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魔头对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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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铮是当年引起动乱时代的余孽，也曾是名声响彻九州的魔头，但他自己可不认为自己是魔头。
这样的称谓不过是九州人对他的误解，他做的是庇佑天下苍生的好事，是在拯救这个世界。
而小玉不一样，郎铮知道她是真魔，故而说她是魔头也没问题，但他其实更多的是认为小玉身上有一种邪性，这与魔性完全不同。
之前小玉在星塔下救下他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她所谓的修改记忆和拨正历史根本就是幌子！她真正做的其实是改写天道的意图！
所谓天道的意图就是在天道之下，万事万物本该遵循的事件走向，就像是一种既定的命运。而小玉的手段便是由她自己决定一定范围之内的事件走向。
就像是她搭好了戏台，而所有在她戏台之上的人都只能按照她的意图来唱戏。
而戏台之上的所有人都察觉不到她的手段。
就像是……就像是在那个范围里，小玉就是天道！
这是何等诡异的邪术！
郎铮越是去想这件事，愈发觉得遍体生寒，他是活了几千年没错，但他也从未见过像小玉这般古怪的人，就算是墨惊寒也没有她这般本事。
她究竟是何来头？
郎铮也试图从自己的上千年记忆里，去搜寻是否有过关于小玉的相关信息，又或是其它蛛丝马迹，包括任何他可能忽略过的细节。
但小玉这位真魔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她在过往的千年里从未出现过。
这样实力强大的魔头如果真的是从万年前的上古时代就存活下来的，绝对不会一直这般无名无姓，定然已经组建了起一个极为庞大的势力。
偏偏奇怪的是，小玉不仅什么都没有，而且又和墨惊寒关系匪浅。
墨惊寒此人郎铮倒是大概知道一些，对方是从仙界来的，而且他不是通过轮回来的人间，而是借由玄冰给自己做了个肉身。
难道小玉也是从仙界来的？
其实他早就有所察觉，小玉的肉身似乎同样是玄冰。再结合墨惊寒和小玉之间的关系……难道这二人在仙界就已经相识？
再加上小玉的诡异手段……难不成她其实是想成为新的天道？
郎铮想到此处，后背惊出一层冷汗，忽地想起来一些往事。
他当年之所以发起动乱，其实是有原因的。
那时，随着修真界修士越来越多，天地间的灵气开始稀薄，而那些本该飞升离开的修士却不愿离开，反而长久的停留在凡间。
那些大能不仅占去了最多最好的修炼资源，而且还将低阶修士圈养起来，用作吸收灵气的容器。
他们甚至为凡人铸造灵根，引导凡人修炼之后，把凡人们也圈养起来。
郎铮当年作为被圈养的修士的其中一员，每隔几日就会被抓起来去给高阶修士贡献自己苦修多日得来的灵力。
苦修得来的灵力被抽干之后，修士也会变得虚弱不堪，甚至灵根也会受到不可逆转的损伤。
而那些在这样的过程中灵根尽毁，无法再继续修炼的凡人则是会被拉去喂养长生树。
长生树是这些大能特意研制出来的灵植，可以用人的寿命去喂养，喂的寿命越多，结出来的果子的增寿效果越好。
通常情况下，长生树能吸收七成的寿命，而后接触对应年份的果子。
郎铮彼时作为被圈养的修士之一，原本是没法进入长生树园的，但他偏偏运气好，竟然在一次失足跌落悬崖之时，找到了一处进入长生树园的小洞。
那处小洞原本是某个看守树园的修士挖的，目的也是进去偷长生果。
只是这修士胆子小，平日里进去偷果子，也只敢偷拿那种三年、五年的长生果，不敢多拿，怕被发现。
但郎铮却不这样想，他知道小洞的存在之后，就趁着无人之时，直接进去将里面大半的长生果全吃了。
能增寿千年、万年的长生果他一个没留，全进了自己肚子，而后就是十年、百年的长生果，他同样一边吃，一边毁。
到了最后，整个长生树园里就只剩那些八、九年的小果。
而他也因为这样疯狂增寿的行为，直接将自己的修为堆砌到了增寿境九重，只差一步就能成仙！他的寿元也达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境地：九万亿年！
可以说，只要沧澜界不毁，他就能永远活着。
不过他突破境界的动静太大，到底是将那些大能引了出来，他原本以为自己正面是打不过的，却没想到在场同境界的修士竟然无一人是他的对手。
但他在这之前并未修习过术法，只会吸收灵气和吐纳，比起这些会很多高深法术的修士多少还是差了些。
故而，他虽然没能将全部修士都压在地上，但好歹是成功逃了出去。
他从“圈养场”逃走之后就一直四处流浪，虽然每日风餐露宿，但好歹从某些遗迹或是散修手中得到了一些下品功法，自身实力也有所增加。
再后来，他与不少从圈养场逃出来的修士歃血为盟，共同征讨大能们修筑的圈养场。
那时的修真界可不是九州，只有三州。郎铮是从三大州中一洲的一个大型圈养场里逃出来的。
他带着自己的盟友共同围攻一个又一个的圈养场，毁去了一个又一个的长生树园。
那些大能被他踩在脚下，种进长生树底。在他看来，这些人做的事就算是死千次万次都不够，简直不是人，是邪魔！
然而，他本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会被世人称颂，却不曾想到，他除去这些邪魔之后，自己就成了更大的邪魔。
他本想建造一个更好更美的世间，但……事与愿违，他成了人人喊打的魔头，无数的强者和新秀涌现，他也逐渐力不从心。
终于，属于他的时代被终结，作为引起这个时代的罪魁祸首，他被打上了罪人的标签。
可明明……是他救了这个世间啊！
若是没有他，世人只能沦为圈养场里提供灵力的“人畜”。
他自然是不愿被世人这般误解的，直到……那个卜算天机的真仙传承找上了他，而且还限制了他的修为，除非他自愿放弃修为，传承才会离开。
唉！在那之后，他便隐姓埋名，化名为谢永元，成了摘星阁阁主。
“发什么呆呢！来战来战，本盟主定要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小玉清脆好听的声音在郎铮耳畔响起，郎铮的思绪也被拉回现实。
眼前的少女面容姣好，脸上带着三分笑意，眼底却是一派冰冷。她看似城府高深，眼含算计，实则只是冷漠无情，并未将任何一切放在眼里。
就像传说中的天道一样，看众生就只是众生，再无其他。
“那还请盟主大人手下留情呐！我明日还得参加天榜的挑战赛呢，要是没能在榜，那岂不是给我们诛天盟丢人？”
郎铮话是这么说，但手上早已经准备好应对小玉的攻击。
“那你未免也太过没用了，哼，看来我是时候该考虑找新的盟友了。”
“这哪里是我没用？明明是盟主您的实力太强了，试问这地榜中除了我，可有一人能接您三招的？”
“那倒是。”小玉点点头，她这一路打上来，确实没一个能接住她三招。当然，除开她本就实力高强之外，她其实也是懒得在这些人身上浪费时间，只想快速通关。
哎！真是恨不得立刻飞升去仙界，然后回家！
“行吧，本盟主今日便让让你，主动把修为降到和你一样就是了，这样让你输，能输得心服口服了吧？”
“盟主高义！那小的今日便斗胆挑战一番盟主了。”
今日魔头对魔头。
也不知谁能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