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以真诚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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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瑶迎上张嬷嬷轻蔑的眼神。
“嬷嬷，薛瑶不敢妄言比太医们更懂用药，只是略知一二药性。见这些边角料弃之可惜，心中不忍。”
她顿了顿，语气诚恳，“我并非要质疑太医院的规矩，只是想尽自己绵薄之力，物尽其用，也算是为宫中节省些开支。”
张嬷嬷冷笑一声，“节省开支？薛小主，您这番话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可这太医院的用度，自有内务府安排，还轮不到您来操心。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好好学学宫里的规矩。”
薛瑶知道，与张嬷嬷硬碰硬只会适得其反。
她微微垂眸，掩去眼底的锋芒，“嬷嬷教训的是，薛瑶谨记。”她看似顺从地退到一旁，却并未离开太医院。
张嬷嬷见她不再多言，便继续品茶，心中暗自得意。
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像薛瑶这样，初入宫闱，心比天高，却不懂规矩的妃嫔。
薛瑶静静地站在角落里，观察着太医院的一举一动。
她注意到，药童在处理药材时，确实如她所想，将许多还能使用的部分当作废料丢弃。
这些边角料，例如人参须、陈皮碎屑，虽然看似不起眼，却也蕴含着药性，加以利用，便可制成一些简单的养生药膳。
待张嬷嬷午休之时，薛瑶悄悄地来到了存放药材的房间。
她轻手轻脚地将那些被丢弃的边角料收集起来，仔细地分类整理。
太医院的药材种类繁多，即便只是边角料，也足够她使用。
薛瑶从随身携带的荷包中取出一个小巧的药碾，将收集到的药材研磨成粉末。
她又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小的香囊，里面装着她从家中带来的特制香料。
这些香料可以去除药材的苦涩，增添药膳的香味。
她将药材粉末和香料按照特定的比例混合，然后用温水调和，制成了一颗颗小巧的药丸。
这些药丸散发着淡淡的药香，闻之令人心旷神怡。
她又将一些药材边角料，例如陈皮、山楂等，用小火慢煮，制成了一壶清香的养生茶。茶香袅袅，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薛瑶将制成的药丸和养生茶小心地收好，正准备离开时，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低低的交谈声。她心中一凛，赶忙将东西藏进药柜深处，自己则躲到了一排高大的药柜后面。
“这什么味道，怎么这样香？”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由远及近，“像是陈皮和山楂的味道，但又多了几分说不清的香气，真是沁人心脾啊。”
“可不是嘛，这味道闻着就让人觉得舒服，也不知道是谁在熬制什么好东西。”另一个年轻些的声音附和道。
薛瑶探出头，只见两位身穿太医官服的老者正循着香味而来，他们身后还跟着几名好奇的药童。
其中一位老者白发苍苍，留着花白的胡须，面容和蔼；另一位则年约五旬，精神矍铄，目光锐利。
两位老者走到薛瑶之前藏身的药柜前，仔细嗅了嗅，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这柜子里好像还有股淡淡的药香味，像是人参须，但又多了几分清香，真是奇特。”那位年长的太医说道。
年轻些的太医也点头附和：“是啊，这香味闻着就让人觉得精神一振，莫非是哪位太医研制出了新的养生方子？”
薛瑶心中暗道不好，自己一时大意，竟忘了太医院中还有其他太医，这香味怕是瞒不住了。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现身，就听到那位年长的太医吩咐身后的药童：“去，把这柜子打开，让我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是。”药童领命，正要上前打开柜门。
“慢着！”薛瑶知道自己不能再躲藏下去，便从药柜后面走了出来。
两位太医和几名药童见突然出现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都是一愣。
薛瑶向两位太医盈盈一拜，不卑不亢地说道：“两位太医大人，这柜子里的东西并非什么珍贵药材，只是薛瑶用一些边角料制成的养生茶和药丸，让两位见笑了。”
两位太医这才注意到，薛瑶身上穿的是妃嫔的服饰，顿时明白了她的身份。
“原来是薛小主。”年长的太医捋着胡须，和蔼地问道，“不知薛小主为何要用这些边角料制成药膳？莫非是身体抱恙？”
薛瑶摇摇头，将自己之前对张嬷嬷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并强调自己只是想物尽其用，并没有僭越之意。
两位太医听完，非但没有责怪她，反而对她颇为赞赏。
年长的太医更是感叹道：“薛小主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见识，真是难得啊！老夫行医多年，也曾想过要将这些边角料加以利用，却苦于没有时间和精力，没想到今日竟被薛小主实现了。”
年轻些的太医也点头称赞：“是啊，薛小主不仅人长得漂亮，还心灵手巧，医术更是了得，真是令人佩服啊！”
张嬷嬷午休醒来，发现太医院里热闹非凡，便也好奇地过来查看。
当她看到薛瑶站在两位太医面前，侃侃而谈，而两位太医居然还对她赞赏有加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薛瑶的鼻子怒斥道：“大胆薛瑶，谁允许你擅自动用太医院的药材？”
薛瑶早料到张嬷嬷会来，但她并不畏惧，而是不慌不忙地将之前对两位太医说的话又对张嬷嬷重复了一遍。
“你……”张嬷嬷被她气得脸色铁青，“你这是强词夺理！太医院的规矩岂容你随意践踏！”
薛瑶正色道：“嬷嬷此言差矣，薛瑶并非有意破坏规矩，只是想尽自己绵薄之力，为宫中节省开支，也为各位太医分忧解难。难道嬷嬷认为，眼睁睁地看着这些还能使用的药材白白浪费，才是遵守规矩吗？”
张嬷嬷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只能搬出身份压人：“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妃嫔，有什么资格对太医院的事情指手画脚？”
“放肆！”一声威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众人皆是一惊，纷纷跪地行礼，“参见皇上！”
傅霆身着玄色龙袍，龙行虎步地走进了太医院。
他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众人，最终落在了薛瑶身上。
薛瑶身着淡粉色宫装，即便跪着，也难掩其优雅气质，尤其是一双清澈的眸子，在众人惶恐不安的目光中，显得格外镇定。
“发生何事？”傅霆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帝王特有的压迫感。
张嬷嬷连忙叩首，抢先说道：“回皇上，这薛小主擅自闯入太医院，还动用了太医院的药材，老奴正在教训她。”
薛瑶不慌不忙地起身，向傅霆行了个标准的宫廷礼仪，不卑不亢地回道：“皇上明鉴，臣妾并非擅自闯入，也并非随意动用药材。臣妾只是将太医院一些即将丢弃的边角药材，制成了养生茶和药丸，希望能物尽其用。”
傅霆的目光落在药柜上，一股清香飘散而出，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他微微挑眉，问道：“哦？你制成了什么？”
薛瑶将之前藏好的养生茶和药丸呈了上来，恭敬地说道：“回皇上，这是臣妾用陈皮、山楂、人参须等药材制成的养生茶，可以健脾开胃、益气补血；这是臣妾用一些药渣制成的药丸，可以安神助眠、缓解疲劳。”
傅霆拿起一颗药丸，放在鼻尖轻嗅，一股淡淡的药香沁人心脾。
他饶有兴致地问道：“这些药材都是太医院即将丢弃的边角料？”
薛瑶点头称是：“正是。臣妾觉得这些边角料虽然不起眼，但药效仍在，弃之可惜，便想着将它们加以利用。”
傅霆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似在探究她话中的真假。
他转头看向两位太医，问道：“你们怎么看？”
年长的太医连忙回道：“回皇上，薛小主所言属实。这些边角料虽然药效不如完整的药材，但经过巧妙的搭配，也能发挥出一定的功效。薛小主能想到这一点，实属难得。”
年轻的太医也附和道：“臣也觉得薛小主心思巧妙，医术不凡。这养生茶和药丸的配方虽然简单，但却十分有效，臣等也自愧不如。”
傅霆听罢，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将药丸放回托盘，对薛瑶说道：“起来吧。”
“谢皇上。”薛瑶起身，垂首立在一旁。
傅霆又对张嬷嬷说道：“太医院的药材，当用则用，不必拘泥于形式，薛小主此举，虽有些不合规矩，但出发点是好的，不必苛责。”
张嬷嬷心中虽有不甘，但也只能叩首领旨：“是，皇上。”她偷偷地瞪了薛瑶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怨毒。
傅霆不再理会张嬷嬷，而是对薛瑶说道：“朕近日有些乏力，你将这养生茶和药丸送去御书房吧。”
“是，皇上。”薛瑶低眉顺眼地应道，心中却掀起了波澜。
薛瑶捧着托盘，缓缓退出了太医院。
她走后，太医院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那些曾经刁难薛瑶的宫女太监们，此刻都低着头，心中惴惴不安。
张嬷嬷阴沉着脸，狠狠地掐着手中的帕子，眼神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她低声吩咐身旁的宫女：“去，给我查清楚，这个薛瑶究竟是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