无数次,大家伙也听了无数次。没人理他,也没人逼他练功。

好吃好喝的供着,倒也乐得自在。可这时间一长,闲得慌。门里没有网络,没有电。纸牌烂的还剩下最后一副。象棋倒是没坏,棋盘烂透了。从二师兄那里偷拿的小故事文集,发霉了。

二师兄没书看,他两眼一闭,呼吸吐纳自在。可王伯不行啊,他需要精神的安慰,实实在在的消遣。

五师姐洗澡,不能看。五师姐的鞭功厉害,差点打瞎了王伯的左眼。若不是二师兄伸手拦截,王伯百分百独眼看世界。

九师姐洗澡,也没人敢偷看。掌门的女儿,谁敢啊!

全门派,便只剩下十一妹。七岁大的小屁孩,没什么好看的。

按照进门的顺序,王伯得喊十一姐。可他偏偏不喊。又不是自愿入门,分什么先来后到,谈什么尊卑?

掌门倒也不介意,任凭王伯摆烂。大师兄几次想出手教训,掌门不允。

“掌门,你不能这么宠着他。你太纵容他了,大家伙都看在眼里,以后没法弄了。”大师兄努了努嘴,一副苦哈哈的样子。

掌门笑了笑,不置可否。

大家憋了一肚子的气,也不好发作。于是王伯时不时的走路摔跤,上厕所没有纸,睡觉的时候被子没了。吃饭没有筷子,饭菜齁咸,再饿,也只能吃到半勺米饭。

饿,是王伯所不能忍受的东西。好在师兄弟里,出现了“叛徒”。七师兄经常藏半碗饭,接济嗷嗷待哺的王伯。就这么点地方,没几天,大家都知道了。

没人点破这事,倒是规定七师兄只能打一碗饭。想要接济王伯,自己就得饿肚子。好在七师兄饭量小,半碗饭,凑合。

说起七师兄,就不得不说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可惜只有一半。掌门曾感叹:天赐祥云半遮面,不教凡人见仙颜。

王伯与七师兄的第一次见面,非常不友好。那一天狂风吹起了另半边面纱,王伯将吃下去的东西,全给吐了出来。虽然惊艳于另半边的仙颜,但王伯真实的厌恶感,全被七师兄,看在眼里。

好在七师兄,宽宏大量,不仅没有计较王伯的失态,还想着喂饱小师弟的肚子。

从一开始的抗拒,到被饥饿感占据后的无所畏惧。王伯逐渐接受了七师兄的好意。也在这个山谷里,有了第一个朋友。

“小七,我跟你说。要不是真的把你当朋友,就你这破脸,我是一口都吃不下,明白吗?以后谁敢嫌你丑,我帮你弄他。呕,额,哇!那啥,小七,你先把脸转过去。等我吃完再看。”王伯从不掩饰对七师兄容貌的厌恶。也正是如此,没几天,王伯就习惯了。正所谓,吐着吐着,也就习惯了。

“以后,就不要遮遮掩掩了。反正我都看习惯了。而且,就要这么敞亮的吃东西。你管别人吃得下吃不下,你自己吃的下就行。”王伯恬不知耻的啃着鸭脖,油腻的爪子,拍了拍七师兄的头。七师兄也不介意,傻乎乎的笑着,遮脸的面纱,被系在了腰间。

两人经常偷偷加餐。七师兄的绝技,可牛了。半拳大小的石头,捏在手里,指哪打哪。天上地下,百米以内,无一合之敌,额,之好吃的。

要不然,这荒山野岭的,哪里鸭脖子吃。

王伯这货常常不当人。专挑成双成对的野鸭下手。他跟七师兄是这么说的: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这辈子比翼双飞,下辈子也能百年好合。

七师兄也傻,王伯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山上这么多的师兄弟,他就跟王伯玩的来。毕竟师兄弟这么多人,没人能看着他的样子,吃的下饭。唯有王伯,天纵之才,不消极日,就能当着他的面,从容吃喝,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适感。

玩的熟了,王伯更不当人了。居然带着七师兄,偷看九师姐洗澡。尽管洗澡间,云纱遮盖,半隐半现。七师兄觉得没啥好看的,啥都看不到。王伯依然乐此不疲,毕竟这荒郊野岭的,能有啥刺激的。

王伯勾着七师兄的肩膀,贱贱的说,就是要这种若隐若现的感觉。

七师兄也不反驳,老老实实的充当人梯。

走的夜路多,总有崴脚时。偷窥的事,终究还是被大师兄发现了。当时便将王伯揍一顿,嚷嚷着要逐出师门。尽管掌门关照过,王伯犯了任何事情,打不的骂不得,必须等他来定夺。可大师兄,还是不管不顾的下了手。

王伯在床上躺了三天。

本以为这一次,掌门必然震怒。谁曾想,掌门回来后,居然问王伯,想不想娶媳妇。如果想的话,就把九师姐嫁给他。

王伯这下子傻眼了,你这老头,不按套路出牌啊。按照正常剧情发展,偷看了你女儿洗澡,作为掌门,你不应该立即将逆徒逐出师门,以儆效尤的嘛!

掌门第一次劝说王伯修习吐纳法。王伯拒绝。掌门给了王伯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推门而出。

翌日,掌门召集大家,说门派内弟子的切磋,只要不伤及生命,也不是不行。就是说,大师兄如果想揍王伯,以前明着不行,现在可以了。

王伯认为,掌门在虚张声势。就他们这种掳人为徒的门派,还舍得揍他?

事实证明,掌门就是掌门。王伯被大师兄以切磋的名义给揍了。而且七师兄,被明令禁止帮助王伯。否则,连七师兄一起揍。

被大师兄以切磋的名义揍了一个星期后,王伯一如既往,坚持摆烂到底。而七师兄,也因为偷偷给王伯打了一只鸭子,被大师兄推搡在地。

七师兄起来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声不吭的回屋了。王伯远远的,好像看见了七师兄眼里的明亮。

当晚,王伯一把火,点燃了大师兄的洞口。王伯把洞口堆满干柴,找了十几捆湿透的枯草。点火,山风吹过,火势蔓延。湿透的枯草扔上烧的正旺的柴火上,拿着破旧的门板,使劲往里扇风。

洞府周围被清理的一干二净。人是烧不死的,就是恶心人。

师兄弟们按住了王伯,迅速熄灭了柴火。被热浪浓烟困于洞内的大师兄,顶着乌黑冒烟的阴沉脸,一出洞口,就要教训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小师弟。

掌门及时出现,将王伯带回了洞府。

“想不想学。”掌门背对着王伯,似无意问道。

王伯也不回答,席地而坐。

这一天,王伯学习吐纳法。一呼一吸,吐浊气,纳乾坤。七天七夜,不醒。

第八天早上,王伯长啸,走出掌门洞府,睥睨众人。

此刻的王伯,觉得自己牛的很。七天七夜未进食,依然感觉精力充沛,神清气爽。意气风发的多走了两步,直挺挺的倒下了。

大师兄被吓得够呛。本听到长啸,想着出来看看情况。刚看见王伯好不讨厌的样子,便想训斥一番,没想到,这人就直挺挺的倒在了自己脚下。

“我可什么都没做,你们要给我作证啊!”大师兄举起双手,无奈的摆摆手。随后立马将王伯扶至一边,半坐起。

王伯醒来,有气无力的嚷嚷:我要吃的,快饿死我了。

大师兄不敢怠慢,很快端来了早饭。

喝了三大碗粥后,王伯恢复了力气。觉得自己又行了,开始数落大师兄。还没骂几句呢,大师兄便发力,将王伯刚喝下去的粥,又给打了出来。

王伯昏厥前,明白了一件事。他只学了吐纳法,还没学如何打。

大师兄也明白了一件事,揍师弟,要趁早。今天的王伯,比以前抗揍多了。

王伯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七师兄。若不是过于熟悉,朦胧中,必定会被七师兄的半张恶魔脸,吓到失禁。好在王伯反应快,意识到这是自家的七师兄。要不然,吓得一脚对着七师兄的头踹出去,那就不好了。

当初王伯喝多了,在桥头坐着吹吹风,醒来就到了山里。也不知道养父养母,现在怎么样了。自从工作后,很少联系。断了联系的这几年,怕是早将自己当成了白眼狼。

这破地方,破的让人没法联想。一点都不神秘啊。露天,原始,没有一点紧张的气氛。没法与秘密训练基地联系在一起,充其量,也就是个落魄的门派,为了门派的延续,稀里糊涂的抓了一些稀里糊涂的人。

说他是邪恶势力吧,他从不洗脑。说他是隐世宗门吧,就这几个掉毛人。完全不够看。就这点家业,还继承个屁。早点解散,多好。

便宜掌门说,只要他愿意学,就能学得本门绝学,开山掌。什么玩意,开山掌?就是那个每天在石头上,垫块布,手掌手背反复摔打的掌法?不学也罢。满是老茧的手,怎么敢摸佳人的脸。

掌门老头忽悠人,说什么学好了,能开山裂石,犹如盘古开天辟地,帅的不行。

不学不学。

学好了,能把大师兄揍的满地找牙。

学。

就这么的,王伯开始了开山掌的修炼之路。学了一段时间后,他觉得,这老头,是不是把民间的铁砂掌拿来改了个名字,忽悠人呢?

不管怎么说,修炼还是有效果的。至少王伯也能让大师兄鼻青脸肿了,只不过,他断了几根肋骨。

于是师兄弟们的工作,从二十四小时看守王伯,变成了二十四小时监督王伯练功。大师兄也慢慢的不再挑衅王伯,毕竟好像快要打不过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不能做。

大师兄安静了,王伯觉得自己又能了。他要把曾经被欺压的时光,拿回来。他要将大师兄踩在脚下,肆意践踏。

谁曾想,二师兄附耳对他说:接下来,由我来做你的对手。我会很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