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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军中祸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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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琴翊琛仔细翻阅着那些借据,诚远伯的大公子、陈将军的二公子、定国公的世子,还有他的那位好二哥,这些都是他们亲自按的手印落款,错不了。

“殿下,不好了,二殿下出事了。”言兴玉匆忙从外面赶来,“二殿下当街杀了定国公的世子周初言,街上好多百姓都能作证,定国公痛失爱子,已经去宫里讨说法。二殿下已被禁足在府上。”

“什么!”离琴翊琛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定国公是二哥的母家,世子周初言是他的表弟,怎会当街杀他?”

言兴玉此时也是焦头烂额:“不少百姓看到,他们二人因为抢夺一个瓷瓶大打出手,最终周世子不敌二殿下,被二殿下当场斩杀。”

离琴翊琛面色凝重地说道:“二哥平日里虽然有些骄纵狂妄,但很少会出现如此不理智的情况啊!毕竟,那可是他母族的表弟,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失去了母族的支持,他将再也没有任何机会登上那个位置……”

房间中陷入一片沉寂,周围的气氛变得愈发沉重,众人皆沉默不语,这不合常理。澧成帝身边的魏离匆忙来传旨,让离琴翊琛即刻觐见。

已过六月中旬,盛夏的酷热难耐。太阳像个大火球一样,热辣辣地炙烤着大地,没有一丝风,树叶也无精打采地耷拉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热浪,让人喘不过气来。知了在树上不停地叫着,似乎在抱怨这炎热的天气,叫的人心中更加烦闷。

顶着偌大的日头,离琴翊琛踏上前往皇宫的马车。临行前,他吩咐言兴玉,想办法拿到离琴翊寒与周初言争夺之物。言兴玉重重的的叹了口气,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蓝彤鸢见言兴玉眉头紧锁,一脸的苦瓜相,忍不住试探的问道:“让言大人烦心的,似乎并不只有这一件?”

言兴玉恭敬的朝蓝彤鸢行了个礼:“下官见过侧妃。”

蓝彤鸢心中对言兴玉的那份怜悯顿时荡然无存。“尚未行礼,婚约尚有变数,你要是再叫,我就撕烂你的嘴……”蓝彤鸢摔门而去。

出了三法司的门,身后的苏禾忍不住的试探道:“姑娘,如今就连玉面阎罗见了您都要叫一声侧妃,您这婚事,还有救么?”

“苏禾!”蓝彤鸢一跺脚,让身后的苏禾差点撞上她。“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放心好了,你家姑娘一定会想办法退掉这门亲事的……”

“走,随我去药炉。”

谁知那言兴玉却追出门来,一把拦住蓝彤鸢,躬身行礼,道:“下官想请侧妃帮忙去牢中看一个病人。”

“言大人,您是诚心跟我过不去是吧!”蓝彤鸢气得直跺脚,她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但对方却好像故意装作听不懂一样。她瞪大眼睛,怒视着言大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和不满。

“怎么就听不懂我说的话呢?一日未行礼,我一日就是自由身,既然言大人让我帮忙看病人,那至少该叫我一声蓝大夫吧?”蓝彤鸢双手叉腰,声音提高了八度,试图让言大人明白她的立场和要求。

然而,言大人似乎并没有被她的气势所吓倒,他不卑不亢地回应道:“下官不敢,只是陛下已下旨昭告天下,从下婚书那一刻起,您就是三殿下的侧妃,这一点毋庸置疑。下官只是依礼行事,并未有任何过错。”

听到这里,蓝彤鸢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紧紧咬着牙关,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她原本以为可以通过自己的坚持来改变现状,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好啊!”蓝彤鸢突然发出一声冷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既然言大人一意孤行,那我也只能说声抱歉了。你求的是三殿下的侧妃,而不是蓝大夫。那我告诉你,三殿下的侧妃不会医术,会医术的,只有蓝大夫。”

说完,蓝彤鸢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拉着一旁的苏禾,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留下一脸茫然的言兴玉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言兴玉的护卫匆匆来报:“大人,京兆府刘大人请您过去一趟。”

言兴玉眉头一挑,他甚至产生一种错觉,今天出门未看黄历,似乎所有的坏事儿,都在这一天发生了,他隐约觉着,刘兆找他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果然,到了京兆府,他才发现,京兆府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原来京郊大营陈校尉带着手底下十几号士兵,押着一个人来这京兆府报案。

那陈校尉瓮声瓮气的朝着刘兆喷唾沫:“刘大人,此人私下给我的士兵放银子钱,用计骗取士兵们的家财,甚至让他们卖身,这样的人是不是该抓该死?”

陈校尉猛地一拍桌子,发出一声脆响,将一叠厚厚的借据重重地摔在了刘兆面前。他的脸色阴沉得吓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阴狠。

陈校尉气的唾沫横飞:\刘大人,这些借据上都是清楚的写着,九出十三归,一个月为期。到期不还,就变卖他们的房产,甚至有些只能卖身还债!居然有人把主意打到京郊大营的官兵上,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堂堂的京郊大营的官兵,居然被此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刘兆的眉毛一挑,看着眼前厚厚的一沓借据,不自觉的挑了挑眉头,摸了摸自己头上的乌纱帽,脸色一阵发白。他哆哆嗦嗦的拿起借据,一张张看看下来,只觉着天塌了……

被几个士兵押着的地下钱庄老板,名为钱进。平日里就以开地下钱庄,往外放银子钱为生,靠着养着几个五大三粗的打手,不少人在这里借贷后,最终被逼的家破人亡。此时的他正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喊冤:“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真的是冤枉的,这些都是那几个士兵们自愿签的,真的不是小人使诈!”

“他们来小人这里,说他们急需用钱,正经的钱庄不借给他们,所以才来小人这里借贷的……不信,大人可以找那些士兵过来跟小人对峙……”

刘兆数了数,这些借据大概有三十多张,恰好是三个小队的兵力。刘兆现在真想两眼一闭,直接上西天。这么大规模的军中借贷,天知道这是军中出了多大的纰漏,这不是他一个区区正四品的京兆府尹能兜得住的……现在的情况,不如让他原地归西,至少还体面一些……至少能混个因公殉职……

刘兆见言兴玉走进来,急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起身迎接。他哭丧着脸:“子安兄,我终于把你盼来了,快帮帮我。”

纵使刘兆办案经验没有言兴玉老道,却也能看出来这里面有问题。

言兴玉黑着脸,沉声问道:“陈校尉,我想问一下,这钱进说这些借据都是你的士兵自愿签的?军中最近可有拖欠军饷?”

陈校尉恼羞成怒:“怎么可能拖欠军饷?朝廷的军饷每月按时发放,士兵们每人二两银子,他们平日里在军中不愁吃喝,这月例都能攒下来补贴家用。若非此人使诈,又怎会骗的士兵们抵押房产,甚至是卖身还债?”

“眼前的这些士兵中可有签了这借据者?可上前来问话!”

有五个人探头探脑的走上前,战战兢兢的说道:“大……大人,这借据,我们……我们不是自愿的……”

跪在地上的钱进顿时火冒三丈,怒骂道:“你们放屁,当初可是你们求着我借给你们的,你们还把军中发的短刀押在我这儿,怎么这会儿就不认账了……”

“老实点……”押着他的两个兵痞一声怒喝,直接让他无法动弹。

看着五个士兵眼神中的慌乱,言兴玉心中了然,淡淡的问道:“你们可接触过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能让你们大打出手,甚至不顾军中的出生入死的兄弟情的东西?”

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低下了头。

陈校尉自信的怒道:“他们都是上过战场,出生入死的兄弟,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一样东西让他们大打出手?”

言兴玉从腰间拿出一个白瓷瓶,从里面倒出一滴水,站在廊下的五个人,见到那瓷瓶,双眼发光。言兴玉把那瓷瓶扔到院子中,那五人如同疯魔般,蜂拥而至,为了一个瓷瓶,五个人在陈校尉的眼前,大打出手……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