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树下的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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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见她笑眯眯地，道：
“笑什么？”
红绫头埋在枕头里，小声说：
“可以继续跟在少主身边，真好。”
“开心就好。”
红绫看萧云也有些乏了，本来不想再说话。
可一想附近还有个陈路，还是开口。
“小姐。”
“嗯？”
“我们真要和陈路一起生活吗？他煞气那么重，想来气运也很糟糕，就怕呆久了，咱们也会受影响。”
萧云闭上双眼，缓缓道：
“害怕你可以回家去。”
“红绫不要。” 红绫嘟嘴道，“小姐别再赶我走了。”
“傻丫头。”萧云继续说：
“陈路的煞气极重，可他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收束于身，气不外泄，对他人并无大碍。”
“关键是他自己，我看他有心与天相争，却也想不出他要如何搏命。”
红绫忽然想到什么，说：
“小姐的结界之内，可隔空观人，搜查一切，也不知陈路此时是否是在用功？不妨看看。”
她这么一说，萧云也挺好奇。
手指带光在空中滑动，结成一面圆形区域。
当中生出图像，正对着陈路的树屋。
紧接着，萧云向后拉动。
视角慢慢推进，从屋外融入。
然而进入后，屋里已经熄灯，一片漆黑。
“会不会已经睡觉了？”红绫问。
萧云转移视角，前往床边。
不想床上竟也空无一人。
被子叠得好好的，根本就没翻动过。
“他不在？”
两女糊涂了，在萧云的结界里，任何人试图进出她都会知道，陈路的气息依旧从榕树传来，不曾移动。
那人怎么会凭空消失？
萧云在屋内巡视，见一切并无异常。
略微思忖。
犹记得当时踏足屋内，似乎察觉树腹有异，但未曾细想。
于是挥动法诀，将视角从地板直透向下。
果不其然，视野融入地面，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条深渊般的通道。
旁边附着铁梯。
终点处闪动红光。
她料想过陈路的树屋并不简单，想不到竟然从树顶向下开了条密道，直通地底。
以这棵几百年榕树的灵气和树屋掩人耳目。
若非有心探查，多半会被表面所欺。
在顺着密道落下，抵达光的终点后。
视野豁然开朗。
萧云和红绫看到了种种看不懂的工具器械。
琉璃瓶子里装着各色的“水。”
上面也是歪七扭八的符号，完全看不懂意思。
造型各异的铁架，还有奇怪的管路，机关。
各类兵器。
他今日用过的手甲，旗，火枪，均能看到原型制品。
而陈路，身上穿着白色大褂，正对着几个琉璃瓶子“添油加醋”，往里增添药水。
然后凑近仔细观察。
红绫问：“小姐，你能看懂他在做什么吗？”
“我希望能懂。”
萧云说：“从我第一次见他，他就一直在做这些让人看不懂的事，但总能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他同样从天外而来，就必定拥有我们无法理解的想法和见识。”
红绫想起陈路以凡人之躯，硬是打垮了食夜魔君。
可想而知他琢磨的事物复杂又危险。
那些法宝，原以为是从哪个高人手中得来的。
现在能完全确定，出自陈路独家制作。
如此看来，他还真是有一双巧夺天工的妙手。
密室内的陈路，没有发现自己被人窥视。
一心扑在研究上。
刚刚得来的六合罡气，他理解了运行路数，就没有再去翻阅。
埋头去探索法力的提炼方式。
陈路搭建着一条条特殊管路，把自己做的阀门连接在重要的部位。
内心整理这些年来自己的探索心得。
“修仙者所得的法力，从自然而来。”
“一套套修炼方法，实际上是为了将这些自然之气，炼成属于自己的能量。”
“这个过程，就像是萃取提纯，通过不同的功法，就有不同的提纯效果。”
“修炼系统成型后，法力将自动凝练补全。”
“我的灵脉灵根虽然被毁，但是丹田完好。”
“而修炼法力，谁说一定要在体内进行？”
“如果我搭设外部线路，通过特制阀板开合，控制自然之气的流向，以周天运行的方法循环。”
“配合我的丹田，进行共鸣往复，在这个过程中提炼。”
“这样一来，我只需要在这里坐着，躺着，就算是睡觉，也会源源不断地制造法力。”
陈路把面前一个相互交错纵横，几乎像是人体血管一般的巨大管网搭建完成。
已经累的满头大汗。
然后，他躺在管网之下，把几根用金线连接的银针对准自己丹田的各个穴位刺下。
再启动管网。
这管网除了以银针连接他的丹田，还通过树根，连接这棵大榕树。
树屋之外，榕树的叶浪轻轻翻动，庞大的自然之气慢慢汇聚起来，通过树根，可以看见淡淡的光在网中四处流窜。
恍若盛开的灿烂花朵。
陈路聚精会神地观察灵气的走向。
继续在心中默念：
“修仙者炼气，运行期间无法杜绝流失。”
“所以炼气是件长而缓慢的过程。”
“六合罡气更是其中的典型，本来能成为上流功法。”
“但它其中由于过度大开大合，只图阳刚之气，没有行气的分寸和拿捏，最后威力才不过尔尔。”
陈路看着那些气，通过自己改良过的路线在网中循环。
立刻拉杆启动了自己身下的一块阵法。
以大地之气催动。
金色的光笼罩了密室，那些光在阵法的影响下，越积越多，很好地保留控制起来。
最终顺着金丝，流进丹田之中。
一股温热的力量开始滋养陈路的身体。
虽无法顺着灵脉透骨而入，达到身体内核，却可以流淌在血管中滋养肌体。
仿佛置身温泉般舒服。
“呼……”
陈路浑身瘫软，口中吐出热气。
“好，开始分离杂质。”
他没敢停留，想着内功口诀，把涌进的力量再次反馈回管网之内，改变阀板开关，循环凝练。
一直看着的萧云笑了笑，“我明白了。”
红绫还是没搞懂，“小姐，他这是在做什么？”
萧云笑意更浓，但没有多说，撤掉画面后，打了个哈欠说：
“夜了，睡吧。”
“小姐，你还没说呢。”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红绫被卖了关子，又不敢追问，只得哦了一声，依偎着少主睡去。
陈路受到法力的灌注，浑身发烫。
然后再度改变循环路径。
修改了六合罡气的心法，用缓慢而又轻柔的方式，慢慢运化并沉入丹田。
感受体内的力量在堆积，陈路晕晕乎乎地，想起了很多事。
八荒起灵之阵旁，所有修仙者和穿越者的冷眼。
妖怪的追杀和嘲笑。
一个人被煞气折磨得快死的时候，心里的孤单和绝望。
清玄门人的鄙视。
陈路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这些年，太累了。
等我醒来，就看看我们谁是被诅咒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