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皇上歇的够久了,该看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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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扬道长入宫后三天,孟极回来了。
青年入城后,顾不得更衣整理,一路疾驰到宫门前,下了马就往前冲。等到人赶到慕容清音面前的时候,真是满面风尘,人都瘦了一圈儿。
“王爷,镇魂铃一直在宫里!”青年甚至顾不上行礼,第一句就是这个。
慕容清音愣住:“果然在宫里?可……”
他猛地睁大眼睛:“那个匣子!”
宫里王府,没什么宝物是他不知道的,唯一可能的就是那个匣子!
“对,就是那个匣子!”孟极喘了口气,缓了过来,这才记起来自己见到王爷还没行礼,就要跪下。
慕容清音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别行礼了。既然镇魂铃在,李无名,去请兴扬道长……”
“王爷,现在先不要麻烦兴扬道长了。”孟极又开口道,“镇魂铃,只有兴扬道长不成,还得六诏巫王在。”
“六诏巫王?”慕容清音皱眉,“这……”
“王爷别担心,六诏巫王孙野,就在荆国公麾下,她都清楚,如今应该也快到了。”孟极看自家主子又有些急了,赶紧解释。
“嗯?”慕容清音摇了摇头,笑了一声,“黎渊厉害了,六诏巫王都能收在麾下。”
虽然知道慕容清音并没有猜忌黎渊,孟极还是开口解释了一句:“王爷您没见过那位巫王大人……她……您见了就懂了,荆国公也是我去那日,才知道她的身份。”
“有意思。”慕容清音看孟极欲言又止的样子,大概猜到了一些。
看了一眼黑了几个色度的孟极,慕容清音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回去歇歇,这几日不用当值。”
孟极嘿嘿笑了两声:“属下回去洗个澡就行,一身风尘,都快臭了,别熏着爷和皇上,这几日只有梼杌在跟前,委屈皇上了。”
慕容清音难得笑得轻松和煦:“梼杌是蠢了些,但是皇上难道还会吃亏?委屈梼杌了才是。”
孟极也笑的更开怀了:“那可不一样,梼杌那个反应能力,被皇上欺负死,他也发现不了啊。”
慕容清音笑着丢给他一个果子:“亏你们还是兄弟呢,得了,别贫嘴,歇着去吧。”
孟极这才行了个礼,放心的退了出去。
至少如今,就不担心皇上闹了。
就皇上被王爷娇惯出来的臭脾气,真让皇上素两年,他怕皇城都被皇上掀翻了。
慕容清音看孟极出去,笑着摇了摇头。
这小子。
他转身坐下,翻开手中的折子,终于能静下心来了。
这几日,为了镇魂铃,他焦灼地厉害,又不能让容易看出来,还得天天装作若无其事地模样。
天知道,他牙都快痛死了,东西都吃不下。
慕容清音揉了揉腮,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这样想着,慕容清音又觉得心理不平衡了:“来人,去请皇上过来,歇了这些日子,也该来看看折子了。”
“喏。”鹿蜀答应一声,匆匆退了下去。
所以,到底要不要告诉老大,孟老大骂他啊?
想了想,鹿蜀决定还是不说了。
他们家老大的确傻,孟老大也没说错啊。
可怜容易好日子还没过一个月,又被慕容清音拽了出来,苦哈哈地伏在案头看折子:“小皇叔,你好黑的心,我还是个病人啊。”
这些折子都好烦啊。
涿州刺史刘存禄:问王爷安,章和五年十月十五。
涿州刺史刘存禄:问王爷安,章和五年十月十八。
涿州刺史……
容易撅断一支湖笔,这个刘存禄,他要免了他!十月下半个月,他问安折子递了十本!十本!
他们涿州的驿马是都闲死了吗,值得他天天请安?
再看看其他的……
哦,滁州有雨。
滁州有雨是四月份的事了,他十月份递折子?前面六个月他是死了去投胎了吗?
还有这个,漳州发现了一株大珊瑚。
哦,然后呢?
怎么,邀请他去漳州看看?
开采珊瑚劳民伤财不说,连海底的鱼都少了。长此以往,漳州渔户无以为生。小皇叔三年前就下了禁采令,这个漳州刺史是不识字还是不想干?
许都这个看着倒像是正经事,可是,你不报前几个月的,只报来许都这个月的物价有什么用?他不去许都买菜,不用菜单!
容易推开眼前这堆折子,生无可恋。
慕容清音看他一眼,笑了:“这就受不了了?”
容易揉了揉太阳穴,泪汪汪地看着慕容清音:“小皇叔,好哥哥,我能不能把这群蠢货都剁了?”
他有厌蠢症,忍不了一点。
慕容清音轻笑一声,拍拍少年的肩膀:“忍一忍,明年春闱选出新人来,给他们换一遍血。”
重生后,前几年他一直忙着四处征战,至今未曾开恩科,比前世晚了两年。
他记忆中前世那些忠良之士,他用了不少。但是有些人是那次科举中崭露头角的,他还要等等,等明年出了成绩。
“这几个至少换了吧。”容易忍无可忍的抖抖手里的这几本折子,“别人我不管,这个刘存禄,你要是不换,我就只能去把人砍了。”
“说真的,这蠢货,就是让梼杌去,也不会更离谱了。”少年将那几本折子往慕容清音面前一丢,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慕容清音瞥了一眼那几本折子,笑了:“好,换。”
刘存禄啊,年轻的时候倒也是个有本事的,只是如今你年纪大了,倒是有些糊涂了。
荣休回乡也好。
他本想等这次恩科之后,既然容易讨厌,换了也行。
于是,十天之后,涿州刺史刘存禄接到了让自己回乡恩养的免职令。
同日,刚刚升为涿州的司马的程少卿被擢为刺史。
刘存禄暗自窃喜,程少卿一头雾水。
刘存禄已经年逾六十,真的无心官途了。
不然当年文章锦绣、执笔如刀的探花郎又怎么会写出这种糊涂折子。
程少卿心里没底:“刘老,您给个建议,我这……”他才从下面的县令升上来半个月,没有任何政绩就接着提拔……
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犯了什么忌讳,朝堂里的贵人想要让他犯错,然后名正言顺地弄死他。
刘存禄笑着拍拍年轻人的肩膀:“想多了,我这种老糊涂,王爷都不杀我,你啊,前途大着呢,好好干吧。”
“当真只是让我大胆干?”程少卿忐忑。
“放心干吧,京里最大的那位,就是你的靠山。”刘存禄笑眯眯地。
这年轻人秉性不错,待人谦虚恭谨,做事大胆稳妥,王爷眼光毒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