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木已成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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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罗的脑子轰隆一声，呼吸骤停，猛地开始大喘气，但是很快平复下来。
砚罗安慰自己，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他走出房间，走进姐妹三人的房间。
靠着门瘫软在地上，静静的看着床上还在睡梦中的姐妹三人。
回忆起过去。
七岁那年，父母出差，返程途中出了车祸，砚罗和砚黎就跟着爷爷生活，本来日子就这么平淡无比的过着，可是九岁那年，爷爷还是在长期的过劳下离开了姐弟俩。
比自己大六岁，但才十五岁的姐姐背负起照顾弟弟的重任，这其中的心酸只有姐弟俩才知道。
直到砚罗十六岁时，在机缘巧合之下，加入了龙夏猎鬼队，在前辈们的带领下，他不断杀鬼赚钱，让二十二岁就进入龙夏科研所的姐姐轻松不少。
但他杀鬼的本事却始终没向姐姐透露半分，他只告诉姐姐是写小说赚的。
砚黎虽然心中有疑惑，但是她相信弟弟不会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的。
十八岁时，那年年初姐姐说自己有男朋友了，是可以托付的人，准备和他结婚。
砚罗将调查的结果告诉姐姐，姐姐说她不在乎，她爱的是屠易这个人，爱屋及乌，她也很喜欢屠易的两个女儿。
出嫁的那个晚上，砚黎穿上传统的红色嫁衣，头上戴着黄金发饰，简直美极了。姐弟俩合影的照片至今保存在砚罗的手机相册中。
屠伊儿出生在那年的中旬，恰好是6月1日。
砚罗接过小外甥女抱在怀里，小小的生命很有分量，他第一次感叹生命的神奇，大外甥女和二外甥女在砚罗的两旁看着刚刚出生的妹妹。
屠易拿出手机，给四人拍下第一张合照。
未来还有更多更多的合照。
清晨，太阳缓缓升起，一抹微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进入屋里，照射到砚罗的脸上。
屠洛雪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睡在外侧的她转身看见了房门旁边坐在地上的砚罗。
她看着砚罗双眼布满血丝，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但还是轻轻起身，然后坐在砚罗身旁，握住砚罗的手。
柔声问道：“你怎么了？”
“怎么坐在这？”
“一晚上没睡吗？”
砚罗拉起她走出房间，来到楼下，握着她的手，郑重说道：“雪儿，我接下来要说的，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见屠洛雪点头，砚罗接着说道：“你爸妈出事了，说是飞机坠毁了。”
“咚——”
一旁忽然传来东西掉到地板的声音。
砚罗二人转过头，是屠可可。
屠可可跪坐在地上，开始掩面哭泣，但是她捂着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
妹妹还在熟睡中。
屠洛雪流着泪，抱着屠可可一起啜泣着。
“姐，爸妈他们……”
屠洛雪抱着屠可可的头，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背，说道：“没，没事的，结果还没出来，说不定还有生还的可能。”
“一定会没事的。”
可说这话的屠洛雪无助的看着砚罗。
砚罗走到二女身旁，紧紧的抱住二人，说道：“会没事的，我们要镇定，就算出事了，也不能让伊儿知道，要瞒住她，她还小。”
二女边哭边点着头。
早上八点，早间新闻做出报道，以飞机的坠毁程度以及对周围的搜寻，已然断定了屠易夫妇死亡的事实，而飞机上的黑匣子仍在破解中，飞机为何会坠毁还在调查。
听到这个消息时，屠可可控制不住，差点昏厥过去。
屠洛雪也是呆愣在原地。
砚罗将屠可可扶着坐下后，失态的拿出香烟点着了，猛吸一口却被呛到，剧烈咳嗽起来。
“舅舅，你怎么又抽烟，被呛到了吧！”
屠伊儿走下楼，正好看到砚罗咳嗽的样子，小脸上浮现出生气的样子。
砚罗干笑几声，掐灭了烟，走到卫生间洗了洗手，然后回来抱起屠伊儿，道歉道：“对不起哦，舅舅不应该在家里抽烟的。”
屠伊儿小手抚上砚罗的头上，轻轻地摸摸，道：“舅舅好乖，知道认错。”
屠洛雪和屠可可赶忙调整情绪，噗嗤笑出声来。
将外甥女放下，砚罗调整好状态，系上围裙，指挥着三女去洗漱，然后自己走进厨房做早饭。
姐姐，放心吧。
孩子们有我。
上午八点，屠易的父母，屠刑和沈玉岚来到了家中。
六十一岁的沈玉岚抱着三个孙女痛哭起来。
丈夫屠刑没有哭，但眼眶红红的，六十三岁的他本就长出些许白发，现在儿子儿媳出了意外，让这个在商界叱咤风云，威严无比的老人一夜白头。
屠伊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奶奶的眼泪和姐姐们今早的异常还是让她察觉到了什么。
她疑惑的开口问道：“奶奶，爸爸妈妈怎么了吗？”
砚罗暗道不好，但是却没什么办法，这孩子太聪明了，死亡这个概念她又怎么会不懂呢？
大家都愣住了，不知怎么回答。
砚罗蹲下，与屠伊儿对视，郑重说道：“伊儿，爸爸妈妈飞机失事了，可能，可能回不来了。”
屠伊儿先是一愣，随后眼泪开始止不住的掉，失声痛哭起来。
沈玉岚抱着小孙女，已然哭成泪人。
上午九点，龙夏科研所所长郑国安来到家里。
他与屠刑是老同学，两个人从初中时就认识了，一个是学霸，一个是校霸，是他们那一届最极端也是最成功的两个存在。
他带来了黑匣子破译出的信息，寻常破损不大的黑匣子解读最快也要几天。
专机上的黑匣子破损不大，高层迫切想知道真相，所以破译速度大大加快了。
飞机是因为飞鸟群卷进了两边的引擎中，从而导致引擎故障引发坠机。
但事实真是如此吗？砚罗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上午十点。
屠洛雪屠可可带着妹妹去楼上，安抚她睡会，而楼下的人们却是越来越多。
屠刑压下心中悲伤，与妻子同后续赶来的亲戚们筹备起丧礼。
砚罗身为后辈，只是默默在一旁听，有什么需要，他会第一时间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