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捡来的女子竟要吃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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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杀的，这到底是哪个该死的人干的”周氏几乎每日给那女子擦身，以防她身上长褥疮，每每看到那触目惊心的鞭痕，她就忍不住破口大骂！
她依旧在走，就是走不出去，像是走到腿都断了，却还是被一股力量推着前进，这是哪里？她在哪里？谁来告诉她？神啊，请帮帮我吧！
“可怜的孩子，你快醒来吧。”周氏低声喊着。周氏握着那女子的手，想给她点温暖，时不时的按摩，让她手不会僵硬。“我的女儿叫李妮，我跟你说过的，她小时候好可爱，白白嫩嫩的像我，不像全儿，黑黢黢的像他爹，嘿嘿”周氏一点一点给那女子擦手臂，用烈酒擦拭，烈酒能消毒，三个月多来，已经初见成效，虽然微乎其微。
走着走着，猛得好像看到一束光，照了进来，她笑了，她心里的祈祷，神听到了。
随后，床上女子的食指动了一下。
“啊！醒，醒了！”周氏激动着，猛得起身不慎撞倒一旁的酒壶，当即高兴的跑了出去，她想去告诉儿子，和他爹！跑到院子里想了想又跑回来，她不能放她一个人在这里，就像小时候的妮儿，她也不放心她小小的女娃在家里。
看着屋里因为酒壶碎裂，满屋子都是烈酒味，也呛人，不过周氏都习惯了这个味道，想着儿子和老头子去镇上也快回来了，“先去烙饼去”周氏语气轻快，带着一丝笑意。
“娘，您在弄啥吃的呢？”李全走进侧屋也就是做饭的地方，站立灶台边旁说道。
“全儿，你回来啦！娘在弄面条。”周氏笑脸盈盈看着李全。
“娘，是有什么好事吗？怎么吃面条呢？”李全也被周氏笑意渲染，洗了洗手准备帮忙。
“娘打算认个干女儿！”周氏说出她的想法。
“那可太好了啊！”李栓也走了进来。
“爹，娘今天做面条咧”李全笑笑。
“哦？我瞧瞧，还真是”李栓伸手去掀木盖，被周氏一拍手背。
“走走，你们吃烙饼，面条可不是你们吃的”周氏无情驱赶着。
“那面条给谁吃啊，娘！”李全佯装生气。
“我干女儿”周氏骄傲得抬起了头。
“哪呢？我怎么没见着？”李栓好奇低下头，四处察看。
“没在这！”周氏笑的很神秘。
“没在这，你说什么干女儿？”李栓顿时没了兴趣。
“在屋里！”周氏也不卖关子了。
李全不解“哪屋里？”问问题的换了对象。他捡了一个女子回来，他娘不会也捡了一个女子回来吧？
“走，我们一起去看看！”周氏端出煮好的面条，小心翼翼拿出干净的布擦了擦溢出碗边的汤水，顺带垫在两侧，这样拿着吃不烫。
“娘，我来拿吧？”李全刚想接过来。
“不用，不用，我来端就行”周氏怕她儿子手脚没个轻重，把碗摔了是小，可不能把好不容易做好的面条给浪费了。
“行吧。”李全收回手。
而李栓跟着周氏出去，李全随后也跟上。
“干女儿咋样？”李栓吸了一口烟。
“还不一定认我干娘呢”周氏这下也没了刚刚的兴奋劲。“你们先听我说。”
她回想起半炷香前的事。
周氏那会儿正在烙饼，听到屋里的传来声音，她急忙跑去屋里一看，那女子已经醒了，正撑着床沿准备坐起身。
“我来扶你。”周氏小跑过去上前扶住快要一头栽地的女子。
“谢…谢…”女子出声，许是好久没说话，嗓子干哑。
“我给你倒水。”周氏看了床边空空如也的矮桌，那个瓷碗此刻碎裂在地上，好像刚刚听到的声音就是这个碗碎的声音。“我再去给你拿一个。你等着。”周氏也不恼，换成是自己的儿子，此刻肯定被追着打！
“对…不…起。”女子被周氏扶好靠在床头，十分吃力的伸出手指，指了指那个碎碗，她记得是她不小心打碎的，既然做错了，就要认。
“没关系的，这家里好多呢。”周氏拍了拍那女子的手，像是安慰着。
随后周氏拿来一个空碗，在中间的四方桌上有一个小木桶里舀出一碗清水，小木桶周遭有三个跟刚刚碎掉的碗一样。
“你别嫌弃，家里爷们多，手也没个轻重，我就把瓷器都收起来了，但是这水是干净的。”周氏递过来一碗水给她。
“请你…帮我…端一下…好吗？我手…没…力气。”女子咽下一口口水，她已经好久没吃饭，没喝水，好饿！好渴！
“好，好”周氏连说两声好，随即坐在女子旁边给她喂水。
“好甜…的…水”女子感慨。
“你这一碗，我下了糖”周氏看着眼前的女子，柳叶眉毛弯弯，眼睛带着睫毛一眨一眨，眨进周氏心里，更舍不得她走了，怎么办，能绑架她吗？
周氏想了想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女子回答。
“你是哪里人？”
女子摇头。
“你的家里人呢？”
女子依旧摇头。
周氏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她没有说她的家人没来找过她，怕她伤心。“虽没有锦衣玉食，但春夏有裳，秋冬有袄！虽没有玉液琼浆，但是能吃饱！”
“嗯”女子笑笑。
她却记得一件事，她醒来过一次！当时痛到不能呼吸，意识里好像自己抓起一把土往嘴里塞？
“什么？娘，您说那个姑娘醒了？”李全听后觉得不可思议。一个躺了快四个月的人，连大夫都说回天乏术，现在竟然醒了？
“人能醒来就好”李栓说。他的老妻这么久以来的付出是值得人高兴的，现在人醒了，她也差不多要归家了吧。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嗯”周氏点头。
三个人一直站在侧屋门口说话，不知身后的女子正在看着他们，那就是妇人一家了吧？看样子他们家很幸福。那个把自己唤醒的妇人一定是温柔淳朴，见她摔碎碗也不怪她，看她又给自己拿碗倒糖水喝，声音好听，轻轻的。
李全？？？
妇人问她想吃什么，她本想回面条不爱吃，其他都可以。只说一半，妇人就跑出去忙了，侧屋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忙活，时不时伴着笑声，嗯，她应该不是在做面条吧？是在做别的吧？她身侧那个略壮，比她略高个头一些应该是她的时常说的老头子，那个高个头应该是她时常说的那个全子了吧？说的话题几乎是从她怀着全子到他穿开裆裤，直到现在。
李全！！！
那周氏也问过一些自己的事，可是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她想去找回记忆，可是她伤的那么重，更不好挪动。妇人却说，不介意的话倒是可以在这里久住，一边住，一边找记忆。那妇人都这么说了，她也就答应了。
这么一想，屋外的三个人已经到了她面前。
“姑娘，这是我老头子，这是我儿子”周氏端着面介绍着。
“……”一片寂静。
“你们…好…咳咳”床上的女子打破寂静。
“好…好…好…”李全被周氏手肘撞了一下，反应过来。李全算是第二次看到这女子，比第一次顺眼多了，准确来说是白净多了，虽然脸上的疤痕，和手臂上的伤痕还是让人依旧触目惊心。
“嗯，你也好”李栓出声。
“姑娘，面来了”周氏欢喜着，就像是对待闺女的模样。那碗面有些烫，被周氏摆在床头矮桌上。“有些烫，先放凉，等会吃啊！”周氏轻声交代着。随后拿起一旁的碗，弄了一碗清水给她，刚刚她咳嗽了，先喝点水润润。
“请问…您…怎么…称呼？”女子询问。
“我姓周，夫家姓李。”
“见过夫人，见过老爷”女子本想起身行礼，奈何身子一动，牵起全身伤痛。
“姑娘，这里没有夫人老爷，我们都是普通小老百姓。”李栓忍不住出声，他在镇上看不上所谓的夫人老爷，个个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的，眼睛不是眼睛的，十分看不起人。
“姑娘，我爹娘很好相处的。”李全说。然后想了想，又道“我娘跟我们说了，你别担心，我们会帮你找回记忆的，你且在这里安心住下，至于你说的无钱支付日常吃食，我会挣钱，而且你吃的又不多，不要钱。”李全拍着胸脯保证。
“我听你的娘说，你是在溪流边旁捡到的我？”女子疑问。
“是的。”李全回。
“你能不能帮我取一些溪流旁边的土回来？”女子眼睛亮闪闪的看着他，期待着。
“你要土干什么？”李全不解。不会是想拿来玩的吧？不可能吧？在床上玩土，一定会被他娘打死！更何况他都好久没玩了。感慨少年一去不复返啊！
“我要吃！”女子说。
！！！三人同时震惊！！！
“老婆子，你出来一下”李栓拉着他老妻出去了，留下李全看着，以防出意外！
“那姑娘缺失心智！”李栓拉着周氏一番劝诫“伤养的差不多了，就让她走吧。”
“老头子，你拉着我干嘛，心智不全就心智不全，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这个就是老天爷赐给我的，说啥我都不会让她离开！”周氏决绝甩开李栓的手，折返回屋里。
“土不能吃的，姑娘。”李全还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着。
“你可以尝尝那碗面。”周氏进屋后开口说。
“对，你可以试试我娘做的面条，十里八乡，就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我娘的手艺，我爹就是这么被我娘征服的。”李全讲得绘声绘色，唾沫星子横飞。把周氏闹了个大红脸。
“去去去，一边去”周氏红着脸驱赶着李全。
“大娘，我不吃面条。”女子想抬手制止，发现根本动不了。
“面条真的不错。”李全又推荐了一番。
“我真的不吃。”女子又是一番推拒。
这天，李全家，个个愁眉苦脸。
“娘，这面条都热了第三次了，再热下去就变面坨了，唉！”李全叹。
“姑娘是真的不爱吃，老婆子你就别再忙活啦，唉！”李栓叹。
“家里要是有其他东西就好了。唉！”周小水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