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无巧不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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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霄是一个非常注重效率的人，元帅发话，飞霄定会立刻执行元帅的命令。
吩咐判官和狱卒准备好手术器械和审讯设备，一位急脾气的判官二话不说直接掀开扈游的天灵盖，迅速把他的大脑完整剥下来并放进椭球形的透明机器中。
嗡鸣声响起，一个正方形阵法出现在机器上方，复杂的阵图花纹一闪而过，一旁观察阵法的真理医生只记住了一段晦涩难懂的异界语言。
察觉到真理医生的视线，飞霄没有犹豫，直接让开身位让对方看个明白。
能看懂一部分算真理医生天才好学，但仅仅弄明白极小一部分阵法知识没什么用，飞霄不怕对方偷学。
如果真理医生看不懂，那也很正常。毕竟，就算是天才俱乐部的天才，他们之中也没几个能吃透符文阵原理的。
刹那间，方形阵法转变成圆形阵法，不断变换位置和形态的符文和线条逐渐变得透明。圆环边缘处生长出数十根散发白光的细线，这是一种特殊的链接弦，只要有人碰到这根弦，扈游大脑里储存的所有信息都能被对方探查到。
这时飞霄开口：“教授，你还记得熔金坊的阵法是什么样子吗？”
“记得。”真理医生回答，他看向在半空中游动的细线问道，“它和公司的大脑监测器用法一样吗？”
霍霍安抚好尾巴，她解释道：“不太一样，公司的大脑监测器需要扎针，仙舟的审讯仪只需要审讯人接触游丝就可以了。”
在场稍微懂点阵法的判官们都拿了一根弦，能看懂阵法的飞霄也拿了一。
“就像这样。”她说。
星际和平公司研制的大脑监测器是仙舟穷观阵的仿制品，样貌和眼前的椭球形审讯仪类似，却跟穷观阵一样不能审讯死人。
真理医生亲自试验过公司的大脑监测器，确实如同飞霄所说，它很难用，还必须把机器上的探针插进大脑皮层，存在有一定的危险性。而且仪器反馈的信息准确率还不到90%，远不如仙舟的审讯设备。
货比货得扔，真理医生开始嫌弃公司的大脑探测器是残次品了。
“喂，金发的小子，你也见过熔金坊的阵法对吧。”尾巴大爷毫不客气的冲砂金说，“拿着这根弦，多个人办事效率更高。”
“丫头，你盯紧罗刹。”
说着，尾巴转身让霍霍直面成为树人的罗刹。
这一看，霍霍吓了一跳。
尾巴撇撇嘴：“胆子别这么小，不就是这树人的根须蔓延到这边了么。”
嘴上说的云淡风轻，实际上它也很紧张。那可是丰饶令使，就算罗刹现在不是仙舟的敌人，那也不能不设防。
霍霍有些担忧：“飞霄将军，罗刹他……”
飞霄显然也注意到罗刹这边情况不对，好在其他判官有办法处理，他交给霍霍几块符石，让霍霍按照他嘱咐的位置和顺序在罗刹附近摆放符石。
符石把罗刹包围，霍霍听前辈的话向符石注入能量，一个简易的隔离阵就做好了。
“先凑合用吧。”判官前辈说，随后笑了笑，“这符石是我前几年花大价钱从罗刹手里淘来的小玩意，现在又用到罗刹身上，也算物归原主了。”
“真巧，隔离阵的符石是罗刹从金人巷那边买的，而这符石又是扈游花时间做的。当时的扈游好像很需要钱，做坏的符石和好的符石全卖出去了。”
旁边一位判官开口，他刚从扈游的大脑里翻找到了罗刹到金人巷采买的记忆。
“记忆里的金人巷没现在那么衰败，看样子罗刹好几年前就和扈游搭上线了。”
短发判官反驳：“不，那时候扈游在查看金人巷的录像，罗刹在那时上镜了。”
有一位喜欢较真的判官打开玉兆搜索罗刹当年采买的各种物品：“啊，找到了，那时候罗刹以真理大学研究员的身份来仙舟转悠了一段时间。啧，咱们仙舟必须加强身份验证了。”
“这一届的丰饶令使好像不太喜欢钱，他混进仙舟这么多年，搞到了不少合法身份，可金人巷当年都那样了，他还一直往金人巷砸钱买废品。”
喜欢较真的判官不理解罗刹的爱好。
“钱花完后罗刹就离开仙舟了，过了一段时间才回来，他当年是不是故意给扈游送钱？”
“好像不是。”砂金开口。
他注意到了扈游记忆里的关键点，事件发生日期不确定，他只看到扈游做了伪装，确认自己的伪装没毛病之后才出门。然后跑到某个酒店的后巷等了一段时间，直到罗刹带着一个帆布包出现。
本以为扈游和罗刹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可砂金却发现扈游纯粹是找罗刹买东西。帆布包里装着的是一块用许多符石黏在一起的石板，制作石板的符石似乎是罗刹在金人巷买到的那些。
罗刹很有经商天赋，他说服扈游，让扈游高价买走了石板。
之后罗刹就跟路人Npc似得，极少出现在扈游的视野里。
“坑走的钱全都坑回来了。”较真判官翻阅过去罗刹的交税记录感叹道，“不仅如此，他还交了一笔税款，备注上专门写上了这次交易。”
“好人呐。”短发判官叹息道，“可惜是丰饶令使。”
如果罗刹不是药师的孽物，让他长久住在仙舟也不是不可以。
“石板的大小刚好能补上西斯阵法的漏洞，是巧合吗？”
前一秒，真理医生就这个问题思索着。下一秒，真理医生就知道真相了。
所探查到的扈游的记忆里，真理医生发现扈游跟堕落信徒关系并不好，只有西斯表现得很好学，有时候他找扈游求教，扈游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口吻。
突然有一天，西斯带着大量礼品，举着一本不知从哪找来的古籍向扈游请教。
“逆转能量的阵法？”端坐在主座的扈游喝了口茶，收了西斯的所有礼品，又嘲讽西斯说，“你小说看多了，天底下哪有这东西。不过看在你这次比较有诚意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点小小的建议。”
扈游交给了西斯一份完整的不知其真实作用的阵图。
多年前，扈游还年轻时候，他从老一辈匠人手里要过来一份未完成的阵法草稿。
老一辈跟匠人说这是应星百冶花费三天时间绘制的阵图，说是研究能量逆向流动是什么现象，后来应星觉得这份图纸不够完美，他又重新构筑了一个。
当时应星跟大家都很忙，这份未画好的图纸没来得及扔，老匠人也舍不得扔，就把这份图纸收藏了起来。
饮月之乱过后，有人猜测这份阵图是否是鳞渊境阵法的前身，但仔细调查后发现鳞渊境的阵法复杂得多，跟图纸内容相差过大。随着时间的流逝，讨论的人变少了许多。
老匠人手里的阵图又是残缺版本，他不敢按照阵图上说的做，也不能随便扔，只有扈游对它感兴趣。扈游是个好苗子，师父又是霄老大，老匠人没多想，直接把残缺的图纸送给扈游鼓捣着玩了。
后来扈游确实搞出了一个半成品逆能量阵，他把阵法又进献给了三长老。三长老琢磨许久，拉着扈游耗费两三年时间才把阵法补全。
然而补全的阵法跟原本的逆能量阵毫无关系，最多在外形上有些相似，目前只发现不明阵法的作用是吸取少量热能给家用灯泡供电。
发现自己做了无用功，扈游怕三长老不高兴惩罚他，但三长老面色如常，甚至吩咐扈游把不明阵法交给西斯。
三长老未告知扈游原因，扈游也不敢多问。恰好这次西斯又来骚扰他，看来礼物的份上，扈游没过多刁难就把图纸交了出去。
“对了，这块石板你也带着。”
西斯走之前，扈游又丢给他一块石板，就是从罗刹手里买来的那块。
扈游研究半天也没研究出来石板有什么特别之处，他只觉得罗刹是奸商，骗了他好多钱。他想报复罗刹，却又觉得找一个小小行商的麻烦太掉价。但亏出去的钱必须从别人手里收回来，眼前的西斯正好能当冤大头。
“多少钱？”西斯反问。
“你看你这话，什么钱不钱的。”扈游有些不满，随后又说，“五百万，一分也不能少。”
西斯：“……”
几秒钟后，扈游听到了金钱到账的提示音。
“不对啊，功能不明的阵法怎么就成功变成逆能量阵了？”较真判官看向真理医生，“你确定图纸上的阵法跟熔金坊的阵法是同一个？”
“不是同一个。”砂金摆摆手解释道，“后边还有一段记忆，你看这个。”
说着，砂金调出了之后发生的事。
那是扈游送图纸和石板的第二个月，他像往常一样去熔金坊看公司推出来的各种奇葩生物和各色美人，突然发现西斯真把逆能量阵研究出来了。
扈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觉得西斯不该这么聪明，也没有那么聪明，只觉得西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好找到了逆能量阵的符文顺序。
出于嫉妒，也怀疑西斯不忠不老实，扈游趁人不注意，悄悄偷走了构成阵法的一块阵基。
从手感和重量上，扈游判断出这块就是他卖给西斯的那一块。
“嚯，还把石板上的符文改了。”扈游冷哼一声，随手把石板捏碎销毁，“不管怎样，你别想成功。”
偷太多阵基会被扈游发现，扈游抓紧时间又修改了几行符文。
看到这里，大家什么都明白了。其实判官们也不想西斯成功启动阵法，可惜残缺一角还被改了几行符文的阵法还是成功启动了。
拿着一根弦，在众人眼里隐身的萨图纳斯看了罗刹一眼：“巧合？”
“无巧不成书。”
罗刹笑出了声，起初他只想研究符文和阵法，哪怕找来的符石都是残缺品他也不介意。但被坑钱总令人不爽，罗刹不是任人欺骗的肥羊，再次回到仙舟的他小小报复了一次扈游，坑了扈游一大笔钱。
但之后发生的事罗刹确实没想到。
“真的是巧合？”大长老满脸写着不信。
“真的是巧合。”罗刹回答，“说起来，逆能量阵如此复杂，刨除一小块阵基，又改了几行符文，如此改动，真的不影响阵法运行吗？”
“影响。”萨图纳斯开口，“西斯的运气很好，从扈游的记忆看，最初西斯构筑的逆能量阵也是失败的，它逆转的能量有限，也没办法闹出这么大动静。”
“嗯？！”大长老惊呼，“也就是说，西斯根本就没把真正的逆能量阵做出来？”
萨图纳斯点头：“没错。如果扈游只拿走阵基，西斯根本不可能开启阵法。”
“所以问题出在扈游改写的几行符文上。”罗刹不由得感叹，“随手改两行符文，反倒帮西斯补全了一部分阵法，所以缺少一小块阵基的阵法依旧能顺利运行。”
大长老又问：“那要是把阵基补回去，又会如何？”
萨图纳斯：“逆能量阵就真的补全了。”
“这家伙的运气真是好过头了！”
大长老有些着急，很早就听说埃维金人受茨冈尼亚的地母神庇护，运气也比常人好一些，没想到是真的。
“唉，仙舟可怎么办啊！”
“放心，刃很厉害。”萨图纳斯松开弦，“等着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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