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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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器划破灰蒙的天空，轰鸣声中夹杂着城市断壁残垣间隐约传来的呼救声，像一把把钝刀刮过张瑶的心。抵达灾区医院上空，看着满目疮痍的城市，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灾区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林医生望着窗外，眉头紧锁，“医疗物资极度匮乏，很多伤员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救治，面临着生命危险。”
张瑶点点头，转头看向飞行器驾驶员：“降落吧。”
灾区医院早已人满为患，帐篷外，伤员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血腥味。一下飞行器，张瑶就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了。
一位穿着志愿者服饰的年轻男人快步迎上来，黝黑的脸上满是汗水，但眼神却炯炯有神：“您就是张指挥官吧？我是杨帆，负责组织志愿者参与救援。我们人手不够，很多地方都去不了……”
“辛苦了。”张瑶紧握着杨帆的手，一种敬佩之情油然而生，“现在情况怎么样？有多少伤员需要转移？”
“医院已经没有多余的床位和药品了，还有很多被困群众等待救援……”杨帆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指着不远处一堆废墟，“那里原本是一栋居民楼，我们已经救出了几个人，但是还有……”
看着眼前这位充满热忱的年轻人，张瑶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她果断地说：“我们会全力支援你们！林医生，你带几个人先去医院协助救治伤员，我去看看那些被困群众。”
“是！”林医生和几位医护人员迅速冲进混乱的医院。
张瑶和杨帆带着队伍赶往那堆废墟，废墟前，几名志愿者正徒手搬运着碎石，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和疲惫。
“还有生命迹象吗？”张瑶焦急地问道。
“还有，但是很微弱。”一名志愿者指着废墟深处，“是一个年轻的母亲和她的两个孩子……”
张瑶没有丝毫犹豫，拿起一旁的安全帽戴上，对身后的队员们说：“生命探测仪，液压钳，准备救援！”
目送张瑶的背影消失在废墟中，杨帆握紧了拳头，眼中充满了希望的光芒……废墟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腐败的味道，令人作呕。张瑶顾不上这些，她猫着腰，小心翼翼地穿过狭窄的缝隙，安全帽上的照明灯照亮了前方一小片区域。
“这里！有生命迹象！”一名队员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是过于激动。
张瑶心中一喜，快步上前，只见在一块巨大的水泥板下，隐约可以看见一只小手，随着微弱的呼吸一起一伏。
“孩子还活着！”张瑶强忍着眼泪，转头对身后的队员们说，“液压钳！”
两名队员立刻上前，熟练地操作着液压钳，一点点地将水泥板撑起。随着缝隙越来越大，孩子的哭声也越来越清晰。
“别怕，孩子，我们来救你了！”张瑶轻声安慰着，同时指挥着队员们将孩子小心地从废墟中抱出来。
孩子被送往林医生所在的临时医疗点，张瑶继续指挥着队员们进行救援。很快，孩子的母亲和另一个孩子也被成功救出。
临时搭建的医疗点内，林医生正在为一名伤员进行紧急处理。她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手却异常沉稳，精准地将缝合线穿梭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林医生，您真是妙手回春啊！”杨帆看着林医生娴熟的操作，忍不住赞叹道。
林医生只是淡淡一笑，继续专注于手中的工作：“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
此时，一名队员急匆匆地跑进来：“报告指挥官，在城东方向发现了一批幸存者，但是他们被困在一栋倒塌的超市里，情况十分危急！”
“走！马上去！”张瑶毫不犹豫地带着队伍赶往城东。
一路疾驰，终于抵达了那栋倒塌的超市。超市的墙壁已经完全坍塌，只剩下几根断裂的柱子支撑着摇摇欲坠的屋顶，随时可能再次发生坍塌。
“杨帆，你带几个人去那边看看，注意安全！”张瑶指着超市侧面的一处缝隙，那里似乎有人影晃动。
“是！”杨帆领命，带着几名队员猫着腰钻进了缝隙。
张瑶则带领着其余队员从正面进入超市，就在这时，大地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头顶的碎石块不断地掉落下来……
“快！所有人撤离！”张瑶嘶吼着，声音被头顶落石的轰鸣声淹没。超市残破的屋顶在余震中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坍塌，将所有人埋葬。
杨帆从缝隙中爬出来，脸上满是灰土，惊魂未定地汇报：“指挥官，里面还有十几个人，我们刚要救人就……”
“来不及解释了！先撤！”张瑶一把拉住杨帆，拼尽全力将他推出超市大门。几乎就在同时，超市的屋顶彻底坍塌，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仿佛末日降临。
张瑶痛苦地闭上眼睛，紧紧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她能感受到脚下的土地还在震颤，耳边充斥着幸存者的哭喊和绝望的呼救，可她无能为力。每一次余震，都像一把重锤敲击在她的心口，提醒着她救援行动的残酷和无力。
临时营地搭建在城市广场上，几顶帐篷在寒风中摇摇晃晃，物资极度匮乏，受伤的幸存者只能躺在简陋的担架上，等待着救援。
“指挥官，这是我们目前所有的药品和食物了，根本不够分配。”林医生疲惫的声音里透着深深的忧虑。
张瑶看着眼前仅剩的几箱物资，心中更加沉重。通讯中断，道路损毁，这座城市仿佛与世隔绝，被绝望和死亡的阴影笼罩。
“不能就这么放弃！”张瑶握紧拳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杨帆，你立刻想办法修复通讯设备，联系外界请求支援！”
“是！”杨帆敬了个军礼，转身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张瑶一刻不停地联系着可能提供帮助的组织和个人，一次又一次地解释着灾区的惨状，恳求着援助。
“张指挥官，我们理解您的心情，但是……”电话那头传来官方的推辞声。
“没有但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在死去！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张瑶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着。
挂断电话，张瑶无力地靠在椅子上，疲惫和绝望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夜幕降临，城市广场上燃起一堆篝火，微弱的火光映照着幸存者们麻木而绝望的脸庞。张瑶独自一人坐在帐篷外，望着远处废墟的方向，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白天救援的画面。
“还有多少人被困在废墟下？还有多少希望被掩埋？”张瑶喃喃自语，握紧了手中的通讯器，屏幕上显示着电量不足的红色警告……
夜深了，城市广场上的篝火已经熄灭，只有几盏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芒，映照着帐篷里人们不安的睡颜。张瑶仍然没有休息，她坐在指挥帐篷里，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研究着城市地图。
地图上，用红笔圈出的区域代表着可能存在幸存者的地方，但道路损毁严重，通讯中断，救援队伍无法确定他们的具体位置，更无法及时将救援物资送达。
“还有多少人被困在废墟下，等待着救援……”张瑶的手指轻轻划过地图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红色标记，心中充满了沉重和焦虑。
“指挥官，您该休息一下了。”林医生端着一杯热水走进帐篷，关切地看着张瑶，“您已经连续工作超过三十个小时了，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张瑶接过热水，轻轻地吹了吹，却没有喝，只是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我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些等待救援的眼神，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我相信他们会理解您的，指挥官。”林医生安慰道，“您已经尽力了，我们都在尽力。”
张瑶沉默了片刻，抬头看着林医生，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不，还不够，我们还可以做得更多。”
她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指着其中一个被圈起来的区域：“这里，是城市的自来水厂，如果能恢复供水，就能解决幸存者最基本的生存问题。”
林医生顺着张瑶的手指看去，眉头微微皱起：“可是指挥官，通往水厂的道路已经完全被毁坏了，我们没有足够的设备和人手……”
“总会有办法的。”张瑶打断了林医生的话，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明天一早，我会亲自带队去水厂，你留守营地，负责伤员救治和物资分配。”
“可是……”林医生还想再劝，却被张瑶坚定的眼神制止了。
“这是命令。”张瑶的声音不容置疑。
林医生知道张瑶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就绝不会轻易改变，她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是，指挥官。”
就在这时，帐篷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志愿者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指挥官，您看，那是什么？”
张瑶和林医生对视一眼，心中都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他们快步走出帐篷，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天空中，一架直升机正缓缓降落……
“那是……”林医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是市政府的直升机。”张瑶一眼就认出了飞机上的标志，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看来，我们的援军终于到了。”
直升机稳稳地降落在广场中央，舱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他身后跟着几个工作人员，手里拿着文件和设备。
男人径直走到张瑶面前，伸出手，脸上带着一丝官方的微笑：“张指挥官，您好，我是刘市长，久仰大名。”
张瑶与他握了握手，心中却莫名地咯噔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