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婢女红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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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领了弟子令，向着后门的位置寻去。
清玄门门派不大，占地却广。
估计是山高皇帝远，便学人家扩充地盘，把场面做足。
刚才观一门上下，尽是鼠辈。
连那掌门也是修为平平，毫无建树。
想来也不知自己门下养出了怎样的怪物。
还将那看门弟子视如草芥，目光何其短浅。
萧云到了后门，见一对腐朽的门扇大开，门边并无守卫。
提着裙子向台阶下走了几步。
说来这门内乌烟瘴气，后门的风景倒是心旷神怡。
树木繁茂，无数光柱从叶缝坠下。
清风凉爽，还有鸟语花香。
萧云见过无数壮丽的风景，这简单一隅，反而别有一番风味。
据管值处的人说，唯一的后门弟子就住在后门附近的一棵古榕树上。
他搭了间树屋，平常从不和门内弟子一起吃饭。
性格孤僻，少有人缘，妥妥的怪人一个。
萧云找到了那棵足有数人环抱粗的大树。
用神识简单扫过，的确发现有一间树屋。
只不过无人存在。
萧云有心探看，便飞上榕树，进到树屋内部。
不得不说，这榕树巨大，在这顶上搭建的树屋也是难得的宽敞。
只不过内部的装饰，她有些看不懂。
和平常仙家浓墨重彩的书香环境，亦或者是百姓农家都不同。
这树屋内放着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
有个很大的球，被铁架托着，还能自由滚动。
上面画着地名和边界范围。
应该是地图。
窗边有个像拐又不像拐的铁疙瘩。
上边有个钩，尾部还有火绳。
萧云见多识广，貌似在民间见过一些来中土的异国人佩戴过这玩意儿，是叫……
火枪吗？
说起来之前好像见过那家伙用过一把小号的。
这把大的貌似没做好，里头有些部位还空着。
除此之外，还有钟表。
一些造型怪异的家具，坐着特别舒服。
墙角有熄火的熔炉，药罐丹鼎。
澡盆上面有个神似莲蓬的玩意儿，萧云鼓捣了一下的，发现没用法术的情况下，居然有热水流出来。
着实新鲜。
除此之外，床边有个书架。
上面还有一些写着奇特符号的纸张。
另有一大堆她看不懂的东西。
萧云在屋里参观了好一会儿，玄青子突然在门口道：
“前辈，玄青子求见。”
“进。”
玄青子抱着拂尘走了进来，也是头一次到后门的这个树屋，虽然看不明白，可那无关紧要。
对着头也不回的萧云恭敬道：
“不知前辈屈尊到此，可有见教？还请明示，晚辈不才，也可帮前辈打点一二。”
萧云翻着自己看不懂的书，道：
“轮不到你来打点，以后，叫你们的人离后门远些，我不想看到有谁来打扰我们。”
“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在你的弟子面前，我还会把面子给你留着。”
“明白，明白……”
玄青子陪着老脸笑道：“晚辈自会约束门人，少生事端，前辈若有驱策，老朽必定尽绵薄之力，为前辈周全。”
“不过，不知前辈出自何门何派？老朽管束弟子时，也好令其有所感念，知晓进退。”
萧云往桌上丢了一本书，差点把玄青子吓出屎来。
以为萧云生气了，嘴巴哆嗦着说：
“请前辈息怒。”
萧云道：“你们会知道的，玄青子掌门是个聪明人，在这种地方韬光养晦，几乎在江湖上无声无息，今后若好生管理，离腾达之日当是不远。”
玄青子听明白了，感恩戴德地拜下道：
“晚辈明白，今日之事，绝不会泄露半句，若有任何风声泄露，晚辈必以死谢罪。”
“下去吧。”
“晚辈告退。”
玄青子刚要退下，萧云却是又叫住了他。
“等等。”
“前辈有何吩咐？”
“这树屋的主人何在，我到此报到，怎不见踪影？”
玄青子作为掌门，当然不会对一个看门弟子留意。
便叫管值处的弟子过来。
弟子这才想起，今天看门弟子陈路休沐一日。
应该是下山去了。
去向不明。
萧云点了点头，玄青子便与那弟子一同退下。
没过多久，萧云察觉到屋外有异动，虽然屏息静气，但依然逃不过她的探查。
对方虽有窥视，但并无杀气。
那种视线，萧云非常熟悉，便传音道：
“别躲着了，进来吧。”
只见一道火红的身影自空中飘来，轻灵落在屋外，二话不说就是跪地叩拜。
“奴婢见过少主。”
来人一身异域红装，是个看着十六七岁的少女。
皮肤雪白，鼻梁较高，一双大眼睛，看着娇俏可爱。
她一见面，就双眸湿润，一副心痛的样子。
而那头的萧云发现把书架弄得有点乱，怕陈路会生气，赶紧把书归于原位，回了句：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回家去吗？”
少女忍着泪道：“奴婢没有家，少主在的地方就是奴婢的家，现在虽然少主被羽族除名驱逐，但奴婢还是愿意伺候少主。”
她泪眼汪汪的样子，让萧云有些为难，叹气道：
“我现在不是什么少主，只是个“误入歧途”的女人，你跟着我，除了麻烦，什么都不会得到，这又是何苦？”
少女泣道：“奴婢不怕什么麻烦，少主就是奴婢的家人，哪怕是粉身碎骨，魂贬九幽，红绫也不惧。”
自称红绫的女孩虽然年轻，但生来一股倔劲。
很多时候萧云都拿她没办法。
且她跟着自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萧云自是比旁人要优待几分。
昔日赶走过一回，她尚且寻来。
若是故技重施，怕是没什么效果。
萧云无奈摇头，秀手一挥，以法术托起她的身子，道：
“既如此，你便跟着我吧，我们以后对外的身份，便是小姐丫鬟，你称呼上记得留心。”
红绫喜上眉梢，笑着抹掉眼泪，开心地说：“谢少主！”
萧云回了个眼色，红绫这才有些垂头丧气地说：
“谢小姐……”
红绫看萧云对这树屋这么上心，还特意上山拜师，这木屋的主人，应该就是让少主“误入歧途”的原因了。
闹到和羽族决裂，被放逐。
失去一切荣耀和权力。
她在一边守着萧云，忍不住问：
“小……小姐……”
“何事？”
“方才奴婢也听到了你和玄青子的对话，这陈路，就是小姐在涅盘之际，让您失了方寸，选择变成女人的原因吗？”
萧云忽的顿住，脑海闪过自己几年前，在人生重大抉择上的“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