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擂台战痛下杀手,仙子被气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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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阁论武个人赛的赛况越发激烈,从三十二进十六,到八进四的赛程就已有不少强强对决的难舍难分之战,也不乏以弱胜强的爆冷黑马。
不过有两名夺冠热门一直稳定发挥,一人是外围个人赛时就以一敌四,带领队伍以下克上的掌门首徒姜流。
还有一人,就是年轻一辈中修为仅次于掌门杜瑶光的怀年,不但剑法高超,艮山剑的厚土灵力,令无数弟子压根就攻不破他的防御,更遑论能够伤他半分。
两名夺冠大热,一直杀到了总决赛的擂台上。
早晨的半决赛中,姜流击败了苍阳阁的一名师姐,怀年大胜铸剑厅弟子怀民,都是毫无悬念的过程。
三个时辰之后,过了下午最炎热的时间,两名弟子还未登场,台下已经挤满了观战的同门。
“掌门高徒对决大师兄,买左买右,买定离手!”
早上刚被淘汰的怀民,下午已经在人最多的摆好了摊,吸引弟子们下注,掌门和长老都在擂台另一边的无极殿前观战,自己这边人又多,给他作掩护,便毫无忌惮地大声吆喝。
“怀年师兄属土,正好克制姜流师弟,我看今年头筹肯定是怀年师兄的!”
“啧啧,孤陋寡闻,你要是看过姜师弟的比赛就不会这么说了,他可是出了名的下手狠出招猛,和他交手的弟子,几乎连还手之力都没有,我看,怀年师兄今年又悬了。”
“为什么是又?”一名入门没有几年的初阶弟子问道。
“害,说来都是因果往复,四年前的三阁论武,怀年师兄就是输给咱掌门杜瑶光的,今年,怕是又要输给她徒弟咯——”那名年长弟子意味深长地装腔作势,引得不少人跟着他点头称是。
“我不信!怀年师兄还能输给一个刚入门一年的姜流不成?我押大师兄!”
“到时候输个精光可别怪师兄没提醒你~”
擂台之上,姜流将饮雪剑支在地上,慵懒地令其旋转不止,怀年黑色长剑斜立,身姿笔直,姿态颇有剑仙之风,令台下一众年轻女弟子艳羡不止。
说来也奇怪,两人平日交流甚少,对视的眼神中,总有一股莫名的寒意,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对决还未开始,观众们已经开始激动地手心出汗了。
“你入门一年,连五灵归宗心法都未修习,竟能一路杀进决赛,真令人惊讶。”怀年先打破了沉静,看着姜流道。
“名师出高徒罢了。”
姜流露出一丝浅笑,却带着一些挑衅意味,余光看了一眼无极殿前的杜瑶光。
“该不会师兄也要说我是凭着歪门邪道走到这里的吧?”
杜瑶光今日身着浅青色的薄纱长裙,一支样式尽显她身份高洁的钗头凤绾着她一头长发,鬓边晶莹点缀,和眉心的冰晶花钿相映,唇色淡粉娇艳,像是为了出席决赛专门打扮过的。
娇嫩妆容和她的冰清气质令人感到一种别样韵味的反差,只要看上几眼就会陶醉出神。
姜流是想要赢的,但是杜瑶光应该对他的输赢并不在乎吧,这区区门内比武的输赢,在她眼里已经没有意义了,她的舞台远比这方寸之地要广阔。
虽然如此,但是他血液里的天性,就是不想输。
“姜师侄,掌门心胸宽广,对你的身世不明可以一直忽视,但我不行,不管你刻意隐瞒了多少招式修为,在这个擂台上,我都会让你吐出来……”
“呵,师侄……”
姜流被气笑了。
“你没有多少时间欣赏你那张俊脸了——”
还未动手,杀气已至。
本被姜流随意支在地上的饮雪剑,突然白光凛冽,闪得怀年几乎花了眼,他下意识朝那股杀气挥剑抵挡,一道极速的剑气,撞上了他艮山剑的剑刃。
“好快……!”他不禁感叹道。
姜流闪身上前,一道横斩,将怀年击退了十步有余,这一剑有七分都是杀气,姜流的一招一式几乎都是冲着把怀年撕碎的目的出招的,凶狠之际,把围观弟子们都吓得连连惊呼。
“年轻弟子交手,居然能发出这等威压……”
苍谷长老在杜瑶光身边喃喃道:“掌门可收了个好徒弟啊。”
杜瑶光未曾答复,只看着场上的姜流和怀年。
好像自从她那晚斥了他之后,他的状态就变得很奇怪,擂台上与同门过招都像是要下死手似的,虽然分出胜负时会收手,但是堂堂比武大会,被他搞得像生死之争。
饮雪剑的剑锋,数次蹭着怀年的身旁斩过,冰冷的剑气令他浑身冒出寒意,若非他拨云写月剑法精湛非凡,姜流的每一式剑招他都知道如何应对,恐怕真有被他劈成两半的风险。
这曾诠释了昆仑派仙家风采的精妙剑法,如今被姜流使成了纯粹的杀招。
比如他第一式月呈西楼,脚步身法本该是轻柔飘逸,剑刃如月色照满西楼,柔中带刚,而姜流的脚步却沉如洪荒猛兽,断了自己的后路,也要断了怀年的生路。
第十三式镜花水月,应是一记试探性的从下至上的斜刺上挑,在姜流手上变成了开山裂地之势的上斩,擂台的地面被他切开,一道凶猛的剑气,把怀年的艮山剑打上高空。
饮雪剑的剑尖,刺向兵刃脱手的怀年,场下师妹们惊呼,有的甚至都遮住双眼,不敢去看。
怀年脚踏地面,突然从面前升起一道岩石壁障,拦下了姜流的剑刃。
然而这道令其他弟子都束手无策的防御壁障,在姜流的剑下碎成了石块,但也为怀年争取了时间,他接住了落下的艮山剑,用剑身抵住了饮雪剑的剑尖。
姜流一脚将他踢开数丈,紧跟上去一剑,砍到半空中,像是又砍到了石头上,怀年在身侧招出一根石柱,略微阻断了姜流的攻击,然后剑柄一击捅在他胸口,一脚也将他踢开十步有余。
姜流往后滑行一小段,立即弓身站稳,抬起头,目光如凶恶猛兽。
他虽然修为不高,但是武学天赋令人惊叹,练了一年的拨云写月剑法,居然靠着个人风格把怀年这个练了十几年的人打得节节败退,而且力量过人,近战交锋定是要吃亏的。
他催动艮山剑厚土灵力,招出密密麻麻的飞石,向着还未站稳的姜流袭去。
姜流一时浑身中招,棱角尖锐的飞石打在他各个关节和腹部,他吃痛恼怒,但脚步丝毫不慢,迎着飞石冲向怀年。
姜流扑到怀年面前,一剑挥出,剑风之凶猛连台下都能感受到。
怀年向后轻盈一跃,招出更为巨大的石锥朝他飞来,他不得不挥砍着将其击碎,暂时止住了攻势,后退几步。
“好——!”
台下怀年的支持者经过这胆战心惊的一幕,不禁高声喝彩。
“姜师侄,五灵法则之中,你的水属性功法被我的土属性克制,你若肯就此认输,我也即刻收手。”
姜流被源源不断的飞石扰得有些忙乱,他知道怀年自知硬拼不过,便用修为优势加上属性克制以法术取胜,但是他经历过几百年的战争,作战经验岂是能被这种简单的招式克制的。
他用力将饮雪剑插入地面,制造出一面冰墙,完全将他挡在了怀年视线之外。
“竟能调动饮雪剑的灵力……他如今修为,几乎接近五灵归宗第四层了。”苍谷道。
杜瑶光眼神明亮了一分,姜流身上的气质突然变了,似乎,像是临场突然突破了凝冰剑意的境界,令她也有些吃惊。
只是,土属性对水属性的克制十分明显,挡了几息的功夫,冰墙就要被飞石攻破了。
在冰墙碎裂的那一瞬间,饮雪剑突然从中袭来,怀年一剑将其打飞,姜流跃上高空,接住饮雪剑,一剑劈下。
这招人剑分离的声东击西,他在救杜瑶光对付姳奚之时用过一次,可是在面对怀年这种严丝合缝的防守时,居然效果甚微。
地上突然突出一根巨大的石柱,一击便把半空中的姜流顶了开来,他吐出一口鲜血,差点落到擂台之外,落地之后,他死死握住饮雪剑,在地上划过一道深深的剑痕,止住了去势。
他吐出一口殷红鲜血,捂着胸口,浑身颤抖不止,像是马上要昏厥过去。
姜流表情狰狞,暗道不妙,怀年这一击正巧打中他胸口心脉的位置,心脉上的封印,居然有受损松动的痕迹。
他拼尽全力压着心中那股烈焰,以外人看来,他已被这一击伤及脏腑,再无反抗之力了。
杜瑶光情不自禁地上前迈了一步,眼神中惊慌目光流转,纤纤玉手,下意识攥紧了自己的裙裳。
另一边,怀年扬起剑刃,即将发出致胜一击。
玄慈走到杜瑶光身边,低声道:“阿流心脉被伤,不能再战了,让他认输吧。”
杜瑶光目光停滞了一瞬,没有做出反应。
认输……他不正是和她一样,都是不肯认输的人么?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姜流缓缓抬起头来,望着怀年操控着袭向他的石柱。
那一根根粗壮的石柱从怀年脚下依次破土而出,如一条从地底钻出的长蛇,顷刻间就袭到姜流面前。
姜流力量凝聚在右手,猛拍地面,几乎一击把整个擂台拍的凹陷,地表碎裂,那气势汹汹的石柱,被这一击威压拍得在姜流面前生生分裂成两道,向擂台两侧冲去。
偌大的擂台,此刻几乎连块完整的地面都没了。
怀年自认为那一掌几乎是姜流最后的抵抗,提起艮山剑冲了上去。
突然,姜流面前的裂痕中爆发出一股激烈水流,把冲至跟前的怀年打了回去。
杜瑶光顿时惊呆了,倒不是因为姜流把无极殿后西王峰顶流入地下的山泉水招了出来,而是那股水流,在姜流的操控下分成两道水柱,就像两头凶光毕露的水龙一般,这等架势分明是……
双龙焚影——!
若不是姜流操纵的是水而不是火,杜瑶光几乎就要仪态尽失了。
怀年面对着两条水龙,惊得有几分失神。
他分明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了,怎么此时的威势还比刚才更甚——况且这水灵之中暗含的炽热灵力是怎么回事?
两条水龙突然发难,怀年招出一道石壁抵挡,激烈的水流溅向台下,引得众弟子们一边惊呼一边后退。
“这山泉水什么时候烫的跟开水一样了!哇!”
怀民一边护着自己面前的宝贝,一边惨叫道。
怀年的岩石壁障,若不是修为远高于他,是必不可能被水灵破开的。
但是这水龙中混着一股炽热的灵力,令五灵法则都发生了偏差。
不过五息的功夫,汹涌的水流冲开了岩石壁障,姜流穿过漫天碎石,一剑朝怀年砸过来。
其力道之大,直接令怀年腾空飞向后方。
姜流抓住怀年的腿,狠狠将他砸向另一边的地面,怀年头晕目眩,身下尽是被他压碎的地板。
眼看着姜流一拳朝他脸上砸来,他急忙在面前凭空凝出一道石壁,只一拳就被打得裂开了,还令他后脑勺又陷入地里几分。
下一击姜流直接提起饮雪剑,朝他脸上刺去。
他似乎完全忘记了这是擂台比武,将其当成生死之争了。
就像他杀的无数个仙门人一样,这一个,也不会例外。
“住手——!”
一把青色的剑刃,隔开了他的饮雪剑,随后一掌拍在他肩膀,把他从怀年身上拍了下去。
杜瑶光蹲下身,惊慌地看着怀年的伤势,怀年眼里满是后怕,在生死关头,他的惊恐久久不曾散去。
“师姐……”
杜瑶光将他扶起,玄慈接手过来,为他检查伤势。
两人比武之际,令长老们也为怀年捏了把汗。
杜瑶光怒视着姜流,斥道:“擂台比武向来是点到为止,哪有你这样下死手的——!”
姜流切了一声,毫不让步:“若是面对八部妖族,他刚才就已经死了,强者生存才是所有生灵的法则,技不如人,谈何生存,遑论修仙——”
“你……!如此阴狠,你还记得你是昆仑派弟子吗?!”
场下弟子全都懵了,他们还没从怀年差点丧命的场景中反应过来,就看到他们冰洁高冷的杜掌门,第一次和别人在众目睽睽下吵得不可开交。
“分明是他言语寻衅在先,倒是我要念及同门情谊,哪来的道理?!”
姜流不服气地吼道,看着怀年,眼中的杀气分毫未减。
“若是再让我听到他口中有什么奇怪的称呼,我拧断他的喉咙!”
“你退让一步能怎样啊?!”
杜瑶光言语中细微的软弱与哭腔。
明明答应她不会误入歧途,可总是杀意这么重,争强斗狠,毫无分寸,让她又气又急。
若他总是这般性烈如火,睚眦必报,怕是哪天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一步走错,就再也无法回头。
自姜流入门之日起,她就在心底藏着这份担忧,刚才出现端倪,令她一时有些失控。
杜瑶光咬着下唇,眼底的水雾,控制不住往外溢出。
这副委屈的样子,姜流看在眼里,像一盆冷水浇在他头上,把他的怒火浇灭了。
清冷的美人儿,此刻居然楚楚可怜,令人动容。
他突然觉得,他从来没了解过她的心思。
若今日怀年死在他手上,也不过是他三百年来做过无数次的,小小的恶行罢了。
他恐怕睡一觉就会忘的小小恶行,竟惹得杜瑶光这般失态,焦急落泪。
杜瑶光像是在拼死护着她身后的人,不让他残害。
他的一言一行,心地为人,在她眼里,竟这么重要吗?
可是,他是姜焱凌啊,他迟早会回去的。
他心软了,如果不是这么多人看着,他挺想上去抹掉杜瑶光的眼泪的。
这么好看的面容,哭起来怪让人心疼的。
退让就退让吧,他不想争了。
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走下擂台,走入了人群里,他能感觉到,他的同门似乎都有些怕他。
无所谓了,他们迟早是要怕他的。
“师弟,你……”
走到一半,怀隐突然扶了一下他的胳膊,看着他嘴角的血。
他无力地笑了一下,摇摇头示意他无妨,擦了下嘴角的血,离人群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