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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黑猫拜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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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苟老五这边早早到了龚老大的坟茔。

今天早上事发突然,也没个准备,看着这老怪(龚老大)就那么暴尸荒野,心下甚觉不妥,奈何周遭也没个像样儿的装填之物,只得跟老爹从树上扯了几块祭祀用的经幡布遮住龚老大的尸身,在随意捡了几块石头给压上,以防被风卷跑,好在现在是冬天,也不用担心会有什么奇怪的味道散出来,再说了,就算真有,那也得是烤肉味儿的。

苟老五轻叹一声,开始在先前立好的墓穴周围小心翼翼地圈出块地,这每家每户都是有自己“封地”的,要是占到别家地盘儿了,少不了一顿口舌。

再来,一下揭开盖在死鬼身上的幡布,一股发霉的焦臭味儿直朝鼻孔里头钻,呛得他是连连咳嗽。

无奈摇摇头,拿起铲子,将坟地里烧纸后残留下的纸灰香灰聚拢一起,在平铺开来,上盖一层艾草,又在四个角落分别落上一个符文印记,代表四方星位都有神灵镇守,它们分别是东方的角、西方的井、北方的七星斗、以及南方的奎木狼,我们这里地处正南,所以主星位为陵光镇守,也就是人们熟知的朱雀,当然苟老五可没本事请到这样的神兽,好在鸡也算是朱雀一脉的后裔,就让老爹去市场上宰了只公鸡头代替。

再来就是在墓碑正前方设一香案,上插四柱沉香,又在下立一火盆,内放一沓长钱,最后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恶心,把龚老大的臭皮囊往铺开的香灰上一摆,再在脸上盖块白布,这仪式的祭坛便算布置好了。

苟老五舒了口气,拆开一包阿诗玛,抽出一根点上,悠哉游哉的刚抽上两口,村长、老爹领着龚家几个也到了。

这种场合不宜人多,更不能带碎嘴子婆娘来嚼舌根子,所以到场的也就主要的那么几人,清一色全爷们儿。

龚家人虽然事先从老妈她们口中听说了村长跟老爹他们被自家老大诈尸后袭击的事儿,但眼下看着龚老大的尸身就这么胡乱摆在一堆香灰之中,心中不免愤愤,对老妈他们之前的话也产生了怀疑,眼下不便发作,只是一语不发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苟老五的一举一动。

苟老五心里明镜似的,表面上却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副骚包儿的神态从老爹手里接过袋子,翻出鸡头随手朝下一丢,正落在主星位上。

如此严肃的场合,主事儿的竟然还这样一副态度,龚家人本就心中不悦,现下更是窝火,一个个朝着苟老五是怒目而视。

村长察言观色,赶紧挤出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说道:“额。。既然诸位都到齐老,那苟先生我们斗开始嘛!”

还不等苟老五开口回话,龚老二便忍不住首先跳出来说道:“村长,我们还请了黄老太来,她老人家现在还没到,不如等她来了来,我们再开始不迟!”

村长眼神微沉,用余光扫了一眼苟老五,见他连连摆手心下会意便说道:“这丧葬的事儿不可过了时辰,否则老大那边要是又心存不满,出来闹,哪个遭得住嘛!”

昨晚的事儿众人现在还心有余悸,龚家几人互相对望一眼,无奈叹了口气,点点头退到一边。

苟老五生平最讨厌有人阴阳他,早就想好一套言辞打算挫一挫龚家人的锐气,没想到这几人是如此的虎头蛇尾,当下也不想耽搁,看了看手上的腕表遂开口说到:“好嘛各位,不多不少,时间刚好,那咱们就开始吧,抓紧送老大上路。”言毕,把手往天空一扬,洋洋洒洒落下许多纸钱。

龚家几人极不情愿的弯下腰,朝着龚老大的尸身礼拜,他们的表情中早没了昨日的沉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厌恶。

苟老五看在眼里,并没有多说什么,大鱼还未上钩,还不是起冲突的时候,转身从老爹带来的口袋里取出一张黄纸跟一瓶朱砂,咬破指尖蘸了些朱砂开始在纸上勾勾画画,一个奇怪的符文逐渐成形,苟老五用手掌在纸背面这么一擦,黄纸即着,随即朝下一丢,正落在下方的火盆之中,进而引燃了盆里的长钱,然后揭开尸身上的帆布,用血蘸了朱砂在龚老大的额头、手心、脚心处各点了一点。

一系列动作似蜻蜓点水一般是一气呵成,明眼人一看这就是熟手,村长赞许地点着头,就连老爹和龚家人也看得一愣一愣的,见了如此“专业”的手法,龚老二心下暗想:此等手段,我看村里除了黄老太再无出其右者,这苟老五还真不是传闻中骗吃骗喝的酒囊饭袋,难道他们上午来说的话全是真的。

想到这里,他又抬头细细观瞧苟老五的举动,就见他做完这些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类似奶粉状的东西对着龚老大的尸身说道:“此时乃吉时,奈何大哥走得匆忙,小弟来不及置办香汤为大哥沐浴净身,略备些香粉,保您一路芬芳,不受恶鬼侵扰。”说完均匀地将香粉撒在了龚老大的尸身上。

霎时间,众人只感到一股奇香扑鼻而来,原本腐烂烧焦的尸臭味居然也被掩盖住了,一阵山风吹过,竟有些沁人心脾之感。

老爹看得啧啧称奇悄悄对村长说道:“这龟儿用的撒子东西哟?这么香!你一哈儿(一会儿)去帮我找他要点,我拿回去给媳妇用,她保证喜欢。”

这种场合村长本无心闲聊,但听了这话还是忍不住回道:“我说你也是哦,这是给死人子用的,你拿回去给媳妇儿,我看你怕不是想遭除脱哦!”

老爹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二,刚想狡辩两句,忽听见苟老五用力清了清嗓子,只得收敛心神朝他看去。

就听见苟老五朗声说道:“诸位,今夜是龚家大哥脱离尘世往登极乐的大好时辰,请亲属向老大哥行三拜五叩大礼做最后告别。”

龚家人虽不服苟老五这神棍,可这种时刻也不敢坏了规矩,纷纷跪下,毕恭毕敬的朝龚老大的遗体拜了三拜,此时火盆中的长钱尚未燃尽,苟老五结个剑指“嗖”一下,从里面夹出几张还在燃烧的纸钱朝空中一丢,那纸钱随风打着旋儿的飘转不多时便烧没了,这样的做法是打点过路的孤魂野鬼,好让黄泉路上不为难死者。

其实这都是那些蓝道的骗子们惯用的手法,以此视觉效果达到诓骗丧主们的目的,只是这苟老五功夫似乎练得还不到家,刚才夹纸的时候不小心烫到了手指头,此刻正将手背在身后反复地揉搓着,老爹站在他身后看了个满眼,此等场合过于严肃,只得强忍笑意,幸灾乐祸的看着他的背影。

表演结束,龚家人将贡品一一摆放在香案上,点燃香火朝龚老大献祭,这事儿完毕,仪式也就差不多了,最后就是请村长宣读悼词,村长早已准备多时,上前两步立于香案前,用庄严的语调朗声读到:

亲爱的兄长,如今你已远离我们,离去的不仅是一位亲人,更是我们心灵的支柱。在这一刻,我深感生命的脆弱,感叹命运的无常。

你是我生命中的引路明灯,陪伴我度过人生的起伏和波折。记得小时候,我们畅聊的欢笑和梦想,仿佛还在眼前。而如今,你的离去如同一阵狂风,将我们的生活掀起无尽的波涛。

兄长,你是那颗星,在我生命的天空中熠熠生辉。你的智慧、宽容和深情,成为我人生成长路上的坚实依靠。每当我迷茫时,都能听到你温暖的劝诫和慈祥的声音。

你是家庭的顶梁柱,默默奉献,用辛勤的努力支撑起我们幸福的小天地。你的责任心和关怀让我们倍感温馨和安心。如今,我们的家已经失去了一位不可替代的支持者,失去了一个慈爱的兄长。

在我们心中,你将永远是那个坚强、正直、乐观的兄长。你的微笑,你的劝导,将会永远留存在我们的记忆中。你曾是我们生活中的风景,现在成为了我们永远怀念的人。

兄长,虽然你已远走他乡,但你的精神将一直陪伴着我们。愿你在另一个世界,安息平静。我们会怀念你,永远怀念您,亲爱的兄长。

一番悼文写得如此情真意切,无数回忆涌上心头,直叫人肝肠寸断,小龚再也忍耐不住,一下子扑向自己的父亲,哭得是声嘶力竭。

村长最是心软,最见不得这些,忙上前搀起小龚安慰道:“娃儿啊,莫太伤心老,你老汉儿在天有灵,看到你这么懂事也该含笑九泉了。”

小龚抹抹眼泪委屈的说道:“村长,咱们村从来没得火葬的先例,要不你再劝哈苟叔叔让他不要烧我老汉嘛!”

“那可不行!”不等村长搭话苟老五便抢先说道:“你老汉儿刚经历尸变已有了些道行,它现在心中一股怨气未消,若是在被什么东西窜了气,下一步可能就要变走僵了,到时候我也未必降得住它,眼下直接处理掉是最好的办法,我看时间也不早了,赵哥赶快把这些枯枝堆起,把人烧了这事儿也算了了。”

听见苟老五吩咐,老爹也不含糊,搬起地上的枯枝朽木就朝龚老大尸身上堆去,龚老二一把拦下他叫道:“苟老五,你这么着急做撒子?你说处理掉,你要处理哪个?我看你龟儿怕不是有撒问题,这事儿先不慌,我们今晚也请了黄老太来,她老人家走得慢,等她来老再说。”

龚老二态度坚决,苟老五也不恼怒,摆出一副贱兮兮的样子说道:“你们不听我的也可以,到时候你们老大成了走僵,一定会去村里吞生魂,我看他肯定最熟悉回家的路,几位可要小心哦!”

“你妈卖老麻批的,苟老五你龟儿对村长下老撒子耗子药,让他伙同你一路来骗我们?把我老大的尸体挖出来不说,还古到要把他烧老,现在还要霉我屋头的人,我看你娃今天是生老锈的铁砧子——欠打。”

他越说越生气,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开干,苟老五也不是啥善茬顺势摆开架势,双方一触即发,村长赶紧跳出来制止道:“你们在做撒子?居然敢在这里打架?祖宗的脸都遭你们丢尽老,哪个今天敢动手,我隔天斗上报派出所,喊解放军来制你们!”

这话虽是唬人的,但真还起了效果,龚老二退到一旁气哼哼的说道:“好嘛,我给村长这个面子,但是我家老大的事必须等黄老太来处理,这个神头儿的话我是绝对不得再相信老!”

苟老五也是嘴上吃不得亏的主儿,掏出烟来点上,深吸一口朝龚老二猛地喷去,随即说道:“切,闲事管得宽,摇裤儿晒不干,你爱找哪个找哪个,我是来帮赵哥找娃儿的,你们家的事爱怎样就怎样,我倒要看哈这传说中的黄老太有什么通天本事,让你们。。。”

他话还没说完,忽听得“咕喵”一声凄厉的鸣叫划破夜空,苟老五眉头一皱赶忙循声望去,就见一双金灿灿的眼睛从一座孤坟的土丘后探了出来,那眼神深邃而犀利,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突如其来的插曲,打断了几人的争执,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个二个茫然的盯着眼前的金光眼,只见它一个纵身跳到龚老大的墓碑上,竟然是只通体黢黑的大黑猫,难怪刚才只能看到它的一双眼睛。

“这狗日的畜生。”龚老二嘴上骂一句,他此时心下窝火,正愁没处发泄,这畜生竟然敢此时在龚老大坟头撒野,伸手就要揪它下来,可刚抬起来忽然就愣住了,不止是他,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借着天上依稀的月光,众人看得真切,那黑猫后腿直立站起,两前爪立于胸前弯曲靠拢,身子不停地朝龚老大尸身的方向上下起伏,嘴里还发出凄惨的“呜喵”声,乍一听似乎是在哭泣一般,如此动作,如此神态,不经让人联想到:难。。难道这家伙是。。是在拜尸?!

在场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给震惊到了,都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表演,谁也没有注意到,此刻一群不速之客正在向他们的地方围拢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