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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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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有贵女敏锐地捕捉到陆云思话里的深意,不免心生好奇。

年轻的姑娘们不懂,年岁长些的老夫人却知道其中秘辛。

嘉贵妃不喜宴王,甚至将他送到宫女太监手上折磨,这件事在那时算不得什么秘密。只是现在她又改了性子,重视起这个儿子,谢宴辞又是个心狠的,此事便无人再提起。

现在听到陆云思大喇喇地提起,越发觉得她粗鲁莽撞。

陆云思似无所觉,轻轻吹了吹手腕上的咬痕,笑看着谢宴辞。眼波流转,本就艳丽的脸更显得妩媚:“正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殿下不记着我的恩情便罢了,怎么还要恩将仇报?”

一字一句,落在谢宴辞耳里,让那些早已忘却的不堪之事再次浮现。

他紧抿着唇,双目开始变得赤红,浓厚的杀意几乎要凝出来。

察觉到谢宴辞想做什么,姜稚赶忙握紧了他的手。陆云思找死那是她的事,可若在关府就将她杀了,将军府势必不会罢休。

晋安帝本就忌惮谢宴辞,如今身边多了个裴若雪。再受她蛊惑对他行惩戒之事,反倒得不偿失。

她的手捧着谢宴辞的脸,微微用力,让他回头看自己。

“姨娘说过,人不必与疯狗计较。狗咬人,难道王爷还要咬狗不成?没得失了身份。”

“陆夫人走得早,老将军又在边关镇守多年,陆姑娘自小没人管教,无知无脑地冲撞了王爷也算情有可原。”

“嫡庶之身,贵贱之别,全凭运气。人生来无法选择身份,但却可以自己选择活法。陆姑娘所仰仗的是生在了陆夫人的肚皮,是老将军出生入死打下的基业,和她却没有一分干系。”

“福报运道都是定数,自有消耗殆尽的一天。陆姑娘今日落牙之耻,看来就是遭了报应。”

“至于报恩,这事可不能光凭着陆姑娘一张嘴认定。就她这副模样,怕是报恩之事也有蹊跷,被救下的人早已心生后悔了罢!”

“你这贱人——啊!”陆云思气急,话刚说出口,嘴角却突然一阵剧痛袭来,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记,不由惨呼一声。

待拿下捂着唇的手时,手上已经染了血。一截断牙正和血躺在躺在掌心,份外刺眼。

“谁?!到底是谁?!”拿着断齿,陆云思状若疯癫,恨得几欲发狂。

四周搜寻无果后,充满怨毒的眼睛定到了姜稚的脸上。

“是你!他是你的人!”说罢,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猛得看向谢宴辞:“有人护着她,有人护着她!”

“堂堂四殿下,府中的女人红杏出墙都不知,何其可悲!何其可笑!”

“殿下不知道罢。比试时,那男人就在暗中出手让箭歪了几寸,现在又不许我侮辱她。”

“哈哈哈哈哈,看来,他比殿下更怜惜你那小妾啊!”

姜稚被陆云思说得心惊,可放在谢宴辞脸上的手却仍稳稳的没歪一寸。

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看向他问道:“王爷可信她的话?”

放在脸上手汗涔涔的,不知是急的还是吓的。

谢宴辞唇角微动,眼中暗色更深,落在她脸上的目光越发晦暗不明:“有人护着你是好事,我为何要疑心。”

至于那只阴魂不散的臭虫,他自有法子收拾。

姜稚不知谢宴辞心中所想,以为他仍旧毫无所觉。

与季肆交易之事,乃事急从权。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到底是不对的。

姜稚见他信了自己的话,一时间心里又甜又软,若不是人太多,怕是会忍不住上嘴亲上一记。

小姑娘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两人如今十分默契,已有了些老夫老妻的意味,自是马上看透了她的想法。

在心底叫嚣的不平与杀意偃旗息鼓缓缓褪去。

谢宴辞按住姜稚的手,侧过脸,温热的嘴唇扫过她的掌心,不可抑制地弯弯嘴角沉着声道:“回府罢?”

“好。”姜稚早有此意。

她的肚子已经饿了多时,现在只想回府吃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面。

陆云思忍痛说了半晌,眼看着谢宴辞就要择人而噬,可姜稚只是说了两句话便极好地安抚好了他。

这在以前,绝对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与她交好的几个贵女,见她一脸血的模样,早已吓得呆住。犹豫着不敢靠近。

姜稚因着软甲之事向关衾玉道了谢。面对谢宴辞时关衾玉有些羞赧,紧张的手不知该往何处放。目光无意中看见两人交缠的手时,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苦涩。

姜稚一走,赴宴的夫人贵女们便也跟着三三两两告辞,热闹的关府一下子安静下来。

姜元宁在阁楼上看完一场好戏,不禁有些庆幸自己没插上一脚。

现在已无热闹可瞧,自然也跟着回府去。

想了想,将桌上的一碟子还未用过的蜜饯倒进了干净的帕子里准备带走。

自从陆喻州中了探花之后,陆母便像有了依仗,一反常态地硬气起来。

府中大小事跟着插手,甚至连她每日的寝居吃食也要过问。

陆母生养过孩子,眼睛利得狠。怕她看出端倪跑去问陆喻州,姜元宁不敢与她起争执。

就算害喜时想吃些酸的东西,也只敢让四喜趁她出门偷偷买些蜜饯回来。

她这一胎怀得并不安生,难受劲儿就不说了,稍稍不注意亵裤上就会沾染一丝血迹。

每日汤药不断也胆战心惊。

当坚持不住的时候,想想陆喻州的冷漠和无情,便又咬着牙撑了下来。

现在不管是应付陆母还是安胎药,一切都要仰仗四喜。

姜远宁也对她也好了许多,不再动辄打骂,偶尔给个甜头。

就像如今,姜远宁将桌上的点心挑了几块好的递给四喜。

四喜唯唯诺诺地接过,就像是得了天大的恩惠。

姜远宁见了自然更加满意,伸出手任由着四喜扶着自己,身姿款款地下了木梯。

姜稚先行出的府,陆云思则留在关府养伤,关母又派人给将军府递了信,一场闹剧才算落下帷幕。

除了关衾玉宴请的各府上的小姐,大公子关嵘也宴请了与他交好之人。所以府中戏台子并未撤去,仍旧咿咿呀呀地唱着,席面也摆得满满当当。

对于竹园里发生的事,因为关系着大将军府和宴王府,其他人也只是浅谈几句不敢深论。

喜欢在花丛中打滚的,便有些感觉到,陆大姑娘像是在与宴王的小妾争风吃醋。

只不过没讨得了好,反倒落了脸面。

关衾玉与姜稚交好,并且和陆云思起了争执的事自然被关母看在眼里。免不了将她唤到房中厉声训斥,又顺势将与人相看之事重提。

关衾玉跪在地上,垂着头不吭声。不知怎的,眼前突然浮现了宴王护着姜稚的模样。再想到自己,不由的心中闷痛落下泪来。

那一吻过后,她只以为自己与陆喻州的事板上钉钉,没想到再见面时,他竟提了分手之事。

关母说了半晌,只觉得关衾玉是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一时颇为发愁。想到关嵘突然开口:“今日你哥哥在西院宴请好友,想来有适婚之人。你带着丫鬟去添两道菜。”

关衾玉本来不愿,可想到陆喻州的绝情便有些破罐子破摔。

听关母的话带着两个丫鬟,提着食盒去了关嵘的院子。

房门关着,却开着半扇窗。

随着迎面的寒风,能闻到凌冽的酒香。

关嵘的小厮守在门外,见关衾玉提着个食盒过来马上明白了她的来意。

恭敬的唤了声“二姑娘”就想将她手里的食盒接过去。

跟在关衾玉身边的丫鬟,是关母的人,见状拦下了小厮的手,哼了声:“二姑娘是奉着夫人吩咐来的。”

小厮是个机灵的,赶紧放下手进屋通传。不一会便从屋内出来,请关衾玉她们进去。

屋内燃着炭盆,虽然开着窗也暖意融融。

满屋子除了关嵘,还坐着五六个男子。

其中最打眼的当属坐在右侧的陆喻州。察觉到有人看自己,他擒着酒杯掀了眼皮看过去,待看清眼前站着的人是谁,便又轻飘飘的挪开了视线。

虽是一眼,关衾玉也被他盯的心头发慌。本来还些抵触关母的强逼,现在感觉却有些复杂起来。

她只管在几个年轻公子面前露露脸,上菜之事自是让丫鬟去做。

关嵘是读书人,很是反对关母的行径。但她一向强势,关衾玉又太懦弱。劝了数次没用,反倒让关母将错怪在了他的身上,于是渐渐便不再提了。

上完菜,丫鬟想带着关衾玉离开。坐在陆喻州身侧的大理评事幼子张耿,见关衾玉柳眉如烟,粉白黛绿有心想调笑两句笑着说道:“早就听闻关姑娘的才名,今日见了果然秀外慧中名不虚传。”

关衾玉被张耿眼中的热意吓到,只觉难堪转身想走,却又被他唤住:“听说今日是姑娘的生辰,我便祝姑娘珠颜长似,头上花枝,岁岁年年。”

说罢,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小生喝了,关姑娘也要喝罢?”

桌上没有多余的酒盏,张耿便寻了喝茶的杯子,提着酒壶替关衾玉倒了半杯,双手奉到她的跟前,轻笑着道:“姑娘,请罢?”

“我……我不会饮酒。”关衾玉被逼得后退两步,无措的看向关嵘。

关嵘早已心头火起,可顾忌着陆喻州等人在场不好发作。只得强压着火气,将自己面前的酒盏倒满,对着张耿说道:“衾玉是姑娘家,向来滴酒不沾,张兄就莫要为难她了罢。”

“我给她敬酒,怎会是为难。”

几杯酒下肚,张耿已有了醉意。见关衾玉不接杯子,想了想,放下酒杯,低头从身上摸出块玉来。

“这玉乃是我几年前从寺中求来的,最是灵验。今日与关姑娘有缘,便赠给姑娘。”

“耿兄,我见你这玉甚是眼熟。是不是两日前曾送给花楼里的玉红姑娘,遭人嫌弃退了回来。现在又拿出来送给关姑娘,也不怕人笑话。”

见张耿痴缠,另一男子眼中闪过不耻之色。

有羞耻心的,自会赶紧收回玉佩,给关嵘兄妹二人赔罪。

可张耿却不以为然,一本正经的解释:“人与人之间需要缘分,物件儿也是如此。玉红不收,那是她与这玉佩无缘,关姑娘自是不同的,定能看出这玉佩的好来。”

关衾玉早已躲到关嵘的身后,面色苍白瑟瑟发抖。张耿站的位置很是巧妙,刚好将门堵了个严实。举着玉佩,摆出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

若陆云思在此,两鞭子抽过去保管叫他不敢再犯,可现在碰上的偏偏是关嵘与关衾玉。

一个胆子小不知反抗,一个优弱寡断思前顾后。

特别还有人在一旁煽风点火,一时间张耿的气焰越发猖狂。

除了冷静坐着的陆喻州,其他人都露出了看好戏的神色。

关母身边的丫鬟,大着胆子去劝,还未等开口便被一掌掴到了地上。

“倒忘了关姑娘胆小,也罢,那便由我替姑娘戴上。”张耿看了看玉佩,脸上露出满意之色,摇晃着身子去扯关衾玉的袖口。

关衾玉吓得大叫,除了护着她的关嵘,其余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也不知起谁,阴阳怪气的说了句:“到底是张兄的一片心意,关姑娘何必扭扭捏捏收着就是。”

张耿离得近了些,只觉得一阵暗香袭来,整个人都跟着晕晕乎乎,越发醉得厉害。

嫌关嵘碍事,一把推开了他,牢牢的抓住了关衾玉。

女子的手柔若无骨,滑腻异常,张耿忍不住心神一荡。

关衾玉眼泪横流,在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恐惧,朝着静坐在一旁的陆喻州嘶声喊道:“你难道要无情至此?!”

说完面如死灰,不再挣扎。

张耿只觉得手中的女子一下子乖顺下来,不由大喜。

借着绑玉佩的由头,一只手十分没规矩的在关衾玉腰间乱晃。

而那一句惨呼让陆喻州心头一震,他终于肯施舍一把,将目光落在关衾玉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