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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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门怎么没有把手?”
门口传来凯瑟琳模糊的声音,一遍又一遍黏糊的敲门声显示着她的不清醒。
身边和她一起回来的学生向她道别,凯瑟琳也模糊地回应。
里德尔仿佛不在意奎因兰的恶语,无害地走近她,在她膝前蹲下。
英俊的脸庞在月亮下笼上一层薄薄的瓷白色棉纱,声音温柔低沉。
“奎因兰,别这样对我,我们是一样的。”
他仰头注视着女孩的侧脸,好像要把她的脸印在脑海中一样。
半透明的指尖碰不到任何实物。
嘴角也尽可能地露出迷人纯真的笑容,在凯瑟琳推门而入的前一秒,消散在月光里。
奎因兰看清了他最后的口型:“明天见,奎因兰。”
里德尔纯洁的笑脸,温柔的友好行为,只带来她心底一阵恶寒。
他注视自己的那双漆黑眼睛里,分明是毫不掩饰的恶劣和挑衅。
疯子,谁跟你一样。
“佩拉,你在和谁说话吗。”
在俱乐部偷酒喝懵了的凯瑟琳,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和自己的室友说话。
但她全是酒精的脑袋好晕,问完这句话就跌跌撞撞旋转三圈,甩掉自己的外套,摔进了自己的床铺。
窗前的书桌上还躺着两封被里德尔扰乱还没完成的信,奎因兰用帕子擦干净手背上并不存在的痕迹。
在凯瑟琳如雷的呼噜声里,奎因兰完成自己的任务,还贴心地给室友洗漱了一下。
霍格沃兹的冬天再次来临,飘雪的夜色里混进一点带着余烬的灰。
天将要蒙蒙亮的时候,奎因兰踩着还不算太厚的雪层走出城堡,她带走了笔记本以免凯瑟琳被里德尔蛊惑。
“早上好,奎因兰。这么早,你想去做什么?”他看来很精神,比昨天晚上还要凝实些。
仗着地界偏僻无人,飘在奎因兰身边吵得很。
“这可是禁林的方向啊,你去那儿做什么。几十年了,霍格沃兹里还是这副老样子,无趣。”
越接近奎因兰要去的目的地,空旷的坡上就传来男人越清晰洪亮的哭声,还伴随着公鸡打鸣的声音。
视线内出现一座石头砌的小屋,边上的空地里围成了一个简单的鸡舍。
哭声就是从那个鸡舍里蹲着的那一大坨身上发出的。
里德尔看清海格的身形后,神情鄙夷地“啧”了一声,虚握住女孩身侧的手腕回到日记本。
奎因兰凝眉,不对劲。
那种被触摸的实感昨天晚上还没有,里德尔这个虚体在逐渐凝实,速度很快。
“我可怜的宝贝啊,到底是谁杀了你们。我要告诉邓布利多去,我可爱的公鸡们都要死光了啊。”
幸亏海格住得偏僻,不然整个学校都要被他雄壮的哭声提前叫醒。
“海格。”
沉浸在公鸡又死掉两只的悲痛之中的巨人没有听见,奎因兰便又叫了他一声。“海格!”
“唔~谁在叫我?”海格起身,环顾四周没找到人。
奎因兰机械的友好微笑,“我在这儿,低头,海格。”
“是你呀,让我停职的拉文克劳的奎因兰小姐。唔,我最近什么都没做啊,我的小鸡们还死掉了。”
“你可不能再告我了啊,唔唔唔。”
她漫不经心地瞟了眼那些膘肥体壮的鸡,一个个的都长到她腿弯处了:这是小鸡?
“你的鸡死了几只了。”
巨大块头的海格抬起自己粗糙的大手,细腻轻柔地擦拭毛发里的眼泪。“今天的两只,还有上个月的六只。”
说到这个他就更伤心了,眼泪大把大把的流进蓬松的胡子里。
“诶,你就这么走了吗?不要再告我了啊,我不想停职了。”
奎因兰朝后摆了摆手,海格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他觉得应该是不会告到邓布利多那边去的意思。
而且今天该告状的应该是他海格啊,到底是谁杀了他的鸡啊。
“哇!”
突然放大的惨哭声惊起一片归巢的乌鸦,奎因兰也被他吓得一激灵,连步子都快了几分。
室外的雪更加厚了,几乎漫过了女孩的小腿。
身上的外袍也被融化的飘雪打湿,水嗒嗒地套紧躯体。从雪地里回来的靴子在走廊里晕开水渍。
“你去哪里了。”
奎因兰转身,很久没见的扎比尼随意地靠在墙壁上。左手提着灯,右手里拿着斯莱特林样式的围巾。
“扎比尼?为什么要告诉你。”
扎比尼无所谓地走向她,近了发现女孩的手已经冻得发红。
他想牵起来仔细看看,刚有动作,就被奎因兰避开。
“你不说我也知道。”
“对,我不说你也知道。你很擅长跟着我,上次也是。”
奎因兰不知道他看见了多少,有没有看见里德尔。“对,我很擅长。你去禁林那边干什么?”
发丝和衣服都很干燥,只是披了个厚外套的身子里面还穿的睡衣。应该只是看见了她出城堡去的方向。
“为什么告诉你。”奎因兰还是那句话。
扎比尼拿她没辙,但他好像被奎因兰反复不在意地陈述逼急了:“因为我想知道,因为我喜欢你,因为我担心你。”
蓦然吐露心声的他说完,有些懊恼地抬手扶额,放下灯:“抱歉,我有些激动。你身上很凉,先把围巾围上吧。”
奎因兰后退半步,又一次拒绝了他的动作,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山毛榉木魔杖:“‘恢复如初’,这样就可以了。”
扎比尼拿着围巾的手顿在半空,举措失落:“为什么?”
垂着的脑袋看不清面容,再抬头时已经布满了泪痕,泪珠将落未落挂在下巴。
“你上次也接了那个赫奇帕奇的衣服,为什么不接我的围巾。”
“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你。”
男孩脆弱的站在她面前,再一次清醒地哭诉自己的爱意。
可诉诸的对象却始终无动于衷。
奎因兰不是会糟蹋他人心意的人,她在伦敦见过太多太多的相爱的情人,她懂得爱情的艰难与孤独,
但前提是,心意是真的。
“好了,哭完了就回寝室吧。我送你。”
低声啜泣的扎比尼僵硬在原地,奎因兰提起他带来的灯已经往前走了好几米。
没感受到身后的人跟上,她转头问他,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平静:“你不走吗?”
“要……要走。”
斯莱特林的宿舍在黑湖湖底,冬季来临门口也更加森冷。
奎因兰把扎比尼送到门口,看着身形单薄的男孩,想了想还是拿过围巾。
围到了它主人的脖颈上,还顺手给他敞开的外袍系上牛角扣,灯也放到他的手心里。
“好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