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无法逃避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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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天驰大厦的楼层灯火渐次熄灭，只剩下周扬的办公室还透着微弱的光。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压抑的沉重，仿佛有一张看不见的网正缓缓地向他收紧。他倚在窗边，望着楼下逐渐空旷的街道，心中却似乎翻腾着一股无处安放的情绪。
他突然感到一种被监视的错觉，仿佛有一道目光无形地锁定着他，让他无从躲避。周扬用力地揉了揉眉心，试图驱散心中的不安。然而，无论如何平复，他脑海中始终萦绕着林诺的话。
**“我们每个人都在为了不同的东西而放弃什么。”**
他不禁想起，林诺那双冷清的眼睛中，究竟隐藏着多少未曾被他触及的情感和痛苦。她那张淡然的脸庞在他脑海中愈发清晰，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与疲惫。或许在她冷漠的外表下，早已被岁月和权力的争夺磨平了锐角，她守护的，只是她自己筑起的最后一道防线。
**“无法逃避的目光，究竟来自谁？”**他在心底默默问自己。
正当他陷入沉思之际，办公室的门突然被轻轻敲响，声音极为轻微，却带着某种不容忽视的力度。周扬抬起头，看见门外的身影，心中微微一震——竟然是钟宇森。
钟宇森手持一份文件，面色平静，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径直走了进来，坐在了周扬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他目光冷静而锐利，仿佛在不动声色中将周扬整个看透。
“周扬，”钟宇森开口，语气带着惯常的威严，“最近公司的动向，我听说了不少。特别是有些关于‘天风计划’的事情，似乎被一些人误解了。”
周扬一惊，脑中飞快地闪过自己调查的那些秘密。他不由得感到一丝寒意，面色不动声色地答道：“钟总，您是说，有人对计划产生了误解？”
钟宇森淡淡一笑，目光不带一丝波澜地盯着他，语气依旧平静：“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聪明的人，对吗？能在公司内拔得头筹的人，必然心思缜密。然而，聪明人有时也会犯错，尤其是在试图揣摩他人动机的时候。”
他缓缓将手中的文件递给周扬，目光透出一种意味深长的冷意，“这份文件是关于‘天风计划’的进展，我希望你能仔细看一看，弄清楚自己在处理什么。”
周扬接过文件，心中百感交集。钟宇森的眼神让他浑身不适，仿佛对方早已洞悉了他的所有动作，甚至包括他的疑惑与挣扎。他知道，自己已经被钟宇森盯上了。
“钟总，您放心，我会尽我所能处理好一切。”他平静地回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
钟宇森并未继续追问，而是微微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背对着他，缓缓说道：“周扬，我们公司在这座城市里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有时候，你认为的一些隐秘、一些阴暗，不过是通向权力的代价。你若要走下去，便要舍弃一些东西。”
他的话语像一柄无形的刀，将周扬的心划开一道伤口。他似乎在警告，甚至在暗示，只是周扬不敢深究。
钟宇森顿了顿，忽然转头，直视着他，眼中透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冷意：“权力这条路，不是每个人都能走得顺利的。”
周扬浑身一紧，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迫感从钟宇森身上扑面而来。他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不只是一个野心勃勃的领导，而是一个对人性、对权力极度洞察的人。他咽了口唾沫，低声答道：“我明白。”
钟宇森目光冷冷地在他身上停留片刻，随即转身离去，留下一片沉默的压迫感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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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宇森离开后，周扬立刻翻开文件，心跳不自觉地加快。文件上详细记录着“天风计划”的一系列步骤、执行人名单以及公司的内部资产运转。这些信息几乎和他私下调查到的内容完全一致，甚至还包括了一些他尚未触及的层面。这无疑是在警告他，钟宇森早已知道他在暗中调查。
他闭上眼睛，感到一种无法遏制的压迫感从心底涌起。钟宇森的目光似乎还停留在他的身上，无法摆脱。他终于明白，那道监视的目光，从未远离。
就在他彻底陷入沉思之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林诺发来的信息。
**“我知道你的调查陷入困境，今晚见面谈吧。”**
周扬顿时感到一丝安慰，回复她后迅速收拾文件离开了公司。他的内心迫切地想从林诺那里得到答案，哪怕只是一句理解，也能让他暂时摆脱这沉重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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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周扬来到他们约定的地点，一家小而安静的咖啡馆。他推门而入，看见林诺坐在角落里，正低头翻阅手中的资料。她似乎也察觉到他进来，抬头对他微微一笑，眼中带着一丝安抚的温柔。
“周扬，”她轻轻合上资料，“你的表情告诉我，今天见了钟宇森？”
周扬点了点头，坐在她对面，缓缓道：“他把‘天风计划’的全部细节都摊在了我面前。林诺，我感觉……钟宇森早已在暗中掌控了一切。我所有的举动，他都了然于心，甚至连我对他的怀疑，恐怕也是他一步步安排的。”
林诺静静听着，神色微微凝重：“钟宇森的手段，远比我们之前想象得更可怕。但周扬，你必须做出选择。要么继续前行，查出真相；要么彻底退出，不再深陷其中。”
周扬陷入沉默。他心中的挣扎逐渐被一种莫名的情感吞噬，他清楚自己的确可以选择退出，可他又不甘心。他无法忍受自己永远生活在钟宇森的掌控之下，无法忍受自己就此放弃。
“林诺，”他低声说道，目光定定地看着她，“你为什么一直帮我？即使我们可能无法走出这场迷局，你也依然站在我身旁，难道你不怕……”
林诺的脸上闪过一丝微笑，她的眼神却带着一种坚定：“周扬，我早已知道了这一切的后果。或许，我在这座城市里已经失去了很多，但还有一些东西，我不能放手。”她目光中的深意让周扬的心猛然一紧。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那些无声的支持、那些难以言表的情愫，都是真实而坚定的存在。而这份情感，像是夜幕中的星光，微弱却始终存在。
“林诺，谢谢你。”周扬轻声说道，眼中带着一种释然。
然而，林诺却将目光移向窗外，声音忽然低了下来：“不必谢我，周扬。我只是希望，你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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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咖啡馆离开后，周扬感到内心的压力竟有些缓解。然而，当他回到公司附近时，却发现公司大楼外正停着几辆黑色的车，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在车旁等待。
他心中隐隐不安，快步走近，却见其中一个保镖拦住了他：“周先生，钟总请您立即上楼一趟。”
周扬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他知道钟宇森这是在暗示他已经没有退路可走。然而，他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他点点头，跟随保镖走向电梯，心中一片平静。
电梯门打开，钟宇森早已等在办公室里，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周扬，看来你已经做出选择了，对吗？”
周扬目光坚定地看着他，内心的恐惧早已被一种无法逃避的决心所取代：“是的，我已经决定了。”
钟宇森的笑容逐渐收敛，目光中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赞许与冷意。他缓缓道：“很好，周扬，既然你选择继续，我会带你走得更远。”
他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在无声中达成了某种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