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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不见时鸢,时冕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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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鸢轻蹙了眉,疑问脱口而出,“表哥不是回汴州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墨珂仔细看着她的脸,反问道:“鸢鸢当真不知他为何回来?”

沈时鸢愣了愣,想起那日在沈府时,温清越说的话,

不禁苦笑起来,他怎么如此痴傻,就算回来了又如何,

皇权之下,他与她都是那身不由己的人,

她缓缓闭眼,遮住了眼底无尽的悲凉。

只是下意识的问墨珂,他为何如此之快就回了京城,

墨珂摇摇头,“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他只是托我问你,若是能出宫,可否愿意随他去东南重叙前缘。”

不知怎的,沈时鸢突然红了眼眶,喉间的酸涩压的她说不出话,

墨珂见状,轻拍着她的背,顺了顺气后,

沈时鸢才将心里话说出来:“师父,我与清越表哥四年前就错过了,人不能总抱着过去不放,他是,我也是。”

“况且,若我要离宫,也不能靠着他,平江侯府百年世家,因为我一人毁了温家的根基,我也对不起娘亲。”

墨珂突然觉得,柔弱的话里也有女子应该有的坚韧风骨,

又试探着问道:“那——你是有主意了?”

沈时鸢眸光微微流转,握着墨珂的手收的愈发紧了些。

墨珂注视着她的,忽然就站起来,眸色一亮,将她拉起来道:“鸢鸢的字极好,来替为师抄录药方吧。”

沈时鸢颔首,心神一震,眉目间流露出欣喜。

润了润笔尖后,在纸上浅浅写了几个字,看这个笔体有些不满意,

又撕了去,换了一个笔体认真抄写起来。

静谧闲散的午后,师徒二人不时的探讨几句,遇上不解的配方,沈时鸢会停下手中的笔,细细请教墨珂,而墨珂会耐心的将脉象,病情讲述给她,还有自己对药方的独到见解。

门口的花阴和花怡交换了一个眼神,

从前在止鸢宫里时便是这样,墨珂性子桀骜,还有一些孤僻,唯独对当时的皇后沈时鸢有照拂之心,

宁帝一心钻研书画,宠爱如妃,从未在止鸢宫过夜,

沈时鸢便在止鸢宫里布置了一个药房,宁帝发现后,并未生气,还亲自给药房题字,无声的支持沈时鸢的爱好。

沈时鸢专注的抄录着手上药方,心中一动,突然朝一旁正在碾药的墨珂问道:“师父可遇到过心爱之人?”

墨珂手上动作一顿,双眸暗了一瞬,

她笑了笑,还是一贯的玩笑着:“都这么大岁数了,没遇上岂不是白活了。”

沈时鸢振了心神,放下手中的笔,

凑过去认真问道:“从前从没听师父说过?他如今在哪儿啊?”

墨珂继续手上的动作,言语轻松的回答:“他死了。”

沈时鸢瞪大眼,怕触及她的伤心事,便绷了嘴,讪讪的回过身,拿起笔继续抄写起来。

但是墨珂见她呆傻的样子笑出了声,“他已经死了许多年了,再难过也走出来了。”

况且,他大概已经与他深爱的女子团聚了吧。

沈时鸢放下手里的笔,过去抱了抱墨珂,认真的同她说,“师父,你还有我!”

墨珂见她认真的样子,噗嗤一声笑起来……

太阳沉下,暮色将至,临近傍晚时,沈时鸢才从太医院里出来,

领着花阴和花怡踱步在长街上,心境十分轻松。

天空上,圆月挂起,另一侧,残阳还在落下,竟是日月同辉之相。

沈时鸢站在原地看了许久这难得的光景,

过了一会儿,突然朝身后的二人问道:“花阴,花怡,你们想家么?”

*

另一侧,萧时冕忙完公务,将桌上放了许多日子的圣旨拿在手里,修长的手指搓磨着上面的紫云纹两色缎,眸光幽深复杂,

静坐了许久,一旁的长朔以为他今日并不打算去止鸢宫,正要开口询问时,

却见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般,紧抿着嘴,攥着那封圣旨起身大步出了承修宫。

萧时冕催促着轿辇加快脚步,没多一会儿,就到了止鸢宫门口。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止鸢宫门口挂着两盏昏黄的宫灯,

暖黄的灯光,像是等候归人的指引,让萧时冕觉得无比安心。

他捏了捏手里的圣旨,灯光印在他俊美的轮廓上,眉目松展,大步踏进止鸢宫。

殿外,几个宫人见他进来急忙躬身行礼,

萧时冕径直进了殿,

没一会儿,他又从殿里出来,刚才还舒展着的眉瞬间拧起,怒气逐渐笼上来,

几个宫人面面相觑的排排跪在地上,

长朔立刻小跑着过去,一看殿里空无一人,只有猫窝里睡的正香的雪色,立刻明白过来,一颗心吊的老高。

萧时冕压着怒火问道:“她去哪了?”

一个太监趴伏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回答:“陛下,沈娘子今日差我们几个去内府领月例,回来沈娘子就不在宫里了。”

“想是——想是——去了哪个娘娘的宫里吧。”

萧时冕怒极,一脚踹在他身上,

冷声怒斥,“废物!”

一旁的长朔急忙朝外头守着的陈非招了手,让他赶紧带着禁军去寻找。

萧时冕周身骇厉,双眸冰凌渐聚,

回望了身后的大殿一眼,浸骨的冷意,丝丝腾起。

*

沈时鸢站在城楼上,望着灯火通明的京城,

天黑的很快,一层薄云将圆月遮住了多半个,洒下的月光愈发清冷,

向外望了热闹嘈杂的人间许久,沈时鸢捏了捏有些酸的后颈,转过身问花怡和花阴:“想好了没?”

花阴踌躇的说:“奴婢自小就跟在娘子身边,只知道,你去哪奴婢就去哪!”

沈时鸢又看向花怡,花怡垂着眸子,手指搅在一起,低声道:“娘子,奴婢父母早就没了,这宫里就是奴婢的家,若是出了宫,奴婢实在没个营生。”

沈时鸢心中明白,于是同她说:“长公主那里你可愿意去?”

花阴抬起头,明白这是她最好的去处,

虽是不舍,也终是点了点头。

花阴一脸坚定,她虽盼着沈时鸢在宫里能有出头之日,可与她的心意比起来,

花阴更愿意选择不问前程的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