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人情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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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城，如果被敌方大军围住了，你能坚守多久？”秦琼问道。
“这个问题嘛，不好回答啊。这么说吧，这座城在岛上，如果被敌方大军打上了岛，围住了城，那只有一个可能，水师已经全军覆没了。如果水师都全军覆没了，那还守什么啊，赶紧跑吧，能跑一个是一个。”李章回答道。
“我大唐将士，皆有守土之责，岂能临阵逃跑，必定要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秦琼不满地说道。
“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如果水师全军覆没了，那就说明来犯的敌人强大到无法抵抗了，城里的人不跑，等着一起死啊？”李章反驳道。
“如果，水师全军覆没了，但是你还没死，城也还没丢，上级命令你死守城池，你该怎么办？”秦琼又问道。
“我可以死守城池，我可以死在城墙上，但是，我会让城里的百姓出城逃命，没必要陪着我一起死。”李章回答道。
“你这种想法，不是一个合格的将领应该有的想法。”秦琼沉默了许久，才又开口说道。
“我知道，慈不掌兵嘛，我就没认为自己是一个合格的将领，我都没打算成为一个带兵打仗的将领，是你们非要把我拉到军方当将领的。”李章毫不在意地说道。
“军方除了我们这些老将，能打仗的年青将领太少了，我们需要培养一个能扛旗的年青将领，有不少人认为，你很合适。”秦琼解释道。
“我觉得，薛仁贵比我合适，就是苏定方，只怕都要比我合适，你们应该去培养他们啊。”李章说道。
“薛仁贵、苏定方，还有你的副将刘仁轨，都是我们的重点培养对象。不过，你的指挥水平虽然不行，但是武力值在那摆着，所以，你也是我们的重点培养对象。”秦琼说道。
“反正我就是这副性子，改不了的，你们让我带兵打仗，我就是这么带兵打仗的，你们要是不满意，就别让我带兵打仗呗。”李章无所谓地说道。
“你的性子，确实不适合带兵打仗，不过，还有很多人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认为你能成长起来，成为一个优秀的将领。”秦琼说道。
“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将领，还有人相信我？”李章笑着说道。
“大唐百姓需要我们军队的守护，才能有安稳富足的生活。不过，我刚才也跟你说了，现在，年青的优秀将领太少了，每一个有希望成长起来的种子，我们都不会放弃的。大唐需要你们。”秦琼很认真的说道。
“我觉得，不是大唐的年青将领成长不起来，而是你们这些老将，占着位置，让他们失去了成长的空间。就比如这次北方战场，领兵的都是你们这些老将，有几个年青将领，有机会独自带兵呢？你们不给他们机会独自带兵，他们怎么成长起来呢？”李章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先回去吧。”秦琼懒得和李章争论，就下逐客令了。
“那我就走了啊，我还想赶回家过年呢。”李章高兴地说道。
“让你回去，没让你离开长安，这几天，哪也别去，就在长安待着，陛下有空闲了，会召见你的。”秦琼说道。
“那我去捉妖司总部待着，可以吧？”李章问道。
“为什么要去捉妖司总部待着？你在城里没地方住，就找家客栈住着嘛。”秦琼说道。
“我现在还挂着捉妖司神捕的职务呢，在捉妖司总部待着，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在客栈住着，哪有在总部那边住着舒心。”李章回道。
李章可不会告诉秦琼， 自己想回捉妖司总部住着，是因为有宋无恙在那里。
“那行吧，你别走远就行，陛下如果想要见你了，你就要尽快赶到皇宫，觐见陛下。”秦琼见李章执意要去捉妖司总部，也就不再强求他要住在长安城里了。
反正捉妖司总部就在长安城外，也不远，走一趟也不会多花多少时间。
从兵部衙门出来，李章就朝着百骑司的衙门走去，找崔松去了。
李章要找崔松，是要感谢一下他，李意升职的背后，崔松出了不少的力，这得承人家的情。
虽然说，当初，崔松答应过李章，要保李意升到杭州长史，不过，不到两年的时间，崔松就做到了，李章还是要去感谢一下他的。
毕竟，对于李意来说，是用了两年的时间升上去，还是用了五年的时间升上去，差别是非常大的。
官场上，一步快，步步快，一步慢，步步慢，这点道理，李章也是懂得的。
到了百骑司，李章让守门的差役进去通报，自己就在衙门外面等着。
很快，崔松就出来了。
“贤弟啊，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要来找我的，这两天，我也一直在等着你，走，我带你吃饭去。”崔松拉着李章就往外走，都没让李章进百骑司的衙门。
“这也不是饭点啊，吃什么饭？再说了，你在当值呢，可以随便走的吗？”李章问道。
“现在不是饭点，等到了地方，就是饭点了。我是主官，外出公干，难道还有人会说什么吗？”崔松毫不在意地说道。
“也对，想来，也没人有胆子敢参百骑司的官员吧。”李章说道。
“那你就错了，那些御史台的人，最喜欢参我们百骑司的官员了，我已经被参了好几次了，只不过，我不鸟他们罢了。”崔松笑得很开心。
两人也不骑马，就这么安步当车，离开了衙门，边走边聊。
“贤弟啊，你们水师，在做咸鱼干的生意啊？”崔松问道。
“没有啊，我们水师保家卫国的，怎么会去做生意，这跟我们水师绝对没有关系。只是我们水师的家眷想找点活计，养家糊口，才做了这么个不起眼的生意。没办法啊，将士俸禄低，要养活一家老小，太艰难了，家眷不出去挣点辛苦钱，那一大家子就只能喝西北风了。”李章矢口否认道。
“骗鬼呢，那咸鱼干，你们都是用斗舰拉回来的，你别告诉我，那斗舰不是你们水师的。”崔松说道。
“嗯，你听我狡辩啊，我们水师呢，是保家卫国，守护百姓的，有时候，百姓有困难，给百姓帮帮忙，也是我们水师应该做的，是不是？那百姓要运送咸鱼干，我们斗舰又正好要回莱州休整，就顺手帮他们捎带一程而已。军民鱼水一家亲嘛，是不是这个道理？”李章笑着说道。
“好个军民鱼水一家亲，你自己去向陛下解释吧。”崔松都被李章给逗笑了。
“当着陛下的面，我也是这么说的。我不就是，错了，儋罗岛的老百姓不就是卖了一船的咸鱼干嘛，至于这么揪着不放吗？”李章不满地说道。
“你那一船的咸鱼干，有半船都是盐巴，盐政司的人都已经把状告到陛下面前去了。”崔松说道。
“让他们告去，要是陛下不让我们搞了，我们不搞了就是了，回头，我让水师的几万家眷，到盐政司吃饭去。”李章无所谓地说道。
“哎呀，你还敢威胁人啊。”崔松说道。
“还真不是威胁，儋罗岛那个地方啊，就那点地，种不出多少粮食，老百姓没饭吃，又不让老百姓自己去找饭吃，那老百姓要么活活饿死，要么不就只能去盐政司那边吃饭了。”李章说道。
“大唐这边，不是支援了你们许多物资了吗？怎么就没饭吃了？”崔松说道。
“嘿，你还好意思说，我上次回长安，特地来找你，就是想通过你的关系，为儋罗岛多争取一点物资，结果，就送来了这么点物资。要是指着那点物资过日子，儋罗岛的百姓都要吃海水来填饱肚子了。”李章说道。
“我已经尽力了，那段时间，刚好北边也在打仗，物资都紧着他们用了，我也是没办法啊。还有，我不是给你们送去了两万人口了嘛，这可是我动用了所有的人脉，争取来的。”崔松解释道。
“说到人口，我是真的要谢谢你。所以，你看看，能不能再多送一些人口过来？”李章笑着说道。
“你不是说，儋罗岛种不出粮食，养不活这么多人吗？”崔松也笑着说道。
“只要能让我做咸鱼干的生意，我就能养活这么多人。”李章回答道。
“看来，这咸鱼干的生意，你是一定要做了？”崔松问道。
“一定的，不是我一定要做，是儋罗岛的老百姓一定要做。”李章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那，咸鱼干里面，能不能少掺点盐啊？”崔松又问道。
“不行，咸鱼干从儋罗岛运到大唐各地，路途遥远，如果不多用些盐巴腌住，会腐烂的。”李章回答道。
“你还想把咸鱼干运到大唐各地去卖啊？”崔松问道。
“那是自然的，现在还只是小打小闹，等到儋罗岛的咸鱼干产业起来了，我要让大唐所有的百姓都吃得上盐巴，哦，又口误了，是要让大唐所有的百姓都能吃上肉。”李章装作一副神圣的样子说道。
“咸鱼干也算肉？”崔松笑道。
“怎么不算？鱼肉是肉，把鱼肉晒干了，怎么就不算肉了？你去问问街上的那些穷苦百姓，问问他们，咸鱼干算不算肉？”李章说道。
“行，行，咱们不争了，再争下去，倒是显得我何不食肉糜了。”崔松无奈地说道。
“我没什么想法，就是想让大唐的百姓日子过得好一点，时不时的能吃上一顿肉，哪怕是咸鱼干，也成啊。”李章深情地说道。
“好了，这些话，你不用跟我说，留着跟陛下说吧。”崔松说道。
“我这不是先找你练习一下嘛，你觉得有哪里需要改进一下的吗？”李章笑着说道。
“很好，就你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事，你看陛下踹不踹你就完了。”崔松说道。
“踹几脚就踹几脚呗，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是祸害，陛下踹我是几脚，说明陛下把我当自己人了。”李章无所谓地说道。
“你就不怕，我把这些话传给陛下？”崔松笑着问道。
“我只怕，你不把这些话传给陛下。”李章笑着回答道。
“在陛下面前，我会尽量帮你多说几句好话的，不过，盐政司那帮人，也是很有能量的，不容乐观啊。”崔松说道。
“可以啊你，现在你都能经常见到陛下了，出息了啊。”李章开着玩笑说道。
“我就是个传声筒，如此而已，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崔松摇着头说道。
“说起来，我也只是个挡箭牌而已，身后是水师所有的将士，还有他们的家眷，我得护着他们啊。”李章叹息着说道。
“莱州水师，有了你这么一位总管，倒是好福气。”崔松应道。
“我们这是要去哪啊？这不是去大慈恩寺的方向吗？”李章看着两人越来越靠近大慈恩寺，就问道。
“就是去大慈恩寺啊，去讨一顿斋饭吃。”崔松说道。
“哪里会没饭吃啊，何至于跑到寺里去吃斋饭，外面的饭有肉有酒，不香吗？”李章纳闷地问道。
“让你去，你去就是了，亏你还是寺里出来的，怎么比我还不愿意吃斋饭。”崔松说道。
“我在寺里待了近十年，斋饭都吃到要吐了，你能跟我比吗？你这一辈子，才吃过几顿斋饭啊？”李章没好气地说道。
“走吧，走吧，玉姑娘，哦，不是，玉大师，也在大慈恩寺，咱们也算是患难与共的好朋友，难得都在长安，自然是要聚一下，联络一下感情。”崔松说道。
“我师姐也在大慈恩寺？那就去见一见吧。可惜，张道长没在这里，缺了个伴。”李章听说玉琉璃也在，就不抵触了。
“嘿，这边就是我师姐，那边就是张道长，你这厚此薄彼，也太明显了吧。”崔松笑道。
“天下佛门是一家，我跟我师姐，可是一家人，至于张守正，他是道门的，能一样吗？”李章也笑着说道。
“张守正现在可了不得，已经被定为龙虎山的下一任掌教了，只等老天师一飞升，就能继位了。”崔松说道。
“那还真的是了不得啊，等他当上掌教，举办就位大典的时候，我肯定是要去庆贺一下的，你要一起去吗？”李章问道。
“那得看我抽不抽得出来时间，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啊。”崔松叹息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