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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暗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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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牧青故意交待,就是希望他能投鼠忌器,收敛收敛,不要伤了唐闻芝性命。

到了门口,宋时悦见苏牧青被赵行修搀扶着出来了,就迎上去照应,哪知赵行修在宋时悦接过苏牧青时,油腻的大手蹭到了宋时悦的手背,刻意摸了一把。

宋时悦感到一阵恶心,她毫不掩饰地回头狠狠瞪了赵行修一眼,对方却低下头给苏牧青作揖告辞,没有看到她愤怒的目光。

老色鬼,卑鄙小人!

宋时悦突然想到了唐闻芝和季鸢儿,更加为她们感到不值,两个女人自相为难,做为始作俑者,赵行修却毫发无伤,可见,女人不能把赌注全压在男人身上。

回去的路上,宋时悦坐在马车上,一言不发,苏牧青却突然与她聊起来。

“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苏牧青本想问她,赵行修为季鸢儿交赎金的事,却忘了宋时悦现在还不知道卷宗里少了信息。

“我能怎么看?当然是睁着眼看。” 宋时悦没好气地回道,赵行修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想起来都让人觉得恶心。

苏牧青无端被她怼了一句,也听出来宋时悦语气里的不愉快,他当然知道宋时悦为何生气。

他本该当场为宋时悦出气的,但最终却什么都没做,原因很明显,他还不想引起赵行修的怀疑。

此人心机深沉,身上有许多谜团,他要慢慢去调查,从长计议。

现在,他恰好可以利用自己“眼瞎”的“优势”,暗中行事,这样一来,必定会方便许多。

“赵行修今日作为,我定要他付出代价,你只管放心。” 苏牧青承诺道。

宋时悦听了这话,有些疑惑,觉得苏牧青这话来的莫名其妙,以为他指的是赵行修与唐闻芝的纠葛,所以并没有理解到其中的深意。

对于赵行修这种小人,宋时悦心里鄙夷:“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一个臭男人,也值得为他哭哭啼啼,丢了颜面,换做是我,一张休书,与他一别两宽,再无瓜葛。”

这话,当然是针对唐闻芝说的了,只是有些哀其不幸的同情和愤慨。

苏牧青听她这话说得决绝,故意引她说的更多:“夫妻间的事,也没那么黑白分明,唐闻芝一手扶持赵行修登上青云,此刻和离,无依无靠,几十年心血不是付诸东流了吗?”

“那又怕什么,她能把赵行修扶上青云,定然不会让自己过的太差,哪怕清贫一些,也好过与这种卑鄙小人在一个屋檐下,相看两生厌。”

宋时悦还没有经历过什么感情,所以对一切都是随心所欲,想当然的看法。

苏牧青听了没有接话,宋时悦的语气,让他相信,她真有这个魄力去从头开始。

这样让他开始为唐闻芝感到担忧:“万一赵行修回去之后死缠烂打,痛哭悔过,拿两个女儿做筏子,不与她和离呢?”

一句话也让宋时悦意识到,自己还是想的太简单了,虽说虎毒不食子,可对于某些畜生来说,什么事儿干不出来啊?

“可见,从一开始就不能对男人太好!” 宋时悦咬牙恨恨地说道,想来想去,这一摊子烂糟事的罪魁祸首,都是赵行修这个小人。

如果唐闻芝及时停止付出,也不会这么亏。

苏牧青闻言愕然,他不自觉地敛了敛袖口,紧紧捏住一角,他低低地辩解:“也不是所有男人都这么忘恩负义......。”

“可是碰到一个这样的,就够恶心一辈子的了,就算是他们和离了,唐闻芝以后回忆半生,也会觉得悔恨的。

她对赵行修的那些付出,会变成利刃,刺向她自己,让她在午夜梦回时,回想起来,都会觉得自己是个笑柄。”

苏牧青心头震撼,这次无话可说,默默将衣袖往里掖了掖,车子里又恢复了沉默。

男女之情,又岂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宋时悦也不再说话,她心里还想着另一个人,那就是季鸢儿,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被卖进了万芳楼。

唐闻芝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她,又到处宣扬她跟赵行修的私事,换做是自己,宋时悦恨不得一头撞死。

又可见,女子也要小心翼翼,安分守己,还要有骨气,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要去惦记,免得自取其辱。

宋时悦对情爱的初步理解,源于今天唐闻芝,赵行修和季鸢儿给她上演的这出连环闹剧。

回府之后,宝莲看了宋时悦一眼,慌忙迎上来接过苏牧青的胳膊,扶他进屋休息。

“拾一,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一会儿吃了饭,早些回去休息吧,大少爷这儿,由我来照顾。” 她脸上带着由内而发的舒心,吩咐宋时悦。

宋时悦看到宝莲,就想起了唐闻芝和季鸢儿,想到了宝莲发狠地拧自己的时那丑陋嘴脸。

宝莲一定也是恨透了自己,此刻还要对着自己笑,她是怎么做到变脸如变天的?

宋时悦没有接话,投给宝莲一个冷冷的目光,直接把苏牧青交给宝莲,与她换了值,无精打采地回去休息了。

晚上,宝莲服侍苏牧青宽衣时,突然从他衣袖里掉出来一个油纸包。

纸包掉到地上,翻滚了一下,里面的东西散落开来,是另一个层层包裹着的荷叶和几根细小的竹签。

苏牧青一下子顿住,他低头看向那散落到地上的东西,突然觉得泄气。

亏他偷偷买了她最爱吃的田螺,悄悄放在袖子里藏了一路,暖了一路,心里忐忑了一路。

自己在这里独自惆怅又算什么?

那就是个不开窍的,看起来咋咋呼呼很有主意的样子,一到关键时刻,像个不谙世事的童蒙,也不知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当真看不明他的心意。

苏牧青也是第一次遇让自己惦念的人,理所当然地以为,她该一眼明了自己的情意。

却不知道,宋时悦只把自己当成寄人篱下的人质,她的心,在远处,不在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