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腐朽的老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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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去见突厥老可汗的，有崔松，有李章，有玉琉璃，还有一个画师，充作崔松的助手。
这个画师叫孙云，擅长观察，能发现容易被人忽略的细节，凭着这点本事，崔松把他也给叫上了。
依然是哥利王子带的路，四人去了突厥老可汗的大帐。
之前经过崔松的介绍，李章已经知道了，突厥老可汗叫作明成可汗，六十多岁了，年轻时也算是一代雄主，统一了突厥，可惜碰上了更生猛的李世民，被打趴下了几回，不得不臣服。
四人进了大帐，见到了躺在床上的老可汗，崔松上前一步，拱手行礼，说道：“大唐使臣，拜见可汗。”
那可汗嗯啊两声，没说出话来，边上有个家伙跳了出来，喊道：“既言拜见，为何不跪下参拜？”
“大国之民，不跪小国之君。”崔松淡淡一笑，毫不把这人放在眼里。
那个家伙上前两步，瞪着崔松，好像要生吃了崔松的模样。
“可汗，如果你身体有恙，要不要试试我大唐郎中的医术？我的使团里，正好有名郎中随行，医术很不错的。”崔松却不理会那个家伙，只对着可汗说道。
“你活得不耐烦了吗？这里是大草原，不是你们的大唐。”那个家伙见崔松无视自己，脸上挂不住了，噌的一声把腰刀抽了出来，指着崔松。
李章上前一步，护在崔松身侧，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个家伙。
“拖顿，退下，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放肆。”哥利大声喊道，只是，却没有任何动作，只在一边看着。
这个叫拖顿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拿着刀指着崔松，脸上神色变幻，却是不肯退下。
老可汗估计是看不下去了，嘴里嗯嗯啊啊的，指着拖顿，就有两个侍卫走了过来，把拖顿拉出了大帐。
“可汗何以病重至此啊，连话都说不得了吗？”崔松一脸悲痛地说道。
老可汗又嗯嗯啊啊地说了几声，就闭上了眼睛，一副非常虚弱疲惫的模样。
“几位使臣，可汗体虚，精神不好，需要休息，不如就先让可汗休息吧。”老可汗身边，有一位萨满打扮的老者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回了大唐之后，我都会据实向陛下禀报的，包括大唐的使臣，在可汗的大帐内，被人用刀威胁的事。”崔松说完，环视了一眼大帐内的这些突厥人，才带着众人出了大帐。
李章也看了一眼大帐内的这些突厥人，尤其是刚才说话的那个老萨满，特地多看了几眼，才跟着崔松出了大帐。
“几位，莫走，刚才招待不周，怠慢了几位，不如去我的大帐，让我好好招待一下几位吧。”哥利王子追了出来，对几人说道。
“哥利王子，刚才拔刀的那人，是谁？”崔松问道。
“哦，那是拖顿，父汗的一个儿子，自小就没有管教好，嚣张跋扈的，得罪了几位，那是他的个人行为，与我们无关。”哥利王子干脆地撇清了关系。
“明白了，哥利王子，我们今天走了许多路了，这会儿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了，咱们明天再见。”崔松朝哥利王子拱手行了个礼，撇下了哥利，带着几人走了。
回到了营地，崔松把几人带进了一间帐篷。
“都说说，你们看出来什么了？”崔松问道。
“老可汗的气息虽然衰弱，气血不通，身体不好估计是有的，但是应该还没到卧床不起，话都说不出来的地步。”李章说道。
“那个老萨满很强，气息很诡异，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草原第一高手，武道宗师级别的大萨满。”玉琉璃说道。
“他很强吗？我也没觉得啊，真打起来，只要他不跑，我估计还是能打死他的。”李章说道。
“那是因为你也很强，所以你不觉得他有多强。”玉琉璃白了一眼李章。
“不是说只有佛道两家，才能成为武道宗师吗？这个大萨满，为什么也能成为武道宗师？”李章好奇地问道。
“严格说来，草原上的萨满，也是佛家一脉的，拜的是欢喜佛、杀生佛之类的邪佛，我们中原佛家不承认他们罢了。”玉琉璃解释道。
玉琉璃这么一说，李章就明白了，欢喜佛，杀生佛这样的佛，中原佛家是不承认的，把他们归属到邪佛一类去了，只因为欢喜佛，杀生佛这样的佛，教义并不适合中原人。
欢喜佛的教义，鼓励信徒通过欢淫来获得超脱，杀生佛的教义，鼓励信徒通过杀生来获得超脱，这种教义，在中原人看来，妥妥的邪教，一旦发现，直接镇压毁灭。
但是在异族，信奉欢喜佛，杀生佛的人还是有许多的，很有市场。
崔松想了一会儿，对孙云问道：“孙云，你看出什么来了？”
“那些人，都是在演戏，老可汗，哥利，还有那个叫拖顿的，他们都是在演戏。”孙云说道。
“哦，都在演我们啊，这些异族人，老祖宗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还真是真知灼见啊。”李章笑着说道。
“他们这么团结，对我们大唐来说，不是好事啊。”崔松皱着眉头说道。
“那个老可汗，有可能真的是活不了多久了，我从他身上，闻到了腐朽的味道。”孙云又说道。
“我怎么没闻到什么异样的味道？”李章疑惑地问道。
“我不是真的闻到了什么味道，而是一种感觉，我一看到老可汗，就感觉到老可汗正在腐朽。”孙云解释道。
孙云这么一说，李章和玉琉璃都好奇地看着孙云。
“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孙云被两人看得都有点不自在了。
“孙云是吧，有没有兴趣加入佛门？你的感应能力很强，加入佛门，修习佛经的话，说不定会有所成就的。”玉琉璃说道。
“我有老婆有孩子的，不想出家当和尚。”孙云回答道。
“做个俗家弟子也行，没事的时候，修习一下佛经，就可以了，不影响你的正常生活的。”玉琉璃又说道。
“那倒是没问题，其实，我平时也有读一些道经和佛经的。”孙云回答道。
“好了，说回正事。这么说，老可汗的身体可能确实出现问题了，是吗？”崔松说道。
“确实是有些问题，但是还能活多久，可就不好说了，也许三五个月，也许三五年，毕竟，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萨满，有什么延寿的手段。”李章说道。
“萨满一脉，确实有些延寿的手段，但是都是有代价的，能延寿一段时间，却无法长久延寿，副作用一旦爆发，只会死得更凄惨。”玉琉璃说道。
“好了，我大致是明白了，你们先回去吧。今天这事，都是机密，你们别说出去了。”崔松醒道。
三人出了帐篷，孙云先走了， 李章和玉琉璃则是慢慢地走着，边走边聊天。
“那个大萨满叫什么名字？突厥人这边，除了那个大萨满，还有武道宗师吗？”李章问道。
“大家都称他为大萨满，真名是什么，倒是没流传出来。还有一个，武神雷瀚，据说拜的是杀生佛，杀力很强，这会儿正率领突厥大军，在北边和蛮人争夺地盘呢。”玉琉璃说道。
“武神？还真是好大的口气，有机会，倒是要领教一下。”李章笑道。
“我们佛门的先辈，有几次到这大草原来传教，都没有成功，倒是让那些邪佛在这里生存了下来。”玉琉璃叹息着说道。
“那肯定不能成功啊，你们让他们不能杀生，不能吃肉，他们以肉食为主的，要是听了你们的话，他们都得活活饿死。”李章又笑了。
玉琉璃皱着眉头，没有接李章的话。
“你再看那些邪佛的教义，只要努力搞女人就行了，只要努力杀人就行了，多契合他们的民族性格啊，自然是干柴烈火，臭味相投了。”李章继续说道。
“这是不对的。”玉琉璃反驳道。
“站在我们的立场上，他们自然是不对的，站在他们的立场上，却是正确无比的。他们不努力搞女人，生小孩，屠杀异族人，抢地盘，只怕他们的民族早就已经消亡了。”李章说道。
玉琉璃又不说话了，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李章的话。
“你说，我们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们乱起来，最好是来一场内战，死伤惨重的那种。”李章又说道。
“这种事，你去找崔松，他会很乐意和你讨论这种事的。”玉琉璃没好气地说道。
“你说，我去把那个大萨满杀了，还有那个老可汗，也杀了，有没有用？”李章继续说道。
“先不说你能不能杀了那个大萨满，即使你能杀了他，突厥人会猜不到是我们干的？我们使团这么多人，除了你，还有人能活着走出大草原吗？”玉琉璃停下了脚步，无奈地看着李章说道。
“大萨满不好杀，老可汗容易杀啊，你帮我想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弄死他，还能让那些突厥人觉得老可汗是正常死亡的，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的。”李章说道。
“我没有这样的手段，还有，你弄死了老可汗也未必有用，新可汗一旦继位，说不定比这老可汗还更有威胁。”玉琉璃说道。
“那我继续把新可汗也弄死，他们再想推举出新的可汗，就没这么容易了吧。”李章毫不在意地说道。
“反正我是没有这样的手段，你有能耐，你自己去折腾，不过，动手前，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使团这么多人，他们的家人都在盼着他们回去呢。”玉琉璃说道。
“嗯，你是提醒我，要等使团走远了，再来搞事情是吗？有道理，等使团走远了，我再偷偷潜回来，弄死几个重要人物，不愁他们不乱起来。”李章拍着手说道。
“算了，跟你讲话，简直是鸡同鸭讲，都讲不到一块去，我回去休息了。”玉琉璃又白了李章一眼，撇下李章走了。
李章笑嘻嘻地看着走远的玉琉璃，这个小妮子，怎么这么喜欢用白眼看人呢，不过，眼睛黑白分明，清澈得很，即使翻白眼了，也是一样的好看。
李章回到了自己的帐篷，仗着自己的品级高，李章独占了一座帐篷，门口还有千牛卫的士卒在站岗放哨。
躺在地毯上，李章也动起了脑筋，琢磨着有什么手段可以用。
使团出行，带了一些任务，李章是知道的，不过，这些任务，崔松会去完成的，不需要李章操心，李章只需要在崔松开口的时候，给崔松帮帮忙就可以了。
不过，李章也想通过自己的手段，为使团，为大唐做一些贡献，没办法，李章就是一个觉悟这么高的人。
可惜，李章作为一个近战肉搏的选手，运用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弄死一个人，还真不是李章所擅长的，李章想了一会儿，没有头绪，也就只能放弃了。
天黑了之后，李章正准备睡觉，崔松悄悄的找到了李章。
“李神捕，跟我走一趟。”崔松鬼鬼祟祟地说道。
“咋了？出了什么事了？”李章奇怪地问道。
“跟我走就是了，到了地方，你就明白了。”崔松回答道。
两人趁着夜色的掩护，走了十几步路，拐进了边上的一座帐篷。
帐篷里，有个道士，正在准备开坛的仪式。
使团里只有一个道士，就是龙虎山的张守正，也是个大圆满的高手。
“你们要干什么啊？”李章这下子是真的不明白了。
“我从暗子那里，搞到了老可汗的生辰八字，想着让张道长试一试，能不能咒死老可汗。”崔松解释道。
“张道长，这有用吗？”李章的好奇心也被勾引起来了。
“不知道啊，管他有没有用，试一试，又不会有什么损失。”张守正一脸的严肃，只是嘴角上扬的角度，已经压不住了。
“那叫我来干什么？”李章不解地问道。
“你的运势最旺了，你来拜他，说不定能拜死他。”张守正回答道。
“要怎么拜啊？”李章搓了搓手，跃跃欲试。
“等会儿，我还没布置好。”张守正说道。
“崔少卿，我们弄死了老可汗有用吗？要是他们推举一个新可汗出来，搞不好威胁性比老可汗更大啊。”李章见张守正还在忙活着，就把玉琉璃对自己说的话，照搬过来对崔松说道。
“有用的，新可汗继位，还要得到我们大唐的认可才算数的，如果我们不认可，指定另外的人来继承可汗的位子呢？”崔松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