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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清昱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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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参见父皇。”离琴翊琛的声音打破了勤政殿中的宁静。

“琛儿回来了。”离琴昙夜声音中透着疲惫,他怔怔的看着风尘仆仆归来的儿子,虽然瘦了些,却精神了不少,也强壮了不少,精神抖擞的样子比一个月之前的样子,好太多了。

离琴翊琛有些怔忡,离琴昙夜从未如此亲切的称呼过他,一时间他有些不习惯。

他音色中有些激动,他从未想过,在他未关注的地方,还有一个儿子长成了。

“父皇,儿臣回京后发现京城中的形势并不乐观。”

“唉……”离琴昙夜重重的的叹了口气,“元京城里,又有不少贵族子弟被确诊……朝臣们人心惶惶,无一例外的被害的都是嫡子,我命人按照言兴玉奏折中彻查元京城,却始终一无所获……”

“儿臣恳请父皇停止大面积的搜寻,如今已经闹的人心惶惶,民心不稳,若再继续搜查下去,恐怕整个元京城便会风声鹤唳,儿臣斗胆以为,这样正中背后歹人下怀。”

“或者说元京城的毒与江州城的毒,并不是同一种下毒方式?”离琴昙夜冷冷的思索着。

“帮儿臣解毒的大夫说过,京城的毒与江州城的毒属于同宗同源,但因辅材不同,进而效用不同,但儿臣体内的毒,按照大夫的说法,的确是儿臣成亲的那年进入体内。”

“对了,那江州城的毒可解了?”离琴昙夜神色晦暗不明的问道。

“回父皇,一位医术不错的大夫开了义诊,解了毒,但这毒……”离琴翊琛停顿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嗯?”离琴昙夜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离琴翊琛斟酌了一番说辞,沉声道:“江州城的毒索命。即便是解了毒,中毒男子再也不能人道。”

“那元京城的毒……?”

“哦,为儿臣解毒的大夫说,元京城的毒,不致命,毒素在体内未满两年,便可治愈,不留后遗症,超过两年,便是废人一个。”说到这儿,离琴翊琛心下一慌,不敢直视离琴昙夜的双眼。

离琴昙夜突然打了个激灵,激动的问道:“帮你解毒的大夫何在?可曾带回?”

“儿臣不才,那大夫接到家中母亲病重便启程离开,但半路上遇到了刺杀,至今下落不明……”离琴翊琛有些为难的说道。

“什么?”离琴昙夜突然急切的咳嗽起来,离琴翊琛急忙上前给离琴昙夜顺气,并不自觉的看向一旁侍奉的魏离。

“三殿下,自从这谣言愈演愈烈,陛下一时气急攻心,身子骨大不如从前了。”魏离忧心忡忡的说着。

“魏离……”离琴昙夜强撑着,声音沉重的阻止魏离继续说下去。

“琛儿,父皇让你统领三法司,就是为了彻查元京城一事,父皇答应你停止元京城内的搜查,可你也要尽快查清真相。”

“父皇”离琴昙夜欲言又止,他想了想,鼓足勇气说道:“父皇,此案牵连甚广,儿臣恐怕……”

离琴昙夜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他明显的感到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似乎等不到老四成年,如此罢了……

他让魏离拿来一个机关盒:“朕把身边的一支影卫交给你,让他们助你调查此案,这是信符。”

入夜,元京城内,唯一的异姓王府清昱王府内的一处偏院内,一位身着月白长衫的,束着高挑马尾的小郎君,正泪眼婆娑的守在一位年轻妇人的床榻边:“阿娘,您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鸢儿,鸢儿回来了。”

床榻上的妇人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却又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她的五官精致如画,皮肤白皙如雪,嘴唇如樱桃般红润,眉毛如柳叶般细长,双眼紧闭,静静地躺在床上,透露出一种宁静而神秘的气息。她的头发如瀑布般垂落在枕边,如丝般柔顺,闪烁着淡淡的光泽。

守在旁边的柳妈妈给小郎君屈膝行了个礼:“姑娘,苏娘子半个月前不慎落水,被救上来之后,便一直这样昏迷不醒,老奴没有办法,这才急召了姑娘回来。”

这小郎君便是一直女扮男装的蓝彤鸢。她的母亲是清昱王的侍妾蓝清瑶。蓝彤鸢环视了这屋内的摆设,极为简陋,屋内的桌椅上有着清晰的划痕,仿佛经历过岁月的洗礼,显得格外陈旧。桌上的茶杯和茶壶也是极其简单的式样,墙上挂着的画卷已经褪色,显得黯淡无光。

床铺上的被褥也是一水儿的没有任何花纹刺绣的简单样式,整个房间的布置的十分简单,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或物品,看着这简陋的房间,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心疼。

这么多年,为了她能够在师父身边学医,蓝清瑶日子过的格外艰辛,节衣缩食的存点私房钱,就为了让蓝彤鸢学医的日子不那么苦。一时间蓝彤鸢的情绪涌上心头,不由得泪流满面,甚至忘了要给蓝清瑶探脉。

一把脉,蓝彤鸢的瞳孔瞬间放大:“这……我阿娘居然中毒了。”她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沉下心来,眉头紧锁,仔细的探究着她的脉相。良久,她才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玉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给蓝彤鸢喂下。

“柳妈妈,帮我把阿娘扶起来。”蓝彤鸢轻声道。幸亏随身带着金针包。她给蓝清瑶施针后,又写了个方子,递给柳妈妈,让她按照这个方子去抓药。

柳妈妈是蓝清瑶家中尚未获罪时的老人,蓝家获罪后女眷被没入青楼,家中的仆人被重新发卖。柳妈妈就是这时候进入的清昱王府。

在蓝清瑶进入王府后,二人相认,柳妈妈就一直在蓝清瑶跟前服侍。

“这……”柳妈妈看着这屋内简陋的摆设,忍不住叹了口气。蓝彤鸢会意,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金元宝递给柳妈妈,柳妈妈的眼睛都直了:“柳妈妈,这是我行医的诊金,你拿到银号换成银两或者银票,抓药剩余的银钱,你拿回来给我阿娘,这么多年,我阿娘日子过的苦。”

“这毒药在我阿娘体内已有半年,半年前,我阿娘可接触过什么人或事?还有,我阿娘为何会住的如此偏远?”蓝彤鸢忍不住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柳妈妈擦了擦眼泪:“自从娘子落水后,一直昏迷不醒,请了郎中也诊不出病症,公主便让人把娘子挪了出来,让娘子在这里自生自灭。”

说着,便是一阵低声哭泣。“柳妈妈,你先去给我阿娘抓药。”

清昱王府的主母,是澧成帝的妹妹淑阳公主。清昱王楠荣秦墨祖上在离琴一族建国时,有从龙之功,被封为异姓王,世袭罔替,到楠荣秦墨时已经传至第四代。楠荣家族为了保命,几乎世代都与离琴家族联姻,哪怕是庶出的公主,都要娶回家中供着。前三代清昱王,至少还能与公主琴瑟和鸣。

到了淑阳公主离琴思言与楠荣秦墨时,却连表面的客套也维持不了。未成婚前,就听闻这楠荣秦墨整个一纨绔子弟,成日里招猫逗狗,流连勾栏瓦舍,淑阳公主虽是庶出,却也是一万个不情愿的嫁入这清昱王府。等到嫁过来,才发现到楠荣秦墨这一代,楠荣家族几乎已无兵权,只剩下清昱王这一个名头。楠荣秦墨更是天天眠花宿柳,喝酒斗鸡赌钱,除了正事儿不做,其他样样都拿手。

离琴思言为了让楠荣秦墨收心,不仅让他娶了侧妃,还给他纳了几房美妾。就这样,依然没有收住楠荣秦墨的心。这蓝清瑶,便是楠荣秦墨从青楼中带回来的。

为了这蓝清瑶,离琴思言一直与楠荣秦墨赌气,始终未松口给苏清瑶名分。哪怕生下蓝彤鸢,也只抬了一个侍妾的名分,就连她生的孩子,也未给上任何郡主、县主、哪怕连个乡君也未给。

清昱王是异姓亲王。王妃所生女儿封郡主,侧妃所生女儿封县主,侧妃以下有名分的良人所生的女儿封乡君。而没有名分的通房、侍妾所生的孩子,无任何名分。

服下解毒丸的蓝清瑶缓缓醒来,见到蓝彤鸢时,有些怔忡,但瞬间就认了出来:“我的鸢儿,你怎么回来了?”

“阿娘,是柳妈妈给我传信,孩儿才回来的,您中了毒,孩儿已经让柳妈妈去抓药了。”蓝彤鸢看着蓝清瑶,眼泪汪汪地说道。

听到这话,苏清瑶心中一暖,莹润的手指扶上摸了摸蓝彤鸢的头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我的鸢儿长大了,懂事了,两年没见,鸢儿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便是柳妈妈的声音:“姑娘,药买回来了。”

蓝彤鸢赶紧起身去开门,接过药后,小心翼翼地端到床边,端起药碗喂给蓝清瑶。

即便是病中,也难掩苏清瑶的美丽,她清丽的脸上留下几滴清泪,轻轻摇了摇头:“好孩子,你不该回来的。这元京城里,如今危机四伏,你快走吧……”

“阿娘……”蓝彤鸢轻轻叫了一声,泪流满面。

“听阿娘的话,赶快走,离开元京城,永远别回来……在这清昱王府,阿娘能自保……阿娘这辈子,只盼着你能平平安安的……鸢儿听话,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