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橘子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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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身影微微一顿，似乎在沉思，随后缓缓开口问道：“你认为这世间是否有神仙的存在呢？”
天生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回答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每个人所处的位置和境界不同，所见所感自然也各不相同。就比如说我吧，在我眼中，前辈您的神魂强大无比，几乎可以媲美传说中的神仙了。”
天生心中暗自思量，不知道自己这番话是否拍得恰到好处。
橘子身影依旧静静地望着远方，青丝随风舞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飘渺地吐出一句话：“讲故事吧……”
“是。”天生恭敬地应了一声，心中暗自思索：这位前辈的神魂如此清风道骨，寻常的神鬼故事恐怕难以入其法眼。而修仙之人，早已斩断七情六欲，世俗的故事更难以引起他们的兴趣。对了，或许经书中的故事更能引起他的共鸣。
想了一会儿，天生便开口念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那橘子身影终于有了些微的动静，微微侧了侧身子，似乎在专注地倾听。
“……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
随着天生的话语，橘子身影忽然转过身来，盘坐在飞檐之上，周身被一层淡淡的荧光所包裹，朦朦胧胧，让人无法看清其真实的容貌。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
讲到此处，那橘子身影忽然青丝飘动，身上的黄袍也随风起舞，周身似乎有着某种异样的波动。朦胧的光晕之中，似乎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正在紧紧地盯着天生。
“……其神凝，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
夜色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时间过得飞快。天生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已经快要天明。他拱手说道：“前辈，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橘子身影中带着一丝意犹未尽，显然对天生的故事还颇有兴趣。但闻听此言，也只是微微一怔，抬头看了看天际，微微点头说道：“去吧。”
天生再次拱手，恭敬地说道：“前辈，能否告知您的姓名？明日我还可以再来给您讲故事……”
橘子身影望向远处，青丝随风舞动，却并没有再开口说话。
“在下告辞。”天生不敢再多说，再次拱手后，身形飘荡着离去。
回到房间后，天生神魂归位，再次盘坐在床上修炼大圣心法。不一会儿，他便觉得全身舒畅、精神抖擞，没有一丝疲倦之感。于是起身下床，踏着积雪走向山林深处那块圆形空地上，开始打起了大圣拳法。
打了几遍拳法后，天生觉得心满意足，这才开始了一天的劳作——清扫走廊和过道上的积雪。
水仙居内，李琬如坐在窗前，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的积雪。
“多病所须唯药物，差科未动是闲人。”这句诗仿佛正是她此刻心境的写照。她常年抱病在家，与药物为伴。要是生在平民百姓家里，恐怕早已是一堆白骨了。
家里人一直在为她续命，而她为这个家又做了些什么呢？除了给家里人制造负担以外，似乎并没有什么贡献。想到此处，李琬如心如死灰，暗自落泪。
但随即，她又想到了另一句诗：“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每到寒冷的冬季，百花凋零，只有梅花依然婀娜多姿、傲然绽放。
这也正是她自己的写照啊！虽然生命短暂如同昙花一现，但却要勇敢地展示出自己的美艳。与其消沉地消磨时日，不如活出自己的精彩，也不枉自己来人世间走这一遭！
想到此处，李琬如的眉心微微触动，心中释然了许多。
那个风度翩翩、谈吐不凡、才华横溢的少年又浮现在她的脑海中。他定非池中之物，只是在这里被埋没了才华。想到那少年，李琬如的脸上不禁泛起了红晕。回忆起昨晚的点点滴滴，她的心中充满了陶醉和甜蜜。她知道自己已经动心了。
“百灵，过来一下……”李琬如红着脸说道，“你帮我去玥婷那里，把媚娘请过来，我想和她说说话……”
“百灵不敢去，大小姐。你发现没？你昨晚从后花园回来后，到现在可是没有咳嗽一声呢！”百灵说道，“百灵怕大将军责怪，但小百灵不怕……”
“是啊，是啊！大小姐从昨晚回来到现在都没有咳嗽一声呢！”小翠也接过话茬儿说道，“大小姐看起来身体好多了呢！百灵，你们昨天晚上去哪里了？怎么大小姐回来后就变得这么开心了呢？”
百灵咕噜咕噜地转着大眼睛说道：“不告诉你！小百灵嘴巴紧得很呢！我也不知道我们去了哪里！”说完还向大小姐嘟嘟嘴做了个鬼脸。
大小姐看着这两个经常拌嘴的小丫头，忍不住会心一笑。但随即又想到了昨晚的失态，小脸顿时又变得绯红起来。
“百灵，你快去吧！我在家等着你！”李琬恳求的说道。百灵冲着婉如扮了个鬼脸，才踏着积雪走出了水仙居。
傍晚时分，后花园内。天生忙碌了一整天终于将积雪清理得差不多了。他心里想着明天再清理一天应该就可以了。于是他便去温泉洗了个澡，然后向别院走去。他估摸着媚娘那个小丫头应该在等着他一起吃饭呢，心里美滋滋的。
天生进了别院后关上了大门，就朝偏房走去。然而当他打开房门的一刹那却愣住了——大小姐和百灵竟然在房间里！而媚娘的身影却不见了。
“先生，您回来了。”大小姐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媚娘今天不舒服，所以拜托我来给你送饭……”说罢，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绯红，水灵灵的大眼睛也左右躲闪着不敢看天生。
小丫鬟百灵则扭头看向别处，撅着小嘴似乎有些不高兴。
“这怎么可以呢？大小姐！”天生惊慌失措地说道，“您真是太抬举我了！我只是府上的一个小厮而已，哪里敢劳烦大小姐您亲自来送饭啊！”天生站立在一旁搓着手，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哎呀！我也是举手之劳嘛！我来后花园赏雪的，顺路就带过来了。”大小姐双颊绯红地说道，“先生趁热赶紧吃了吧！待会儿该凉了！”
天生看了看桌上的食盒，脚步却没有挪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先生是嫌弃饭菜不合口味呢？还是担心饭菜里有毒啊？”大小姐说完后打开食盒装作要尝试的样子。
“不……不……不是这样的！”天生尴尬地走上前去赶紧从食盒里拿出饭菜硬着头皮坐在椅子上吃了起来。
大小姐看着天生吃饭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也坐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他吃饭，双颊微红。
天生这顿饭吃得真是既紧张又拘束还有些无可奈何。而百灵则收拾了食盒立在大小姐身后，嘴巴嘟嘟地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先生昨晚做的那几首诗我已经抄写下来了。”大小姐看着他吃完了饭脸色绯红地说道，“先生真是大才！琬如十分钦佩！只是不知道在署名一栏琬如该怎么写才好？”
“大小姐看着写就行了！我没什么意见的！”天生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
“哎呀！先生您这么淡泊名利可不行啊！”大小姐越发钦佩地说道，“蛟龙非池中之物！一遇风雨便能腾空而起！先生您刻意隐瞒也是隐瞒不了的啊！”
天生搓了搓手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今晚的月色真好呢！”大小姐看他尴尬的样子便故意找了个话题说道。
天生抬头看向那寒冷夜色中银色的玉盘拱了拱手说道：“大小姐，感谢您今晚的饭菜！天生送给大小姐一幅诗词以示感谢吧！”
说完后便站起身来拿出宣纸、毛笔和砚台正要研墨。
“我来研墨吧！先生。”大小姐伸手拿过砚台倒了点儿水开始研墨起来。
天生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同意了。片刻之后他沾了沾墨水摊开宣纸开始落笔：
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