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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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几个人从窗外走过去之后,我急忙拉开厕所门,第一时间跑回了卧铺车厢。
红姐正在整理行李,应该是准备要去跟我汇合,突然看见我回来,红姐显得有点紧张,急忙小声问我:“怎么回事?出了什么状况吗?”
我小声对红姐说:“来不及跟你解释了,我们赶紧先离开这里再说。”
正当我和红姐准备离开的时候,火车上已经上来一批新的乘客,把车厢两头都堵死了,我们暂时不太好出去,为了不让李学飞起疑,只能先在铺位上坐一会儿,等上车的乘客上的差不多之后,再找个理由离开。
这个时候一个领着小孩的女人走到我们的铺位前,问:“这里是四车十五号和十六号铺位吧?这是我们的位置。”
李学飞从铺位上站起来,急忙说:“这是我们刚补的卧铺,你是不是搞错了。”
带孩子的女人挺泼辣,她拿出自己的车票“啪”一声拍在小桌板上,大声嚷着让李学飞看清楚。
听到这边的动静,前面车厢里走过来一男一女两个乘务员,问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带孩子的女人向两个乘务员解释之后,女乘务员打开了一个放卧铺登记牌的小本。
查看了一番后,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学飞、红姐和我,说:“这边的卧铺之前一直都是乘务员休息区,都没有卖票,只是从这一站开始才对外卖票的,你们是怎么坐上来的。”
我刚想开口解释,就被男乘务员打断了,他招了招手,意思是让我们仨跟他走。
我们仨跟着他到了乘务员室,我和红姐、李学飞站成一排。我详细地解释了之前在硬座车厢李学飞遭遇“做牌”骗局的事情,然后还说了可能被假“乘务员”诈骗,我拿出假车票给他们看。
红姐和李学飞听说之前的“乘务员”可能是假的也很震惊,纷纷拿出自己的卧铺票递给了他们,两个乘务员仔细核对之后,车牌果然都是伪造的。
其实现在仔细回想起来,那张票做得不算真,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在火车上补的票会是假的,所以就没有认真去看,而且到了车厢也真的有铺位给我们,大家就更不会去怀疑。
女乘务员问我们一共损失了多少钱。
李学飞掏出我给他赢回来的那卷钱,算了算,还差五百多块钱。
再加上我、红姐、李学飞补卧铺的钱有六百多块钱。一共损失了一千一百多块钱。
由于车上发生了假冒乘务员的诈骗案,所以男乘务员要求我们分别出示下身份证,拿来登记备案。
李学飞和红姐倒是没啥关系,可是我这下就麻烦了。一直以来,为了做事方便,我一般出门都是用假身份证,红姐用真的。
在身份证上,我们俩一个是樊阴人,一个是岳东人,差着老远,哪儿来的姐弟关系,一旦拿出身份证,不只姐弟关系,怕是假冒军校毕业生的事情也会被抖漏出来。
再加上我用假身份证,一旦被乘警发现,八成得进看守所。
乘务员查看完李学飞的身份证,又看了红姐的。
“郭晓红,三十岁,樊阴人……行,以后如果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一定要注意。”
在火车上的临时检查,由于车上人很多,有时候会查几个人然后忘掉其中一个,但是这次运气不好,只有我们三个人,男乘务员问完红姐后,点了点我的面前:“你的身份证呢?”
我表现得还算冷静,一边装模做样在浑身上下摸了摸,一边脑子疯狂转动,思考着怎么糊弄过去。
“我的假身份证不见了!”我在身上摸索的时候,震惊的发现了这个事情。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但我此时来不及去想假身份证的去向了,眼前的局面我还未想好对策。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没想到,最后居然是李学飞帮我打了圆场,他对乘务员说:“小兄弟是军校毕业的,得查军官证吧。”
我赶紧对两个乘务员说:“啊,对,我刚刚转业地方,还没有来得及办身份证,刚才一紧张都忘记了。”
“你们都是报案人,登记两个也够了,那下次注意,出门一定要带好证件。”男乘务员说。
我连连点头,保证下次一定带。
两个乘务员安排我们回之前的卧铺车厢坐着。
正当我们准备回去的时候,男乘务员从后面把我叫住了:“那个,你,先等一下,我有点事情还要问你。”
红姐看了我一眼,我让他们先回卧铺,我表面上表现的很平静,其实整个背后已经汗湿了。
现在就我和男乘务员两个人,他不动声色的把乘务员室的门锁上了。
我静静的坐在他对面,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保温杯,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我。
“真的是军校毕业的?”
我隐约感觉这个男乘务员已经怀疑我了,但我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哪个学校啊?”男乘务员继续追问。
“蚌埠炮兵学院。”
“炮兵学院,那是学打炮的?”
我摇摇头:“我学的军事指挥。”
“军事指挥哦……”男乘务员一边阴阳怪气的说着话,一边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身份证,放到我的面前。
正是我消失不见的假身份证,上面的名字是黄正恺。
“姐姐姓郭,弟弟姓黄,一个樊阴人,一个岳东人,你们这对姐弟还离的挺远哈。”男乘务员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低着头,脑子转得飞快,分析着眼前的状况,很明显,我早就被人盯上了,应该是之前帮李学飞脱身的时候,那几局牌引起了这帮人的注意。后来再卧铺车厢这段时间,一车厢层层叠叠的人堆里,早就有一双手盯上了我的口袋,在拥挤的人堆里把我的身份证抽走了。
不过,现在发现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眼下最重要的的问题是,如何从这个男乘务员的手里脱身。
男乘务员见我不说话,缓慢地摘掉头上的帽子,里面竟是一颗光头,单眼皮,然后眼神也慢慢变得很凶,冒着杀气。
“你说女乘警和硬座车的毛骗是一伙儿的,小兄弟,你平时就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吗?”男乘务员语气不善。
男乘务员的这句话说完,让我立刻意识到,坏了,这他妈还是一伙儿的。
这个团伙儿背后的大骗子怕是不简单,列车的乘警和乘务员都敢假冒,怕是势力不小,而且那个女乘务员真的有查卧铺登记的小本,乘务员室他们也能进,怕是这车上真的乘务员和乘警也有他们的人。
我拔腿想跑,站起来还没来得及拧锁,腰后立刻就被一个很尖的东西抵着。
“敢在老子的地盘耍横,你怕是嫌自己命太长了!”男乘务员换上地道的湖南口音。
“对不起大哥,小弟第一次坐这趟车,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我们下一站就下车。”
“下一站就下车?坏了我的事,就这么轻易的放你们走了,我以后还怎么在这条道上混。”刀尖在我的后腰上划了一下,感觉下一秒就会刺进去。
我早就听说过,火车上的帮派斗争很多,前几年南洋火车站就有关外人劈了西疆老大的半个头,但就这样都狠不过江楚的。
这种时候我除了认怂,没有更好的办法:“大哥,你大人有大量,行行好,给个机会。”
大哥在我身后,叹了口气,看来还是愿意给个机会:“你该杂哈得卵,撮别个的手机,差点坏了老子的大事情。你盯上的那个人,有张银行卡,你把它拿回来,要是拿不到,你和你那个女人就下不了车了。”
“大哥,你放心,银行卡我都看过了,要不是不知道密码,我早就拿了。”我急忙抓住机会,表示愿意配合。
“密码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莫和我逗霸,车上都是我的人,你要是敢动啥子歪心思,小心自己的小命。”大哥语气阴狠,让我后背发凉。
“不敢不敢,命都在你手上。”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至少在拿到银行卡之前我暂时是安全的,不过这帮人也是心狠手辣,拿到卡后指不定怎么处理我们,我得多留个心眼。而且这些人也对那张卡有兴趣,那说明金额不小,让我就这么交出去,我还真有点不甘心。
富贵险中求,我决定到时候见机行事。
等我回到卧铺车厢的时候,红姐和李学飞正靠在窗边的椅子上喝啤酒。
红姐看到我用眼神询问我那个人把我留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李学飞见到我回来,热情地招呼我过去。
刚才刀子捅得腰眼子生疼,我轻轻的靠在铺位上,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还给李学飞。
李学飞已经喝得有点上脸了,问我,“给医生打电话了吗?情况怎么样?”
我说:“刚才打了好几个没有打通,估计家里面还需要用钱。”
我这么说,一个是为了留个扣让李学飞降低警惕心,增加信任,万一等会骗不到钱,还可以再故技重施,借手机用。后面半句则是给红姐暗示,意思就是有钱要拿,所以回来。
说完,我从桌上重新打开了一瓶啤酒,然后把拉环顺手扔进易拉罐。
这个动作是我和红姐之间的暗号,意思是给目标下“诚实药”,这种药可以放松神经,降低人的防御。
红姐看到后,喝了一口酒,影后再次上线,眼泪唰一下掉下来了。
李学飞看着红姐落下眼泪,有点不知所措,急忙站起来,从行李架上拿包里的卫生纸。
就在李学飞转身的功夫,红姐已经将“诚实药”放进了李学飞的易拉罐里。
红姐接过李学飞递过来的卫生纸,擦了擦眼泪,满脸愁容。
李学飞安慰她:“没事儿,这个点医生应该都吃饭去了,等下午医院上班了再打电话试试。”
红姐听后,举起易拉罐感谢李学飞,然后一饮而尽。
李学飞也拿起面前加了“诚实药”的啤酒,也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他喝酒的时候有点漏嘴巴,再加上上脸,整张脸像个熟透了的小龙虾一样,红红的。
没过几分钟,药逐渐上劲了,李学飞说话开始大舌头:“妹子,人这一辈子一定要有钱,只要有了钱就不会被难住。”
李学飞对红姐说这些多少有点表演的成分,但是这也暴露了他心底最真实的欲望,就是赚钱。
红姐叹了口气,一脸幽怨的说:“你们这些男人啊,个个都说帮忙、坚强什么的,要是真到拿钱了,就一个人都没有。”
李学飞一听上劲了:“妹子,哥这里有个好项目,带你一起赚钱,以后有哥一口肉就有你一口汤。”
红姐笑了:“就你那几个私房钱,还是自己好好留着吧。”
看红姐油盐不进,李学飞急了,说:“妹子,你知道你哥有多少钱吗?”
李学飞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然后给红姐翻看了每个月的转账记录,最后李学飞给了我们一个劲爆的消息,说他的存款其实一共是一百五十三万元。
红姐明显被这个数字震住了,这也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
看着我俩的反应,李学飞得意的笑了笑。
他重新又开了一瓶啤酒,咕咚咕咚的灌了好几口,然后把头伸到我们这边,忽然变得特别小声,手指头放在嘴跟前:“嘘,我告诉你们一个事情,你们一定要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参与的是一个国家机密项目。你——”他指着红姐,“你给我说了你的秘密,我,现在也要告诉你我的秘密。我项目上的上级是谁知不知道,姓乔,京都的,别的我就不能跟你说了。”说完往头上比了个咔嚓的手势。
说完这段,李学飞已经彻底蒙了,一歪头倒在了红姐的肩上。
红姐又开了一瓶啤酒,拿到李学飞面前,问他喝不喝。
李学飞摇了摇头。
红姐放到他嘴边,用命令的语气说:“喝掉。”
李学飞意识模糊的拿起来喝了一口。
经过服从性测试,这是“诚实药”已经完全起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