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卡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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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感觉后背有点发凉呢？”
余元宝一边搅拌一边问道。
“感觉有好多双眼睛在盯着我。”
红桃在旁边的石头上切割虫子，头也不回的说道。
“该不会是虫子在盯着我们吧？”
“你别说，还真的有可能。”
余元宝一边搅拌一边干呕，哪怕隔着面具，这汤的杀伤力依然堪称卓越。
红桃跟他闹了一阵后，就再也不靠近这里了。
夜风被树林遮挡的严实，月光挥洒在这片小小的空地上，在两人的身上镀了一层银光。
也不知道这轮月亮究竟是如何制作出来的，竟然真的围绕着这片大陆旋转，现在已经爬上了梢头。
“真漂亮啊。”把虫块远远的扔过来，红桃躺在帐篷的防水布上，注视着夜空。
“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多的星星了，一想到我们已经远离了地球，就觉得不可思议。”
“离开家，经历如此惊心动魄的冒险，真像一个梦啊。”
任由月光穿过自己的指缝，红桃的语气也变得轻柔。整个人突然沉静了下来，和刚才的自己大相径庭。
“如果这是一个梦的话，我宁愿溺死在里面，这辈子都不要醒来。”
“你有时间感叹不如来帮我做饭，我有点受不了这股味道了。”余元宝没好气的喊道。
红桃挥了挥自己的拳头，“你这人怎么这么煞风景呢？”
“我只是觉得你情绪转变的有点过快了。”余元宝耸耸肩，“刚才还情绪高涨的，现在就开始伤春悲秋了，这可是躁郁症的征兆，你得注意。”
“你很懂嘛！”红桃轻声笑道。
她站起身来，突然掀开了自己的面具。
面具下确实是一张美丽的脸庞。
有点婴儿肥的脸蛋上挂着笑意，下颚线拐了个弯儿落在她光滑的脖颈上，好像清晨的露珠划过草尖。
而在她似笑非笑的眉眼间，露出的竟然是一股媚意。
如果说什么叫做天生的媚眼，这就是了。但红桃的眼神始终清澈，让人下意识忽略了这一点。
余元宝平静的看着她，“倒是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说着他也揭下了自己的面具。
“这么不一样，是漂亮了还是丑了？”红桃抱住自己的胸口。
“当然是漂亮了，但在我的想象中，应该是一张更孩子气的脸。”
“这话耳熟，我好像也听别人说过。”红桃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的长相倒是和我想象的差不多。”
“是吗？”余元宝不置可否。
红桃轻轻踱步，脸上露出了一抹娇羞，朝着余元宝抛了个媚眼。“长夜漫漫，我也无心睡眠，不如来玩个游戏如何？”
“呵。”
余元宝翻了个白眼，继续搅拌。
“怎么，你带游戏机了？这也没有电啊。”
“喂！这么大一个美女朝你抛媚眼，你是真的油盐不进啊！”
红桃显然也没遇到过这种回答，有点恼怒的说道。
“怎么，你结婚了？”
“早着呢，单身狗一个。”余元宝摇摇头，“只是你多少有点做作了，你这张脸，不适合这种表情。”
“你这话我可不能当没听见，你……”
“你想问我为什么觉得做作？”眼见虫胶熬的差不多了，余元宝拿出一个玻璃瓶，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见识少吧。”
红桃哼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一副牌，在空地上排列出来。
“你也不要太自我感觉良好啦！逗一逗你罢了，我只是想让你抽一张牌出来玩玩！”
“这才对。既然是合作，就没有必要搞些有的没的，你还想骑在我头上不成？”
余元宝放下活计，笑着抽出一张牌。
牌面上，一个充满威严的男人坐在战车上，一黑一白两只狮子昂首阔步拉着车架，步履之间展示着自己爆炸般的的力量。
整张卡片白底金边，背面则是纯黑色的，拿在手上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
“塔罗牌啊，这是哪一张？”
余元宝不懂塔罗牌，也不相信这些。
红桃轻咦了一声，“正位，战车。这套牌可是大小阿卡那牌都有，你竟然能抽出正位的大阿卡那。”
“不错，你的运气确实不错。”
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过纸牌，而是再一次上下打量余元宝。
“恭喜你啊，是个好兆头。说明你将客服一切障碍，并在最后取得胜利的桂冠。”
“还不错，那你收回去吧？”余元宝把牌递过来。
“不急。”红桃将手伸向牌堆。“我还没抽呢！”
她快速抽出一张牌，对着月光反复的看。
纸牌上显现出一个骑着白马的骑士，他的盔甲几乎和月光融合在一起，又清又冷。
卡牌中的骑士全身被盔甲包裹，只露出了一双眼睛。那眼睛平静而空洞，直勾勾的看过来，好像正在与人对视。
他的腰间别着长剑，手中竖着的旗帜上画着一面很复杂的徽章。
举着卡牌，红桃的脸色变的有些苍白。
“是什么？”余元宝很好奇，难道她真的信这个吗，一张纸牌？
红桃沉默了一会，将纸牌收了起来。
“逆位，死神。”
她重新戴上了面具，过了好一会，才又有笑声从面具下传出。
“我很喜欢这种纸牌，每次遇到事情总想要抽一张，讨个好兆头。”
尽管她这么说，余元宝却依然感觉她笑的有点勉强。
‘她这么相信这副牌吗？’
“时间不早了。”红桃伸了一个懒腰。“前半夜你来守夜，后半夜我来，可以吗？”
余元宝点点头，“没有问题，你去睡吧。”
末了，他还提醒了一句，“那只是一副卡牌。”
红桃已经钻进了自己的帐篷。
“可不是吗。”
拉上拉链，里面安静了下来，红桃好像真的睡下了。
余元宝静静地看着帐篷。
‘真是个奇怪的人。’
‘究竟是心大呢，还是她看出了什么呢…就这么放心我吗？’
“可能是看出我是个绅士吧！”余元宝笑了笑，继续将剩下的虫酱倒进瓶子里。
【可真不要脸啊】
“我发现你最近话越来越密了，你怎么还不去维护啊？”
【我维护了，谁看着他们呢】
“他们？谁啊。”
【请宿主自行探索】
“行吧，话说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把阿布召唤出来了？”
【请自便】
“我随时可以把它再收起来对吧？”
【没错，但你的召唤卡只有10次机会，用完就会损坏】
余元宝拿出召唤卡，轻轻抚摸那卡纸得质感。
“怎么召唤？”
【想象即可】
“还是一如既往的抽象啊。”
于是余元宝开始想象阿布的样子，才刚刚想象出一支尖角，它就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哞！”
阿布欢叫一声，低头撞了过来。
“又来这一出？”
余元宝轻松挡下他的攻击，抓住了它的独角。
“好小子，脑前生反骨啊！”
哪怕是在夜里，阿布一身金黄色的皮毛依然温暖，还散发出了一股晒过的被子的味道。
打闹片刻后，余元宝示意不要吵到队友，一人一牛在篝火旁边坐好。
“也不知道红桃在里面干什么，真睡着了？”
余元宝拿起锅子，此时里面剩下的虫胶已经凝结，像是肉冻一样粘连在锅壁上，漆黑的颜色几乎与锅融为了一体。
“叫你出来不为别的，让你撒撒欢，顺便培养培养。”余元宝拿出从图书管理员那里得来的食谱。
“你看，为了你。我耗费1000块巨款，为你量身定制了专属的食谱，我仗义吧？”
“哞？”阿布瞅了瞅小册子，歪头表示自己看不懂。
余元宝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些常见的铜铁等金属，又把剩下的几十个个瓶盖币都拿了出来。
“可惜我们现在在荒野比赛，没有现成的食物，你先把今天份的金属吃了吧。”
阿布吃铁的样子和他还不一样，它总是一口气吃下一大堆，然后放在胃里，慢慢消化。
“地球的牛有四个胃，你有几个啊？”
“哞、哞、哞！”
“三个？倒是不太一样。”
余元宝摸了摸阿布硕大的脑袋，莫名的想起了儿时很喜欢的某个毛绒玩具，那是一只巨大的黑猩猩。
“到底是智力5点，感觉你学会说话指日可待了！”
“你放心，这里可是丛林，还怕没有吃的吗？这几天你跟我学学如何打猎，有什么猎物一定先紧着你！”
说着余元宝从锅上抠下来一块黑膏。
“事不宜迟，你看看这玩意能吃不？”
阿布疑惑的闻了闻，然后就打了一个响鼻，退出去七八米远。
余元宝也没想到，竟然可以在这张毛茸茸的脸上看到如此人性化的惊恐。
“哞，哞哞！”
余元宝也忍不住咋舌，“威力这么大吗？明明闻起来不臭啊。”
把锅收起来，一人一牛依偎着守夜。余元宝靠在阿布的肚子上，只觉得好像抱住了一个火炉，温暖极了。
时间很快过去，大概四个小时后，身后的帐篷发出了响声，红桃钻了出来。
“睡的还不错。”红桃伸了个懒腰，有些惊讶的看着阿布。
她此时又换了身衣服，肢体伸展间隐约露出了平坦光洁的小腹。
“这是你的召唤兽？好可爱啊！”
“哞！”
阿布作势就要顶过去，被余元宝死死拦住。
“是啊，它叫做阿布，你也知道召唤兽？”
“当然了。”红桃也拿出一张心形的卡纸，和余元宝的如出一辙。
“我也有一只，还是从普通盲盒里抽出来的呢！”
“运气不错啊。”在商城中，召唤兽盲盒的价值与装备盲盒相同。从普通盲盒里开出来可以说是赚大了。
卡片上画着一只猫头，雪白的毛皮下是黄色和黑色的异色瞳孔。
“她还很弱小，不过潜行隐踪是一把好手，等有需要的时候我就召唤它出来，让你们认识认识。”
余元宝点点头，“那接下来就拜托你了。”说完他就带着阿布钻进了帐篷。
帐篷这下子被装的满满当当的，温度也骤然上升。
“放心吧。”红桃来到篝火旁坐下，白色的猫猫面具直勾勾看着他。
她挥了挥手，“晚安啦。”
“晚安。”
一夜无话，虽然只有四个小时，但对于余元宝来说已经足够了。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他来到帐篷外面洗了把脸。
左右找不见红桃，于是余元宝又站起了桩子。
“你这是什么姿势？好怪啊。”红桃的脑袋从树丛里钻出。
手上还拿着几件湿漉漉的衣服。
站桩的时候余元宝无法说话，连转动眼珠子的力气也要用上。
而红桃也不恼，就这么兴致勃勃的蹲在旁边观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一次余元宝感觉状态非常好。轻而易举的背负千斤青石，坚持过了前两转。
不过还是很可惜，虽然感觉瓶颈有所松动，但第三转却不是这么容易的。
猛的被水流掀翻，余元宝当即在空中翻身拧腰，一个鹞子翻身稳稳站在地上。
‘为什么感觉这一次这么顺利？”
余元宝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几口。
’担山覆海，难道真的要在山海中？‘
他环顾四周，一阵清风突兀的从树林中钻出，绕着他的臂膀游走了一圈后消散，只留下了一股潮湿的咸腥气息。
“海风？”
余元宝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一张近在咫尺的猫猫面具。
他甚至看到了面具后的眼睛，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干什么？”
余元宝后退几步。
“你又在干什么？”红桃追问。
“武林秘籍，降龙十八掌！我从门口乞丐那里买来的，他说维护武林安危，就得靠我这种年轻人！”
信口胡说了一段后，余元宝看见了红桃湿漉漉的发尖。
“你去洗澡了？”
“是啊！”红桃原地转了几圈，乌黑的长发随风摇摆着，洒下一串水珠。
“不洗澡可不行，皮肤要不好了。”
“哪怕是用蟑螂岛的水？”
“………不要提醒我这一点！”
余元宝摇摇头，“这可是节目现场，我们的一举一动估计都在监控内。”
“虽然观众都是外星人，但是一想到要在它们面前洗澡……我就感觉怪怪的。”
“这一点不用担心，我问了工作人员。”红桃摇摇头，“考虑到地球人的普遍道德要求，偏隐私的画面会被有相同道德观的工作人员过滤掉的。”
“早说嘛。”余元宝松了一口气，“我到现在连上厕所都小心翼翼的。”
“不管怎么说，这个外星节目组真的是把所有细节都考虑到了，一切都以我们为主。”
“这可真是奇怪。”
“谁说不是呢，他们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