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最难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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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城，公主府。
“公主，出事了。”徐百年急匆匆赶来：“又发生了吃人事件，而且这次极其严重，是一个哑巴，吃掉了他的父母和妻女。”
人本野兽，却又不是野兽。
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人类拥有理性和良知，可以控制自己的欲望。
可一旦人饿极了，饿红了眼。
那么，人就不再是人。
城南角。
上百个百姓，围着一个篱笆院。
门口是十余名将士，堵着不让里面的人出来。
那院中只有一个人，是个中年男子，披头散发，浑身是血。
他拿着一把柴刀，对着所有人，虎视眈眈。
他的眼睛是红的，很红很红，恐怖异常。
在他背后的屋子里，散发出浓浓的腥臭味，苍蝇在里面嗡嗡的飞着。
“公主来了。”
“公主来了。”
百姓和将士纷纷让路。
烈云曦带着徐百年和小桃，一起走进了院子。
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小桃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唯有烈云曦面不改色。
她身披金甲，大步向前，绝美的面容，如古井不波。
她伸出了手：“把刀给我。”
“嗷嗷嗷……嗷嗷嗷……”哑巴如同疯狂的野兽般，红着眼，冲这边嘶吼。
“我能理解你的饥饿、绝望，与痛苦……”烈云曦正尝试着劝说。
哑巴却不给她机会，直接提着柴刀扑过来，一刀朝着烈云曦的脑袋，当头劈下。
“放肆。”徐百年大喊一声，飞速拔剑，一剑斜斩，将哑巴的脑袋和半个肩膀，直接劈了下来。
鲜血喷涌。
大量的血水，飞溅到烈云曦的脸上、身上，甚至是眼球中。
但她只是笔直的伫立着，双目大睁，不闪不避。
这是黎民的罪恶，但也是黎民的痛苦、黎民的悲伤。
她作为公主，必须直面这一切。
“公主，您没事吧？”小桃担忧的问道。
烈云曦看了一眼哑巴的尸体，随后，迈开大步，进入了那满是苍蝇和虫子的茅草屋。
外围的百姓中，一个尖嘴猴腮的年轻人，悄悄离去，他跑到隐蔽处，见到了一个络腮胡大汉。
“龙哥。”年轻人嘿嘿一笑：“可以放心了，哑巴兄弟什么都没招出来，就被徐副将一剑斩杀了。”
络腮胡大汉名为乔黑龙，此刻也笑了：“多亏了他是个哑巴，而且还有点傻，有点疯啊。”
烈云曦不顾腥臭与恶心，在屋内进行了细致查看，她发现了一些端倪。
屋里的四具尸体，分别是哑巴的爹、娘、妻子和一个八岁大的女儿。
距离城内断粮，已经有半个月了，但这半个月里，杀掉的那些马匹，是会挨家挨户分发的。
昨日更是分发了水和清米粥。
很多人都是可以勉强活下来的，还没有到彻底饿死的地步。
烈云曦能判断出，屋子里的人，只死了三天左右。
但是四个人的肉，却仅有那个女孩身上还有一部分，其他的全部被吃光了。
这么多肉，哑巴一个人在三天内，根本吃不完。
而哑巴这三天，也从未出过门。
多余的肉去哪了？
哑巴有同党，甚至说，就是那些人怂恿和欺骗着有点傻的哑巴，杀害了自己的家人。
烈云曦在现场什么都没说，她只是安抚了一下百姓们，就离开了。
回到府里时，她才下达命令，让徐百年去暗访附近的百姓，务必查清此事，揪出那几个没人性的禽兽。
在这绝望而艰难的时刻，烈云曦的每一个决定，都有可能引发极其严重的后果。
她一方面要安抚百姓，给百姓们希望，一方面又要防着那些恶徒，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引发暴动。
甚至她还怀疑，这城内，已经有蛮族的奸细渗透了进来。
“公主，公主您快过来看呀，大神又显圣了。”小桃快步跑来。
艰难而痛苦的时刻，那位神明，仿佛已经成为了这座城，以及烈云曦心中，唯一的光。
烈云曦激动的跑了过去。
然后，她震惊了，震撼了，激动到无以复加。
足足三十大包神米，一袋袋的落下。
足足三十大包神面，也一袋袋的落下。
还有那从未见过的方便面，足足3000包。
小桃拆开来尝了一口，双眼放光：“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饼。”
“这似乎，是面条。”烈云曦已经在看说明了，她依然是稳重而聪慧的。
虽然那些简体字，她有些认得，有些不认得，但**袋上的使用说明是图文形式的，仅仅看图都知道，这应该是用热水煮着吃的，并且还要放调味包进去。
“此物如此精美，可能是连神明都比较重视的好东西。”烈云曦说道：“我生于皇室，见过很多奇物，但是此物，闻所未闻。”
小桃激动的说道：“神明竟然愿意给我们这么多，他太大方了，我们该如何供奉祭品，才能还他的情啊？”
“神明高洁，恩泽苍生，他为我们显圣，岂是为了小小祭品？”烈云曦敬爱神明，此刻显得无比严肃：“我等只需日日焚香参拜，虔诚敬信，建庙祭祀……对了，建立庙宇，我们要为恩神重建庙堂……”
接下来的牛肉、胡萝卜、牛奶，也都让大家欣喜若狂。
烈云曦吩咐伙头兵，烧水煮上1000包方便面，再把牛肉和胡萝卜切成小块儿放进去，如此一来，倒是跟方便面**袋上的图案有些相似了。
她认为，那图案很可能就是神仙的吃法，而神仙吃法的图解，就是神谕。
全城狂欢，一起来吃。
平均每人分到了四分之一泡面，一小块牛肉和胡萝卜，以及一大碗汤。
吃完了都说好，是毕生没吃过的美食。
烈云曦也觉得，这比皇宫御膳房的美食还要好。
御膳房的食物要准备很久，还未必有方便面的味道香，而方便面的做法，真的很方便，几分钟就能完事儿。
神仙之物，不愧是神仙之物啊。
……
当秦云把所有东西都扔进鱼缸之后，整个人都要累瘫了。
他直接平躺在地板上，正打算休息会儿。
手机突然响了。
沈月馨！
秦云皱起眉头，按下了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