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尘封破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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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大队，周壬还活着！”
虽然老周的伤势，惨不忍睹，但是，知道他犯下了多么不可饶恕的罪行的邢大队他们，也不会对老周投以同情，或是怜悯。
只要老周还活着，能盘问出他这么多年来，经手的、背后的那些名单……老周他现在还不能死。
顾凌晏应该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曾经作为医学生的他，下手虽狠，在剥夺了老周全部的反抗能力的同时，但也处处，给老周留下了一点生机。
医学生，可是对人体脉络，轻伤重伤的界定，最清楚的那一批人。
这么些年，办案经验丰富的邢大队看过的伤者、尸体，那成百上千的数量，足以让他从老周的伤口中，判断出，顾凌晏别样意义上的，“手下留情”。
人类的世界，不是非黑即白。
有些事情，你我观点一致。
对彼此的手段和做法，都心知肚明。
不必明说，让这点不伤大雅的小手脚，被人抓住了话柄……
思及此，邢大队看向了被项翛年扶着的顾凌晏。
寻常人可能还会被顾凌晏的演技，给骗过去，但在邢大队的眼里看来，即便是他身上有伤，但也只是看起来唬人了些，都是些皮肉伤，况且，顾凌晏脚下依旧稳健，全然不见一点力竭虚浮的影子。
至于，对方为什么，装作现在这样，虚弱的样子……
邢大队的视线，转移到了项翛年那满是对顾凌晏的担忧和心疼的脸上，悟了。
他还是有的学啊……
这时，顾凌晏正巧，往邢大队这边，看了过来。
两个喜好类似的男人，对视间，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但是，顾凌晏那双黝黑的眼睛，蕴含着的某种警告和张扬，让邢大队微微眯起了双眼。
在感慨“顾凌晏不当警察真可惜”的同时，邢大队也在暗生警惕，如果，将来，有一日，顾凌晏站到了他们的对立面，成为了警方需要戒备的角色……
那么，邢大队有预感，顾凌晏一定会成为比老周这样阴狠的角色，还要棘手的暴徒。
不过……
“顾先生，你还好吗，血流了这么多……等回去之后我给你炖点猪肝汤，好好补一补……对了，最好也打个疫苗，那电锯虽说是新的，在运转的时候，就把血液都甩出去了，但也不知道锯齿上面有没有携带老周的病毒，我们打个针，稳妥点……”
对方有能够将其悬崖勒马的“缰绳”。
“……活着就行，你们把他抬走，送到医院里去，留着一口能接受盘问的气就行了，对了，记得，千万不要让他一个人待着。”
邢大队低眸，收敛好自己不该出现在工作状态中的情绪，严肃的，对着小苏他们道。
“是！”
至此，村落漏下的最后一条大鱼，老周，也一并，落网。
按照常理，这一趴，应当就这样落下帷幕。
但是，等一等。
“等等！刚才我醒过来，听到老周说，带我来这里，是要活埋了我……他为什么一定要要走到这里动手呢？”
项翛年这话一出，准备收队，踏上归程的邢大队他们，脚下顿时停住了。
“对，我们都忙昏了头了，想着之后可以盘问，总能从老周的嘴里撬出点什么来……现在如果这里有发现的话，也能在办案的时候，节省很多时间……”
“但是，邢大队，老周现在意识已经昏迷了……”
“不急，你们带着他，先去医院，保住他一口气，我们在这里，先自行查看一番。”
从他们到山庄开始，白天到黑夜，邢大队自己，包括他的几位同事，除了必要的最低限度的睡眠时间以外，一直都在忙忙碌碌的，没好好休息过。
再加上，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大火，救火、疏散人群、协助消防员进行灭火……杂七杂八的事情，忙的他们一刻都没有停歇过，还有，刚才在下山的路上，他们体力的消耗……
所有的事情，加起来，他们这些便衣，虽说受过专业的训练，但他们也是人，不是铁打的，精神上，到底是有些扛不住了。
行事上，有些许可以容错的疏漏，也不可避免。
邢大队简单将队伍分成了两队，一队，扛着失去意识但性命大抵上是无忧的老周，先去医院，而剩下的一队，就跟着他，原地排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安安，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呢……”
抱着安安疯狂撸毛、蹭蹭毛绒绒能量的顾少虞，终于是，把安安放下了地面。
“安安啊，你闻闻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或者是你不喜欢的东西？”
顾少虞尝试着同安安进行对话，让安安临时扮演警犬一职位。
有那么稍微的、亿点点的、间歇性恐高的安安，还没在地面上站稳，就云里雾里的，接收到了顾少虞的“强狗所难”的要求。
刚才，安安是眼睁睁的，看着项翛年这个它自认的主人，被老周掳走了，在护主不力和懊悔歉疚的双重加持下，安安在顾凌晏背上指路的时候，那点恐高的毛病，还是可以克服的。
但顾少虞这样没来由的，把安安抱离地面，犯恐高的安安，自然是不会给顾少虞什么好脸色看。
“汪呜？”
安安歪着脑袋，装作听不懂顾少虞说的话的样子。
“……额，那玫玫呢，你有在附近闻到什么不对劲的味道吗？”
见安安满脸疑惑，顾少虞只会觉得，安安是没能理解到他的意思，觉得他自己难为安安了，不会考虑到安安还有故意不配合的可能。
然后，顾少虞又把问题，抛给了在项翛年的玩偶睡衣兜里，安然缩着，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的玫玫。
“喵？”
旁观的众人：“……”病急乱投医啊你。
在顾少虞开口询问安安和玫玫的时候，邢大队他们，其实是抱着期待的，但眼下，安安和玫玫的反应，还是让他们的希望，落了空。
可是，万物有灵。
也或许是感受到了项翛年他们的失落，又或许是独属于猫狗之间的竞争心，在所有人都决定，只凭借人力寻找的时候，安安和玫玫，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