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艰难的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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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麦告别陆毅时，似是充了能量，一路往家赶，她要和成岳摊牌。
有些事，与其自己胡思乱想，不如问个清楚。
一进家门，客厅灯亮着，穿过门廊，望见成岳端坐在客厅沙发，手中夹着支烟，在悠然的看球赛。
听到门口的声音，成岳转过头望向她：“回来了？过来”
男人嘴角带笑，似是宠爱似是埋怨：“去哪里了？等你半天了”
“等我？干嘛？”白小麦准备好的话暂时咽了回去。
成岳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你说呢？笨蛋，你忘记今天什么日子了吗？”
白小麦一脸迷茫：“什么日子？”
“今天是我们相识纪念日啊”，说着，成岳从身后掏出一个精美的盒子来：
“送给你的，看看，喜欢吗？”
比起粗心的白小麦，成岳是个心思细密的人，他很懂女人要什么。
“嗯。。。什么？”
白小麦从进家门后节奏已然被打乱。
现下也不知是应该先拆礼物，还是先说正事。
说好的回来摊牌的呢？
“你之前不是说你同事的香水味道好闻吗？给你买了同品牌的限量版”
白小麦打开盒子，看着那瓶精致的法国品牌限量香水，默不作声。
“怎么了，老婆？”成岳这才察觉到白小麦的情绪有些异样。
白小麦把盒子推到一边，转过身，鼓起勇气面向成岳正色道：
“我有事问你”
“嗯，你说”
成岳的态度非常的平静从容，脸上仍带着笑。
“米娜，和你什么关系？”
白小麦一字一句的加重了语气问道。
成岳听到米娜两字，心里一紧，面上却不显。
“怎么想起问她？”
他眼睛微眯，看着白小麦表情认真的圆润脸蛋，收起了些笑容。
“米娜的老公找过我了”
白小麦见成岳不说话，补充前一个问题的解释。
“什么？什么时候找你了？”
成岳此时的表情方才有些惊讶，似乎有点难以置信。
他狐疑地看着白小麦认真的脸：“今天吗？你今天去见他了？”
成岳气息有些不稳，忍不住追问。
“你先回答我”，白小麦见成岳并不正面回答，心里微慌，正色道。
“回答什么？我们只是工作上有接触，哪有什么关系”
成岳一副此问题不可理喻的表情，皱着眉一口否认。
“是吗，那为什么米娜的老公说你们关系不正常”
白小麦心里缓了一缓。既然成岳这样否认，那可能有什么误会？
她并不想详细复述张成的话，她觉得说不出口。
“认识你之前，和她见面比较多，但是，现在很少遇到”
成岳像是解释，并没有非常义正言辞地加以否认。
“所以，你没有追求米娜？”
白小麦重复确认，似是希望听到更加肯定的回答。
“当然没有，你在想什么呢？”
成岳的否认加反问，显得理直气壮。
仿佛象征性走个过场，听到成岳的正面回答，白小麦松了口气，又不想继续追问了。
或许，问，只是求个心安，既然成岳说没有，那就应该相信。
白小麦并没想好，如果成岳承认了，她应该作何反应。
作为枕边人，对于新婚丈夫成岳的感情史，她并不甚了解。
白小麦没有恋爱经验，也不知道别的女人是否对另一半的过往都非常清楚。
她以为的婚姻，是无比严肃和认真的，对另一半的承诺，对家庭的承诺，要言出必行。
她相信在普通异性朋友之间，应该都是她和陆毅这种，熟悉，信任，但只是友情。
总不能如远在外地的闺蜜南曦所说的那样：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感情，要么是为了肉体的快乐，要么就是为了现实的需要？
白小麦虽对情爱有些一知半解的懵懂，但她从少女时起，也看言情小说。
小说里的爱情是唯美的：一见钟情，一生只爱一人。
这样的爱情哪个女人不期待？
当女人还是少女的时候，会幻想遇到一位白马王子，而自己是幸运的灰姑娘。
当女人成年以后，便知道世上没有什么王子，即使有王子，也可能还带着个卡米拉。
但是，幸运一些的，会找到一个疼爱你的人，保护你，不伤害你。
现在，她所托付的人，疼爱自己的人，就是成岳。
成岳对她，算不算深爱，她不确定，但总还算疼爱。
他时常会买些礼物给她，也会偶尔带她应酬。
大家的生活，不都是如此吗？
成岳的心情非常复杂。他想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白小麦又知道多少。
在成岳眼中，作为妻子，白小麦还在一个实习阶段：
不会做饭，虽然学着做，但常常是些黑暗料理；
不会熨烫衬衣，偶尔上手还会把衣服烫焦；
不解风情，夫妻之事不懂主动，每晚无事就倒头大睡。
但他认为，这些都不急，晚熟是好事。
至少不会很快成为世俗妇人，只关心柴米油盐，市井气十足。
于成岳而言，白小麦是他生活中，属于家庭的那一部分。
在家庭以外，他还有自己成年男人的世界。
他无须过多解释交待，负起对家庭的那部分责任即可。
至于为家庭负责，要到什么程度，怎样才算合格的丈夫，他有他的理解。
但，那个米娜，是他老师以外的，却委实有些难缠。
米娜骨子里是个风骚的女人，这点从刚相识，成岳便一眼看出。
那次，他受邀参加城建学院校方的活动，米娜负责接待他。
他们之前通过电话，对方声音有些性感，对声音有着刻意修饰。
在活动现场大厅入口处，成岳见到了电话里的女人：
五官浓艳标致，身材高挑苗条，一件真丝系带衬衣，搭了黑色的软糯开衫。
吸引他视线的是：女人穿了一条窄窄的鱼尾裙，将她的腰臀曲线包裹得非常性感。
与她的外表有些反差的，是她的态度：礼貌而没有温度。
“你好，成总”
女人淡淡的微笑，伸出了手。
“你好，米小姐”
成岳跟日常商务互访时一样，显得绅士有礼，轻轻的交握了下手。
活动前的交流非常顺畅，接下来的活动，也进行得很顺利。
第二次参加城建学院的活动时，由于已有合作，二人明显熟络了些。
加了社交软件好友的两人，平日在线也偶尔相互点赞。
阅人无数的成岳，对这个外表妩媚但态度严肃矜持的女人，产生了些兴趣。
那时他的生活里，还没有白小麦。
对于米娜这样风情万种的女人，在不谈婚姻的前提下，单身老板成岳还是饶有兴趣的。
成岳也不曾想到，情场老手的他，这次遇到了对手。
工作接触的过程中，他的屡次暗示，对方都无甚反应。
直到某一次参加学院活动，结束后，天色已晚。
大家正待各自离开时，骤然降临了一场暴雨。
成岳将车开离学院时，突然发现大门外路边，立着一个全身湿透的苗条身影。
那身影正是米娜，她没有打伞，浑身湿透，似乎正在等车。
成岳调转车头，越野车“吱”的一声停在米娜面前。
望着在雨中湿透，薄衫贴在身体上已呈半透明的女人，车内男人的目光灼热。
被突如其来的暴雨浇透的米娜，几乎没有犹豫，拉开车门上了车。
驾驶座的成岳随手将一包纸巾递给米娜，顺手把车内的空调热风开至最大。
看着低头忙于用纸巾擦拭头发和身上雨水的女人，成岳艰难地移开目光。
他绅士地把头转向车窗外时，却下意识地作了个吞咽动作。
“送你去哪里？”，成岳稳了稳飘忽的心神问。
“。。。。。。”米娜没有说话。
成岳看向身边的女人，对方并没有转脸看他，而是继续垂着眼睫，轻轻擦拭着衣裙。
这种诡异的沉默气氛，让成岳一时怔住。
很快，他目光炙热起来。切换档位，一脚油门，驶离学院大门。
越野车一路超速，很快便开到了成岳家公寓楼下。
那一夜，也不知是氛围所致，或是早已心有默契，二人没有任何铺垫地在一起了。
米娜是个很懂男人的女人，成岳也同样。
两个人都非常享受这种无须谈情，直接享受感官刺激的乐趣。
一番欢愉之后，米娜才想到，问成岳有无女友。
得知成岳单身，她便不由分说，把自己的照片发到成岳手机，设置了独有的来电头像和昵称。
也是那次之后，成岳成知道，米娜却不是单身。
她有一个结婚几年的丈夫，没有孩子。
丈夫事业成功，但对她极少陪伴。
此后，二人时常偷偷约会，基本上都是在成岳家。
一段时间下来，米娜已把自己当做成岳家的女主人，但这并不是成岳想要的。
于他而言，成年男女的世界，没有非此即彼，他也从没对米娜有任何承诺。
渐渐的，失去了新鲜感的成岳，对米娜冷淡起来。
一次争吵后，成岳把家里的门锁密码改了。
他深知，这样的关系长久不了，他并不想因此惹上麻烦。
毕竟破坏他人家庭，在道德上说不过去。
最主要的是，成岳遇到一个纯真的女孩，令他动了结婚心思的白小麦。
他不愿再与有夫之妇米娜，保持之前的那种见不得光的关系。
只是，一向矜持高傲的米娜却不乐意了。
米娜的丈夫，在她看来不足够与自己般配。
但她理所当然享受着丈夫带来的优越社会地位，和非常体面的生活条件。
初见成岳，米娜便心动于男人有型的外表和气度不凡的谈吐。
果然，是个男人都会对她有意，成岳也不例外，对于精心包装的米娜，兴趣盎然。
米娜以为，自己对二人的关系掌控得很好，却不成想，男人想喊停。
对魅力相当自信的米娜，仍利用工作接触，对成岳极尽撩拨。
她深知，男人没什么自控力，尤其是对曾经非常熟悉对方身体的女人。
一开始的确见效，但这些办法很快便失去了作用，成岳开始躲为上策。
米娜在周围人心目中的人设是矜持端庄，加之丈夫约束得紧，倒也安静了一段时间。
但自从成岳结婚，米娜忌妒得发疯，极不平衡中，她又开始纠缠。
在成岳心里，白小麦是单纯的，只要说明清楚和米娜早无瓜葛，也就是了。
只是米娜这个的老公，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什么会找到白小麦呢……
晚上，夫妻二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见白小麦去了浴室，成岳去书房坐下，他点了支烟，内心开始复盘和米娜的交集，是哪里出了问题。
成岳以为，不管以前是什么么样的关系，既然都结束了，也没必要让老婆知道。
倒是以后，哪怕和别人有交集，也绝不能和米娜扯上关系。
他决定警告米娜，别打扰他，毕竟她也有她的顾忌，否则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成岳掐灭烟回到卧室，见白小麦已在床上睡着了。
睡梦中的小麦，宛如婴儿般睡颜沉静娇憨。
成岳有一个瞬间想到了失去她的场景，居然莫名的心有些刺痛。
在此之前，他没有过失去女人的危机感。
曾经，在他看来，女人会不断的有新的来，从不会缺乏。
但是白小麦，让他的心变得宁静，现在，他希望日子就这样过下去。
成岳仿佛怕失去般，把熟睡中的白小麦圈在怀中，慢慢也沉沉睡去。
次日，白小麦一睁眼，发现自己睡在成岳的臂弯里，他还没醒。
她不自禁的在成岳脸上轻吻了一下，从未有过的主动行为，仿佛是证明感情还在。
成岳感觉到身边人的举动，睁开了眼，有些开心，起身回应，抓住准备逃离的白小麦，吻她。
“要迟到了”，白小麦有些慌乱，推开男人，起身出了卧室。
成岳深叹了口气，翻身继续睡去。
经过昨夜的交流，白小麦笃定的觉得，自己的婚姻会经得起考验。
不过，她还是想跟远在大城市海都打拼的大学同学南曦，说说这件事。
南曦和白小麦是大学同学，学生时代关系极要好，但两个人性格大不相同。
南曦从学生时代，就是校园女神。
所谓女神，不似那种清纯小白花，而是傲娇女王。
男人钟情的傲人身材和热情奔放的性格，她都具备了。
说身材好，在南曦身上不是指苗条，而是长腿细腰和上围超越95%女性的性感身材。
在南曦眼里，白小麦就是块平板，不是说前面是后背后面也是后背那种，而是她不会打扮自己，穿着中性，毫不突显女性优势。
加之白小麦对男生毫无兴趣，就象幼儿园时那种，你不理我我更不理你。
不懂利用女性优势，不清楚自己要什么，是南曦给白小麦的评语。
“曦宝，想我了吗？”，小麦跟南曦通电话总是感觉瞬间快乐。
“干嘛？你多久没联系我了，重色轻友”。
白小麦噼里啪啦一通描述，把最近遭遇的事说了一遍，又把和成岳摊牌的过程讲了。
“你想听真话吗？”
“什么真话？”
“他们不清白，不过，成岳不会离开你”
“啊？”
“说了你也不懂，这样，你过来找我住几天，我帮你分析”，南曦是个果断性格。
白小麦欣然赞成，正好有年假没用完。她也想先逃避几天。
没摊牌的时候吧，可以把情绪统统藏起来，现在话都说在明处了，总觉得有点尴尬。
即使有什么，白小麦也并没有勇气对成岳说狠话，更何况无凭无据。
她从小就放不开自己，总有一种无形的自我束缚，让她觉得不能随心所欲。
这次，偏要来个说走就走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