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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我思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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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彩云和江小蝶回到公司后,休息了三天,仍旧申请回去上班。两人购置了一大堆口罩,有实用型的,也有卡通型的,戴在脸上,给沉闷的街头增添了不少亮色。每天都有清洁工来回地打扫各个角落,社区的退休老人们也不在公园打太极了,扛着扫帚走上了街头。一时间,广州变成了一个很有爱心的城市,只是大家仍旧只用眼神交流,说话总是有些忌讳。有一天,江小蝶躺在宿舍的大床上嘀咕:“彩云,我发现一个很好玩的东西,腾讯QQ,你要申请一个吗?”

“前几年就有了,以前叫OICQ,那东西好玩吗?”

“好玩,绝对好玩,现在年轻人都爱用这个,都不打电话了,省电话费钱。”

“有多好玩,不过是一堆不认识的人在那里吹牛皮。”

“这你就不懂了,因为不认识才更好玩呢,可以和许多陌生人聊天,诉说心中烦闷,还可以找到以前的朋友,我前几天和一个老同学联系,他告诉我的,还告诉我一个非常好的网址,5460。”

“5460?什么东东?这么奇怪的名字。”

“对啊,你没有听错,就是5460,我思念你。来来,你去网吧,我告诉你如何上网,有了这个,你永远也不知道什么叫寂寞。”

互联网的普及让每一个人走得更近。江彩云找到林子建的主页,给他发了一个信息:你好吗?

没想到,这么多年以后,面对那一大串的联系方式,江彩云唯一想打声招呼的就只有林子建。

一个星期后,林子建给江彩云打来了电话。当时江彩云正在前台和一个客户说话,她接到这个电话之后就将那个客户落在了大厅,等她挂断电话回到大厅的时候,那个客户已经走远。

江彩云很快就接到了投诉。不过经理很宽容地笑了笑,说:“这年头,能活着就不容易。彩云,下不为例。”

每天,江彩云都要收到林子建的信息若干条。后来,他们就说到了非典。江彩云说:“我很害怕,在这里,我害怕再也回不去。”

林子建说:“我星期五过来看你。”

“你?我发现我们更像是网友,见光死。”

“彩云,你是在怪我上次走后一直没给你电话吗?我回学校以后,忙着各种考试,然后等到我打你电话的时候,我已经找不到你。”

“别解释了,我都知道。我们都是同一类人,容不得感情里有一点点瑕疵。是我们太过追求完美,所以才会有我今天的难堪。”

“不,彩云,我想来看看你,你知道吗?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见到你。”

“你来了,可能回不去,现在火车站管理相当严格,体温超了一点点就不让乘车。我听说有一个人就是喝了点酒,也没有通过。”

“彩云,千山万水也不能隔阻我对你的爱,这算不得什么。”

“林子建,你是在说电视剧的台词吗?我的生活不需要煽情。”

“那你需要什么?你说,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要去摘一摘。”

“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无聊吗?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岂是你可以哄骗得了的。”

“我知道,但是,彩云,你想过没有,我们的生活,是不是太过呆板,你就不需要一些虚幻的东西吗?比如梦想,比如浪漫。”

“我不需要,真的,梦想与我早已绝缘了。子建,现在对于我来说,能活着简直就是一种奢望。我要能活着走出这个城市,就是上天对我最大的眷顾。”

“你等着我,我一定来看你。”

三天后,林子建来到了广州火车站。他在走出车厢的那一刹那,就被紧张的气氛给震慑住了。江彩云来接他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递给他一个口罩。两人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驱车前往江彩云的落脚点。司机戴着厚厚的口罩,只剩下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江彩云说:“去客村。”

“客村?能换个地方吗?”

“为什么?”

“听说第一个非典病人就是那儿的,我害怕。”出租车司机在口罩里瓮声瓮气地说道。

“我天天住那儿都没有什么事,再说,你可以指望一江被污染的水哪儿还有纯净的吗?”

“姑娘,你别激动,我只是觉得那儿的危险系数更高。”

“那我们换辆车吧,”江彩云打开了门,对林子建说,“我们下去。”

江彩云在街边的花坛上坐下来,对林子建说:“你太傻了,子建,你知道现在这个城市意味着什么吗?你看,我们甚至找不到车回去那里。”

“是那人太夸张,要不坐公交车吧。没有过不去的坎,彩云,你要相信这总有结束的一天。”

“为什么我会看不到希望,我总是觉得我就是下一个倒下去的人。”

“不要这样想,彩云,如果你的希望已经破灭,那么,我愿意我是那个重新给你希望的人。来,伸出你的手。”

江彩云诧异地看着他说道:“干什么?”

“来嘛,你的手。”

江彩云顺从地伸出手递给了林子建,林子建给了她一个平安符。

“这符是我特意到红霞山上求来的,好多年都没有去过那地方了,感觉你已经离开了一个世纪。”

“那本来就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不是吗?”

“对对,我们是跨世纪的一代。彩云,跨世纪的时候,你在哪儿呢?”

“别提过去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了。走吧,我今天还是请假出来的呢。”

“请假多少天?”

“一天啊。”

“那怎么行,至少得陪着我。”

“陪你干什么?”江彩云故意拉长了声调,用无限柔情的眼光看着他。

“陪我看星星,看月亮,看花开花谢,潮涨潮落,行吗?”

“有钱吗?”

“你怎么这么俗,陪我还要钱,这不是相互的吗?你陪我了,我也陪你了。”

“那不一样,我现在上班时间,来陪你,就意味着没有全勤奖,没有绩效奖,总之,会损失掉很多金钱。”

“好吧,我给你我的所有,这可以了吗?”

“你有什么?林子建,我只发现了你的贫瘠,还有你的油嘴滑舌。”

“不,我还有一颗心,一颗火热的跳动的红心。”

“红心,一颗红心向着党吗?”

“不,向着你。你就是我的党,甚至,我的整个世界。”

“林子建,你花言巧语从哪里学来,为什么上学那时候那么木讷寡言?”

“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人都是会变的,你喜欢哪个样子的我,我就可以变成哪个样子。”

“不,你要真这样,我就不会喜欢你。我喜欢那个真实的林子建,不做作,不逢迎,没有欺骗,任何时候我都可以不费心机地将他看个透彻,而不用我去猜他心里想的什么。”

“彩云,你终于承认你喜欢我了?”林子建惊喜地说道。

“嘿嘿,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怕我再不承认,就没有机会了,”江彩云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苦笑了一下说道,“你看看,这是一座无声的城市。只有我们两个傻子,还在这喋喋不休,你知道吗?这样唠叨的后果就是有可能吸入更多的病毒。如果我是一个感染者,那么这样的后果就是让更多的人吸入我的唾沫,然后更多的人为我陪葬。”

林子建说:“我们不说这非典了行吗?我们当它不存在,快快乐乐地度过这些时光。我记得有位伟大的作家说过,要把每一天看作是生命的最后一天。”

“这样会更加恐怖,不这样看,我还想着我可以活得长久一点,可能一个月,或是两个月,但绝对不是一天。子建,你来这个城市,是最大的冒险,这与生命休戚相关,你意识到了吗?”

“我当然意识到,我也总在思考生命的意义。有时候,我坐在那个空荡荡的房间里面,对着那一堆堆的数据,数着那令人手发软的人民币的时候,我总是在想这个问题。如果我今生不能和一个心爱的女人在一起,那么所有的存在都将变得毫无意义。我爸为我铺好了我的人生路,我没得选择,也许是因为我的懦弱,我的懒惰,我走不出自己的一条路。所以,我就在那里上着班,数着别人的钱,我爸说,我要能这样干到退休,就是我的福气。有时候我想,我的人生没有未来,那未来几十年的日子,不过是今天的机械重复。”

“人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子建,在别人眼里,你的工作就是值得炫耀的。你这样觉得吗,那工作也像是围城,里面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去。”

“围城,对于我来说,是太遥远的事情。”

“为什么,你都成年人了。”

“我还不想被婚姻困住,我还年轻,想过几年自由自在的日子。”

“谁会像个管家婆似的整天拴着你呢?”江彩云看着林子建,眼睛里有一种近乎怨恨的表情。女人总比男人快一步,她想爱的年纪,他还在说着喜欢。她想走入围城的时候,他却渴望着自由的单身日子。

没有一个女人不希望和自己爱的人步入婚姻的殿堂。江彩云曾想过逃避,那不过是她不自信的表现,并不代表她的心里就没有渴望。林子建是个结婚的好对象,家境殷实,一辈子会不愁吃喝。重要的是,他爱她,怜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