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打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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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话的男子沉默了一瞬，紧接着无力的蹲下身抱着头，说话都带了几分哭腔儿。
“早知道这样，我根本不会来的，我就不该听赵二明的话来当什么走狗。现在好了，活着难，死了也得让我爹骂不孝！我还不如当时跟着死了，也好过现在生不如死。”
他是真的后悔了，当时为了给家里人找粮食，结果出村没多久，就遇上了烧杀抢掠的胡人。
他为了苟活着给家里送吃的，不得已听了赵二明的话当了走狗。
可等他好不容易偷偷带着粮食回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家村子已经被胡人屠戮过了，不管是他爹娘还是妻女，全都被杀了，房子都被烧了个干干净净。
他恨得要命，无数次想反抗，可每次他一有动作，就会被发现，紧接着迎来一顿暴打。
如果不是他体格子还行，还有用处，大抵也早就已经被杀了。
全哥是他后来认识的，两人的境遇差不多，也算好歹有个说话的人。
全哥知道他的心思，他自己又何尝不恨呢，可他们不过是平头老百姓，而且长时间吃不饱还要干粗活儿，体格早就坏了，根本无力反抗，更何况他们手上连个正经家伙什都没有，怎么跟人家的真刀真枪拼杀！
小灵儿有些同情，但没了解情况前，她不会轻举妄动。
不过，她留意到了一个叫赵二明的人，这人应该是最早的一批走狗，他或许知道不少事情。
她顺势开始悄悄搜寻起了这个人，还真让她找到了。
这人明显在胡人跟前比较得脸，竟然还分到了一个最小号的小帐篷，虽然里面拥挤的只能蜷缩睡下一个人，但好歹算是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小灵儿发现他时，他竟然正在恭维那些胡人，最重要的是，他说的是胡人的话！
怪不得他能混的这么好！
小灵儿气得要命，看着他谄媚的笑，她真是恨不得上去给他脸皮撕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静等机会。
幸好那赵二明没有说几句，就走开了，直直朝着土匪们干活的地方走去，脸上的谄媚不见了，转而一副高高在上的高傲模样。
“都动作快一点儿！大人可是说了，最近这段时间都要在这里扎营，你们赶紧把东西都收拾好。
明天你们分成几队，去林子里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猎物、泉眼池塘什么的。
顺便再挖点儿野菜回来，也给大人们改善改善伙食。还得带点儿干柴回来，之前的柴火不多了，都别闲着。
大人们说了，只要做得好，明天可以每人多喝半杯水，都自觉点儿！”
一听能多喝水，麻木的众人眼中闪过一道希望的光，一个个兴奋的表现着自己的决心，此刻他们仿佛只是没有灵魂的躯壳，只有想要活下去的本能，其他的所谓自尊、良心全都被遗弃了......
这，是坏人吗？
其实，也不过都是可怜人罢了！
小灵儿沉默了，心里却悄悄开始盘算新的计划。
她不动声色的跟着赵二明回到帐篷，见他躺下，小灵儿立刻操控小草迅速靠近，藤蔓在他眼前一晃而过，他还没看清，人就陷入了沉睡。
小灵儿立刻将神识探出，开始搜寻他的记忆。
各种鲜血淋漓的画面一幕幕闪过，看得小灵儿怒火丛生。
强压怒火看了一遍，大概也明白了情况。
原来这个赵二明的父亲是个胡人士兵，母亲是赵羊村的村民。
因为他娘以前是个采药女，上山采药的时候意外遇到野兽伤了脸，所以一直没嫁人。
他爹曾在战乱中身负重伤逃跑了，恰巧被他母亲救下，两人莫名其妙在一起了，他父亲直接隐姓埋名留了下来。
赵二明也是几年前巧合下知道的，这次旱灾，他爹进山打猎再没回来，他娘进去寻人，也没回来，他一个从小被娇惯，啥活儿不干的人根本养不活自己。
原本仗着一张脸还不错，忽悠了村里村长的女儿供养他，但全村逃荒时遇到了胡人抢掠。
他立刻就倒戈相向，因为会胡人的语言，被胡人当成翻译留了下来。
为了表忠心，他自觉地给胡人引路，抄了好几个村子。
再后来为了有话语权，他洗脑了不少被俘虏的百姓当土匪和马前卒，因此越来越被胡人看重。
总之，这就是个从根上就已经烂透了的人，身上罪孽深重，就是死了也得下十八层地狱的混蛋。
要不是他还有用，小灵儿真想直接送他去超度。
去掉这些，小灵儿也捕捉到了一些重要信息。
那就是这些胡人来这里的原因！
这还是赵二明偷偷听到的。
原来丰阳大军在四个月前就已经出现了颓势，因为粮草迟迟未到，十万大军饿着肚子上阵，不管是士气还是战力全部大打折扣，折损了不少人。
能撑到现在，都是几位将领自己凑钱买来的粮食苦苦支撑。
但边关连年干旱，粮食本就短缺，也不能让百姓们都饿肚子，只能让人去南方采买，但因为路途遥远，还没等到采买粮食的队伍回来，边关便被攻破了。
胡人立刻冲了进来，沿途烧杀抢掠了不少城池。
但最近那些胡人好像收到了消息，说是有援兵赶来，他们为了防止被反攻，提前安排了数十支百人小队驻扎进各种偏僻的村落，等待机会里应外合。
这些胡人之所以来这里，还是听了赵二明的话，知道这里有个山坳比较隐蔽，所以才来的。
晚了几天是因为他们分散抢掠的队伍需要集合，还要把沿途的痕迹清理掉，总而言之，这些人如果不处理的话，大概要在这里驻扎很久了。
这可不行！
小灵儿目前倒是没有多么旺盛的家国情怀，但她看不得这些人草菅人命，更不能让他们危及楚家，所以迅速思考对策。
知道了情况，她没有久留，立刻撤回，连探出去的花花草草都带了回来。
楚老爷子父子四人已经退回刘家，他们聚在刘家的堂屋里，只点了一盏小油灯，灯光有些暗。
三兄弟小声讨论了半天，楚老爷子始终没开口，他在等自家孙女的消息。
直到小灵儿在他怀里动了动，他立刻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