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二次会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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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公安局，会议室内。
“各位请看你们手上的资料。”张晓枫强打着精神，“我们下午再次详细调查了陈刚的社会关系，都表示陈刚的性格还好，是容易相处的那种类型，基本上都说陈刚已经没有了在学校时候的那种戾气。黎叔和小亮你们应该也调查到了吧？陈刚以前就是个喜欢打架的混混，对于陈刚离开金穗县出去闯荡我们也调查了，有陈刚以前的朋友只晓得陈刚去的地方是广海市，具体做的什么不晓得，当时陈刚只是简单的说了句在做KTV服务员。”
“继续说。”
“有一个人和陈刚认识但我们没有联系上，名字叫做周文，外号：‘文哥’”。
“文哥？！”秦亮一下子精神起来，眼睛紧紧盯着张晓枫。
“周文，25岁，曾和林雪就读于同一个初中，目前职业为‘一往情深’酒吧服务员。”
“人现在在哪里？”
阳灰那穿透力的声音又把张晓枫吓了一跳，尽管声音并不是很大。
张晓枫舔了舔嘴唇，看了一眼郑磊，又看了一眼陈勇，最后还是有些惧怕地说，“失…失踪了…”
“失踪了！？”阳灰“腾”的一下直接站了起来，那样子看起来像是要吃人。
张晓枫显然是被吓住了，短时间内没有说话。
李凌却走上台，接过张晓枫手里的资料直面阳灰，“不仅仅是周文失踪了，他还有两个小弟，名字叫张迈和王一龙，也一起失踪了。王一龙的家人表示从8月11号晚上开始就不知道其动向，电话打过去直接关机。三人详细的社会关系我们还在调查中。”
阳灰喘着粗气，呼吸声整个会议室都听得到，就这样过了十几秒之后才缓慢的坐下，“找人，直接把林琳监控起来！”
“监控？！可是…”
“去！”阳灰声音陡然增大，眼睛瞪得滚圆，“一个人能做到这些事吗？！”
等到阳灰发完一通脾气，陈勇才拍了拍两名警察的肩膀，轻声交代他们一定不要被发现，还把一包没有打开的玉溪塞到了他们手里。
秦亮被震得一言不发，短暂思考之后又觉得阳灰做得没毛病，方海下落不明，总不能把另一个有充分作案动机的人一直放着不管吧。
另一边的阳灰一根烟抽了几口就燃了一大半，随后又烦躁地扔掉之后又重新点上。
秦亮当然懂阳灰烦躁的原因，如果周文真的是透露出林雪真实姓名的“夯昆哥”，现在失踪的状态让他遭遇不测的可能性陡然增大，而那个叫张迈或者王一龙的，说不定其中之一就是在论坛里面喊“文哥”的人。不仅如此，在论坛里面已经表明了，“夯昆哥”还与那个“梦幻舞台”有联系，凶手能找到周文，自然能找到“梦幻舞台”。
这一下子，就是四个人。
……
缓下来之后，阳灰问着陈勇，“昨天交给你们的事，调查得怎么样了？车找到了没有？”
陈勇站起来报告，“车辆还在寻找当中，涉及的范围太大了。不过富田小区我们已经进行了排查，剩下9户没有进行检查，其中8户是租住，房东在外地，没有联系上租房子的人，我们打算…”
“直接进去！”阳灰声音大到像是在陈勇耳边吼，“马上派人去检查！开不了门就把门给砸了！”
“好！”陈勇答应得相当响亮，领导说到这个地步了自己也不会再反驳，一个眼神示意，郑磊马上起身，张晓枫和李凌他们也随即跟上。都这个时候了，规矩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
这场会议只持续了几分钟，有些迟到的人刚到办公室就已经看到陈勇已经带队出发了。
秦亮本来也准备跟着走却被阳灰叫住，“老黎，还有那个新来的，你们留下。”
这让秦亮有些不安的看了黎叔一眼，后者却显得很从容，甚至直接带着秦亮坐到了阳灰的对面。
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到这位暴躁的副局长，秦亮感觉是长得一脸凶相，稍微有点啤酒肚，结合他的脾气应该肝火很旺。仔细观察之后，秦亮还发现了阳灰的胸前有一道长长的像蜈蚣一样的手术疤痕隐藏在白衬衫之下。
阳灰先是喝了一口水，随后抽出烟抛给黎叔了之后又给了秦亮。
“谢谢阳局长。”秦亮带着笑意摆手拒绝，“我不抽烟。”
阳灰没有回答，点燃之后又猛吸了一口，吐出的烟气都快要扑到秦亮的脸上了。
“我看了你们对方海调查总结，你们说他是一个老实的人，是吧？”
“对。”黎叔抢先秦亮一步回应。
阳灰将自己手里面的那份报告甩在了两人面前，“陈刚的调查结果也表明他是个容易相处的人。巧了，这两种人会做出这种事来吗？”
“方海的性格我没有疑问。”黎叔也吐出一口烟雾，“现在有问题的是陈刚。”
阳灰盯着黎叔，示意他继续说。
“我和方海接触过，确实看起来比较老实，但就像小亮之前给我说过的，老实人逼急了也会做出反常的举动，所以猜测方海杀了陈刚，对于这个猜想我没有问题。不过陈刚的话…”黎叔稍微停顿短暂思考了一下，“所有人都在说陈刚待人可以，我想象中的应该是一个既不外向也不内向的中间型性格，对于在网上造谣这种行为，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对，不像是他这种性格的人能做出来的事。”
“秦亮，你怎么看？”
阳灰突然点到自己，让秦亮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这样黎叔笑了一下，“你不要怕他，不要看他声音大，只是装起气势很足。”
黎叔这样的话让阳灰听了却没有否认，甚至还陪着黎叔笑了几声，只是在秦亮听起来相当的不自然。
“嗯…虽然陈刚是表现出来的人还不错的样子…但是…”
“表现？！”阳灰的眼神穿过烟雾打在秦亮的脸上。
“就是…”秦亮被阳灰近距离盯着确实感觉到了压迫感，“下午我和黎叔去问了陈刚所在KTV的老板，虽然说陈刚人还可以，但也不排除他是表里不一的人。那个老板还拿自己举了例子。”
黎叔在一旁点头，“是的，不过这样的话问题就复杂了。”
秦亮小心翼翼地问，“啥…啥意思啊？”
“拿陈刚的为人来说，林琳说他之前对林雪还可以，但后面却变了一个人，不过陈刚的社会关系又表明了他又不像是林琳说的那么恶劣，当然不排除林琳与他接触的比较多这个因素。”
“嗯…”秦亮懵懂的表情表示着他没怎么听懂。
黎叔吸了一口烟之后又继续说，“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吗？没有必要将所有的线索都追查清楚，我们只需要理清楚接近真相的那一条。现在对于我们来说，陈刚有两种性格状态，简单地分为好人和坏人，如果我们总是设想他是好人和坏人相互叠加的话，就无法界定他到底有多大的嫌疑就是造谣林雪的人。”
“这…”
秦亮感觉到浑身都变得燥热起来了，这让他开始坐立不安，好人与坏人相互叠加，让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处在生与死之间的薛定谔的猫。
“那换个角度嘛，陈刚已经死了，方海失踪，对于坏人派的代表，可是只有林琳一个人。”
这句话秦亮听懂了，“那你们的意思是…”
阳灰轻轻地抖了抖烟灰，漫不经心地说：“林琳在说谎。”
“啥子啊？！”
秦亮此刻脸上的表情相当精彩，把阳灰和黎叔都看笑了。
“不是…”秦亮张着的嘴巴动了又动，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出来。
“慢点慢点…”黎叔在提醒着。
缓过来的秦亮依旧不敢相信，这是他从未考虑到的猜想。
“如果林琳在说谎的话，陈刚那就其实是一个好人…那他去富田小区…”
秦亮说着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难道是去找真正造谣林雪的人？！”
黎叔和阳灰相视了一眼，“不错。”
“呼~”秦亮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扯了扯被汗水打湿了的衣服，“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周文他们了吧？”
“现在还等待确定，看你还有想说的，一起说了。”
“嗯…我比较在意的是师父今天下午问KTV经理关于陈刚抽不抽烟的问题…”秦亮现在整个人精神高度集中，“那个经理说陈刚一天抽烟的次数差不多四五次，然后在案发当晚从KTV打车去富田小区的路上却是一直在抽烟，十分钟的路程，抽得快的话应该能抽两三根吧？所以我在想他当时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在抽烟。”
“烦躁。”阳灰当即说出了这个答案，并看向黎叔像是在寻求认可。
“对。”黎叔点头表示同意，“就像你们的阳局长，为什么开会抽这么多烟，发这么大的气，就是因为马上要调市局了结果出现了个这种事，要是潜在的三个人加上‘梦幻舞台’遇害了的话，市局肯定会来人，到时候升迁的事就两说了。”
“老黎！”阳灰陡然提高了音调，“这种事也往外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