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避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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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奕宸没有避讳，直言相告：“明道来信提及南方可能出现变故，加之年末南国使者来访，朕担心背后隐藏着南国的图谋，害怕边境出现动荡，因此决定亲自前往探查。”
话语稍作停顿，他继续说道：“此外，近几个月朕频繁收到南方的紧急奏报，一些小村庄一夜之间消失无踪。虽然派遣人手调查，却毫无头绪，连一丝线索也未发现……”
姜明珠听到这里，心弦猛地一紧，脚步不自觉地停滞。
墨奕宸被她牵引，也随之停下。
黑暗中，他虽无法看清她的面容，却能敏锐地感受到她对这一话题的兴趣陡然增加。
墨奕宸关切地询问：“明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没……可能只是我多虑了。”
姜明珠随口敷衍，随后急切追问：“那些呈报的大臣是怎么说的？如此大事，总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吧？”
她边说边继续前行，墨奕宸凭借超乎常人的感知能力，始终保持着与她两步的距离。
他的声音伴着步伐，低沉而清晰：“目前真相仍未浮出水面，消失的村民既没有留下尸体，房屋也完好无损，既不像是人为的屠杀，也不像天灾……我和国师探讨过，国师认为可能是南国人在背后捣鬼。”
“南国……是不是擅长使用巫蛊之术？”
姜明珠突然提出疑问。
墨奕宸心中略感惊奇，她虽然不属于这个世界，却能迅速从国师的话语中推断出关键，难道她的世界也有相似的巫蛊之术？
“国师正是这么想的，他建议我亲自南下。他认为，南国的巫蛊师可能已经潜伏在京中，南方的怪异行径，或许是为了用邪术干扰龙脉。”
“一旦他们得手，我的体力将会逐渐衰弱。而京中的巫蛊师也会乘虚而入，在我身上种下巫蛊。到那时，局势将无法挽回，我会日益虚弱，大夏国的国运也会随之急转直下。”
姜明珠听闻此言，脸上表情变得复杂难辨。
终于，她忍不住问道：“皇上，若国师真懂其中奥秘，为何不见他有所作为？作为国师，难道连对抗巫蛊之术都束手无策？明知南行凶险，却让皇上以身涉险，这样的国师又如何担当得起国之重责？难道只是在京城里享受安逸吗？”
墨奕宸听她替自己打抱不平，唇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无论她的身份背景如何，是人是鬼，姜明珠从未对他们父子或是姜家造成过伤害，相反，她总是全心全意地守护着姜家。
如今，在姜家人的影响下，她竟也开始守护自己了。
不过，他并不想因此惹恼这位小姑娘，于是语气柔和地解释：“国师自然有他的考量，而我南巡，也并不仅仅因为国师的建议。”
他略作停顿，接下来的话，涉及到他与姜家多年筹谋的秘密计划。
尽管眼前的姜明珠已不再是记忆中的那个她，但基于他们之间的交往，尤其是她对待“小八”时那份明显的界限分明和豁达大度，他确信姜明珠是一个懂得感恩，不拘小节的女子。
她心心念念地想要守护姜家妹妹和姜家，那么，自己完全有理由信任她。
心中有了定数，墨奕宸再次开口：“你知道姜明道现在南国何处吗？”
姜明珠摇头，父亲未曾与她详细讲述过。
“我爸从未提起过这件事。”
她忽然意识到皇帝视力上的障碍，便主动补充说明。
皇帝的语气平静无波，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明道在三年前秘密加入了南方边境的军队，现在已经是南境防线的一名士官。我此行南下，表面上遵循国师的建议，实则是为了与明道汇合，为收复大夏失落的燕云州做准备。”
姜明珠听到这里，心中的震惊难以言表。
原来，便宜老爹口中所谓五哥南行旅游，纯粹是为了安抚她而编织的谎言。
季家五哥，比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还要年长三岁，算来也才十九，竟然在如此年轻的时候就在敌国闯出了名声，这让她怎能不吃惊！
要做到这一点，必定得早有筹划，但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在众人眼皮底下巧妙地布局，而不留下丝毫痕迹。
大家都讲，她那五个哥哥每年春节都会雷打不动地回家团聚，这几乎成为了季家的一个传统，温暖而坚定。
家宴上，笑声与祝福交织，亲情的温热仿佛能驱散冬日最凛冽的寒风。
“那些表面上的其乐融融，都是为了掩人耳目精心布置的假象。除却季家老二，你其余的两位兄长，事实上从未真正踏上京城的土地，归来的只是与他们面容相似的替身。这一切，都是季家为了支持我，维持这不易的等级所做出的巨大牺牲，背后隐藏的是旁人难以想象的辛酸与无奈。”
皇帝的声音温和而深邃，如同拂过水面的微风，打断了季明珠纷乱的思绪。
疑惑如浓雾般被风吹散，季明珠的眼中闪烁着恍然大悟的光芒，“原来是这样？为何我以前从未察觉到一丝端倪？”
她喃喃自语，心中五味杂陈。
墨奕宸轻轻叹了口气，仿佛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波澜，他温柔地说：“明珠，你还记得你母亲出生的地方吗？那片土地的名字早已随风远去，不在你现在的记忆之中。”
季明珠摇了摇头，她的记忆确如一张白纸，从北疆王那场变故之后，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是的，从那次之后，我的过去就如同一场梦，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落寞与无奈。
墨奕宸心中明镜似的，知晓她的身世，却没有揭开那层薄纱，转而继续深化话题，填补着她记忆的空缺。
“你母亲的故乡，在遥远的燕南州，那里与燕云州仅有一山相隔，仿佛是命运的捉弄。在你尚未问世之时，你的五哥就被悄悄送往了外祖父家。外界流传的版本，是你舅舅膝下无子，渴望继承人，于是你父母便提议，让五哥成为舅舅的养子，延续外祖父一族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