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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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江月碧这几日越发古怪。
她不愿出门，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木珏带着岑姑姑悄悄来探望，差点被她一箭直中眉心。
随后屋里传来江月碧的声音。
“别靠近我。”
木珏不知道怎么了。
翌日，有一男子登门。
他穿着品蓝色星月纹路的衣裳，头顶冠，手持拂尘。
没有人看到从什么地方进来。
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出现在了木珏的院子里。
“昭华王姬，我来带走一个人。”
木珏站在原地没有动，因为那张脸她见过，“我认识你。”
当年木玞之所以能登上王位，除了半路杀出的野路子“狐美人”以外，他还请来了观星月的弟子为他“算命”。
当时来的就是此人。
是此人说木玞乃天命所归。
哥哥后来还打听过此人的下落，因为觉得莫老心怀天下，不会是参与王权争斗的人，来的这个人并非观星月的人。
谁知出了昭阳城后这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她见过那人的画像。
和眼前这人一模一样。
今日此人居然出现在了她的王府，还莫名其妙问她要一人。
方谷摇摇头，“可我并未见过王姬。”
“当年你为何要帮木玞？”木珏追问。
方谷叹了口气，看来这个小王姬是知道当年的事情，那件他不想再提及的事，于是并不接话，而是自顾自说着：“我受师父之命，来带小师妹走，还请王姬放人。”
“你的小师妹？”
她的王府里怎么会有他的小师妹？
方谷道：“江月碧。”
“月碧是你的小师妹？她是观星月的人？”木珏不可置信，“不可能，观星月通天命，不习武，月碧的武功这么厉害，怎么可能是观星月的人。”
方谷知道木珏先入为主觉得他不可信，再纠缠也没有用，只会耽误大事，只得掏出了他师父新做的碧血弯月玉佩。
那玉佩一离身，便像长了眼睛一般，自己往院子外飞去。
方谷紧随其后。
江月碧意识到什么，赶紧提起裙角追过去。
“你们给我拦住他！”
“快！”
江月碧也不在乎这些人谁是谁的眼线，只要能拦住这人带走江月碧，管他是谁的人。
虎贲和王姬府的守卫涌过来，方谷只是轻轻一抬拂尘。
一股强大的内力便将他们弹开。
方谷自己都没想到有这样大的威力。
这拂尘是师父的武器，临行前师父给自己，大概是知道此行必定凶险，可以说是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他从前从来不知道师父竟然有那么强的内力。
他也和世人一样，以为师父只通星象，天命。
“快追啊！”
“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
“木玞就让你们这些废物来看着我？”
这世上恐怕也只有木珏敢直呼木玞的名讳了。
虎贲们都震撼了下。
眼看着方谷的影子都都不见了，这些虎贲和守卫连他的一块衣服布料都没碰到，木珏自然是急得不行。
碧血弯月玉佩飘过一堵墙落到了院子里。
方谷爬进院子，立刻就闻到了难以觉察的血腥味。
他拾起玉佩，一个闪身，推开房门。
只见江月碧双目血红，双手被用披帛绑在床边。
那床已经被她拖远了几寸。
眉中的花钿也已经变得鲜红。
“月碧！”
方谷大喊一声，试图唤回江月碧的神志。
可也许是玉佩离身太久，心魔几乎已经完全控制了她。
方谷半蹲下来，终于发现了血腥味的来源。
江月碧竟然一直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即便是失去记忆，也还是那么要强，不想让任何人帮助自己。
方谷叹了口气。
“月碧，我是二师兄。”
他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罐子，掀开盖子后。
里面是绿色的如泥一般的东西。
他将泥用指甲挖出来一点，又拿出另一个瓶子混合起来，用手一按，用力地点在江月碧的额头花钿的位置。
“松牙，月碧。”
这话动用了言灵。
江月碧乖乖张开了嘴。
方谷看清了那深深的牙印，有些心疼。
新的花钿让江月碧平静下来。
方谷趁机将碧血弯月玉佩挂在了江月碧的腰间。
这时木珏才匆匆赶来。
她不能让那些虎贲发现江月碧，因此她只让那些人候在院子外。
一进屋子，看到江月碧的惨状，她下意识觉得都是眼前这个男人所为，正想大喊，让人把他抓起来，方谷已经先一步捂住了她的嘴。
“王姬，我对月碧绝对没有恶意。”
“那……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木珏艰难地发出声音。
方谷松开手，“这是月碧的心魔，会纠缠她一辈子的心魔。”
“心魔？”
木珏冷静了下来，看着方谷把跪坐在地上的江月碧背到了床上。
虽然她不是很懂心魔是什么，但看方谷那样子确实不像是会伤害江月碧。
“是。”
“昭华王姬，多谢你救了月碧，还有这段时间的照顾。”
木珏不喜欢方谷这么说。
因为总让她感觉他会带走江月碧。
“如果你真要谢我，就告诉我当年观星月为什么要帮助木玞登上王位，木玞许了你们什么好处？”
方谷沉默了。
思考了良久，他觉得也许他该说出来，师父什么都没做，不该因为他的一己私欲被猜忌。
他娓娓道来：“我原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既然你想问，我告诉你，不是观星月，只是我，我收了王上的好处，假装帮各个公子算了命，最后和狐美人一样，批了‘天命’给他。”
谁坐上这个王位其实对他来说都没差。
这几年木玞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适合做帝王的地方。
他不是暴君，百姓依旧安居乐业。
方谷觉得除了他用了私心有错，但通过这些批命避免了一场王权斗争，除了与王位失之交臂的另外几位公子会恨他，他不觉得他还有错。
而他此次来，也不是为了当年的事。
木珏不依不饶要问出一些当年的事的细节，方谷只说他记不清了。
等半炷香的时间一到，他就拿出一瓶药给江月碧喂了下去。
随着药见底。
江月碧的意识也渐渐清晰，眼前逐渐清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