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闲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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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全息指路，数小时后，抵达中枢大殿，七老相迎，一同还有高挑俏丽娃娃脸的肖玲
入殿，七十多名老头老太，围坐正中心一桌，曾经的十层境元老集团，如今一个个就差半脚迈棺材了
三百名七层以上的高层异人，在长桌外围肃穆就位，有些人不曾见过这个传奇后生晚辈，好奇望着北墨
淼老太，布椰华，海洛，苍松，四个天网副组长也在，起身行组长礼。
北母感激四人的帮助，亲自授法，授予进化认知，并给予异植尸核，甚至是营养液，让四人成功步入一阶十层境
海洛这个天资较差，原本北墨识他之时，才八层境，现在也被庞大资源堆起来了
四人原本就听命于北墨这个天网代组长，现在对北系更是感恩戴德
意外的是，关九擎也在，相较于那些老不死，他就年轻多了，坐在中心议桌上，显得那么不自在
因为他是散人头头，关山，关盟的老大，被伊母抓住后，现在头上冠上北系的影子
北墨出现的消息传出后，他也被联盟勒令前来，还不得不来
北墨留意了一下这个关盟主，善意点头，关九擎顿时连连点头回应
七老上坐，北墨，肖玲侧位，以往面对四大元老，北墨还是收敛起来，但这一次，他显得十分从容不迫
七老也发现了这一点，都皆察觉到，北墨炁道突破二阶了，磅礴的炁海空间气息是藏不住的
本伽和威利两人眯了眯眼，他们可不是民钱三人可比，都查觉了北墨身上不同寻常之处，居然有一种令他们都心悸的感觉
这种感觉，连异天盟进化二阶多年的蔷莉主神都给不了他们，可是，眼前年轻人，才突破二阶多久，就有这种危险的气息
“小子，挺猛啊，勃莱那老东西，想打，我都得掂量一下，你直接就带人打上门了，气得那老东西跑到极北跟我们拼了一命”中阳佬打趣
北墨嘴角抽了抽，回想泰鬼佛一战，勃莱的恐怖可还粒粒在目呢
根本不给他取巧的机会，火箭弹徒手捏爆，导弹连扔出的机会都没有
五个二阶，连给他拔腿毛的伤害都打不出，差点被团灭，要不是伊亭在，他们都活不成
“鲜于乌，小九歌呢？还有那个周鹏和那个白精灵小女娃呢？”威利老人关切，这五个，代表的是母星二阶异人的未来。
他怕这五人折在那勃莱老鬼手里
若说二阶，北母，月母，伊母，虽都是二阶异人，但在四上元老眼中，还不能代表未来
杀伐与天资，才能代表未来与异天盟抗争的资格。
北墨，鲜于乌，蔡九歌，伊亭，周鹏这种才行
北墨知道这只老蝙蝠在担忧什么，淡笑道：“放心威利元老，他们都没事”
“嘿嘿，那就好那就好，这下威利爷爷就放心了”威利立刻收起肃然，咧出仅剩两颗黄牙，开心得手舞足蹈
久不出声的衡佬，垂垂老矣的老迈模样，北墨叹息，这老人家让他又敬又不该怎么说
一心天下苍生，但又冷漠到几乎没有人性
彻底进化二阶，北墨也看出了衡佬的强大，还有为何如此苍迈
衡佬炁海不稳，被一股他所熟悉的可怕尸炁侵蚀，没错，是勃莱重伤了衡佬
不止于此，衡佬的生机几乎在尽灭的边缘，曾经杀上异天盟，流干了血液，透支了本源，不老才怪。
若不是他当初送出的二阶尸核，让衡佬又‘突破’了一层，估计，现在这个老人不在人世了都有可能
北墨激发储界，自空间中移出数十瓶营养液，源炁托着摆到衡佬桌前
衡佬皱褶的眼皮一动，浑浊眼睛盯着眼前的琉璃小瓶，不用北墨讲，在场的异人，都感受到空气中的生物能量
“好东西！”中阳佬并不喜做作，快人快语
衡佬颤巍巍打开一瓶，直接饮下，众人屏气凝神看着，却没看出什么来
只有当事人衡佬知道，这一口下去，爆发出的生物能量，直灌他干枯老迈的身躯，若量够多，恢复不了实力，恢复一些老迈还是行的，兴许，多活几年，也不是不行
重伤这么多年，没人知道他每分每秒要经受多大的痛楚，刚刚这一口，让他体会到了这么多年来，早已忘却的轻松
老迈颤巍的枯手伸出，一瓶一瓶打开饮下，在座的人，亲眼看到衡佬发生着微妙变成
干枯如同干尸的模样，肉眼能见的出现了一丝丝饱和，浑浊的双目，出现了一丝清澈
这倒不是多大变化，真正的变化，是衡佬感受到躯体生机的重燃，多年伤势的痛苦快速减轻
这种轻松有力，让衡佬古井无波的心有了波动
二十年，有了这次的恢复，又有了二十年守护天下苍生的时间，衡佬难以抚平心绪
北墨双目金焰一闪，洞兮衡佬炁海，炁海空间不稳，被尸炁笼罩，其躯被尸炁扎根侵蚀，这得承受多大痛苦折磨？
别人不知道，他两次身中尸毒，深有体会，心中默叹，这老人得有多大的毅力，才能撑这每分每秒不停止的侵蚀之痛？
一撑就是百多年，换作他，也不见得真的做得到，兴许早就自溢或尸化成怪物
“小北，谢谢”衡佬诚挚感激
北墨可不敢当，赶忙道：“衡佬，若把您的伤全治好，你有没有信心，战胜扎入炁海的尸毒？”
突然被这么一问，衡佬思索起来，中阳佬却眼神一亮，如果真能治好衡佬的伤，兴许老伙计，就真能熬过去呢？
“也许吧”衡佬并没有直接给出肯定答复，说明，他自己的信心也不足
“小北，你真能治好青衡？”威利老人急切
“那你给他治了先，炁海搞不定也无所谓，勃莱不也搞不定他的青天变，扯平了”
青天变？北墨想到与勃莱战斗时，只要勃莱动真格，其身上就裂出如同镜面的青色耀光，限制了其实力，这是衡佬留给它的？
如果是，那衡佬当年到底是何等境界？
反正绝对不可能是现在所看到的二阶七层
“小玲，北系驻地的手术仓要是装好，你便接衡佬过去”
“好”
深知营养液好处，衡佬忍不住问“小北，你那种奇水还有吗？需要什么东西跟你置换？”
“不用的衡佬，我会给你足够恢复的量。”北墨洒然道
“老朽的意思是，想大量置换一些，给这些老人，他们有了这奇水，可恢复二十年生机，兴许未来，能突破二阶，也说不定……”
额，原来是自己误会了，这老人家原来不是为自身求取，说到底，还是为了苍生
北墨心中一叹，“衡佬，在座诸位前辈守护天下多载，如今年事已高，作为小辈，我自然要奉献一些东西回报诸位长者”
“所以，在座长者，小子赠予每人五十瓶营养液”
“真的？”衡佬激动不敢相信
北墨点头，心道，九牛一毛，一瓶五克，北庭说这东西是按吨产的，送这么点，聊表心意，已经很抠门了好吧
再说，你们这些老东西，有什么能跟我换的？
钞票？我有五方集团
军火？我有一整条超级生产线
进化认知？我有总成芯片加算力系统，你们时刻被我们搜集数据，那点认知，早被算得八九不离十了
怎么也想不起，母星上这些异人能拿出点什么是能打动他的。
没有迟疑，北墨张手，指上戒指出现波动，掌前裂开空间裂缝，源炁托动密密麻麻的玻璃瓶出来
玄灵青华聚成炁丝，分化数千道，直接给在场所有人都分配上营养液
这一手分神控炁术，让在座诸多老东西心中一凛，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知道北墨此举是在威慑众人，不过也都不在乎，反而因为得到这神奇的异水，感到十分高兴
北墨出手如此阔绰，中阳佬狐疑，眼神在手中小瓶子和北墨脸上来回扫视
心里犯起嘀咕，他知道北墨富有，但手下那么多人马要养，绝对是要精打细算的
转念一想，中阳佬嘴角勾起，顿明这种奇水，这小子绝对不少，心底开始盘算怎么从北墨身上多抠点出来
“小北啊，老朽年事已高，恐时日无多，你说，若老朽不在了，谁来牵制异天盟的主神？”
衡佬出声，一语双关，中阳佬震惊，还得是你这老头脸皮厚啊
“我”北墨不假思索，直接就应声，精明如他，一时之间也没听出老人家话中的深意
肖玲噗嗤一声，低下小脸使劲憋着
“哦？小北还是心系天下，当仁不让，我等这些老不死的，也算放心了”
衡佬露出欣慰神色，轻轻点头‘赞许’
中阳佬面色古怪，威利老人低下老脸玩弄起指甲，本伽老人老脸通红，别过头看着大殿之上的吊灯
民钱佬，仇千，凰晋三人讪讪笑着，眼神飘忽
看着在场诸多老不死异样的神色，北墨一时间也奇怪嘀咕，难道是自己回答太直接，太自信了？
想想也对，刚被勃莱抽了脸，现在喊这么大声，显得有点大言不惭了
“这，呵呵，各位前辈，不止我，还有鲜于老鬼，九歌他们。”北墨感觉臊的慌，赶忙补充了一下
“噗嗤”低着小脸的肖玲莫名其妙又发出憋笑声
“额？”
什么，难道不够？信不信老子现在挥军南下？北墨不忿，这些该死的老东西，不知道哥的实力！
“小北啊，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
“放心吧衡佬，我五大高手，九旗八十一将！”
“小北啊，人多力量大……”
“我麾下大军，是善战之师！”
衡佬：“……”
北墨：“( ?? ?)”
“好了！”中阳佬看不下去打断道：“小北，民钱他们在你的帮助下，突破了二阶，我们的意思是，这些老人，寿限将至，我们想向你求取良方…”
“嗯？”北墨顺着中阳佬指向的方向看去，看到在座一个个满眼希冀的老不死
原来拐弯抹角，是想说这个！
当老子的异植真的多到不用钱？
那可是他们拼命换来的，这些老东西对母星有守护之功，不代表这份功劳由我来买单！
北墨收敛神色，拇指搓着中指上的戒指，没有回应，意思很明显
众老不死眼神从希冀到失望，到叹息，低下了老脸，苦涩揺头
当然，也有眼神阴郁，暗自闷哼的人
如果不是北系太可怕，兴许，他们已经开抢了
北墨并不在乎，不过是一帮老不死的，寿限到了关他鸟事，送出的营养液，已经算很给面子了
“小友，关乎天下苍生之安危，岂能自私，还是将破阶奇物奉献天下，才不落后人口舌”
姓迟的元老低沉出声
其他元老，有的深以为然，当然，更多的是羞愧难当
这种话，太过冠冕堂皇了，以苍生为大义，进行道德绑架，是个人都知道无耻，可若是被问话的人一个答不好，便会落下不好的名声
北墨斜眼看去，不屑讥讽“姓迟的，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刚拿了我的东西，就反咬人一口，你确实大义！”
呃？
“你！”迟老鬼脸色涨红，却被衡佬深意的眼神制住
北墨饶有兴致瞥了其一眼，被衡佬唤回头：“小北，记不记得，不久前，老夫赠你拘罗尺？”
北墨心里一动，默认点头
“拘罗尺乃天外之物，老夫当时不求回报，今日，厚颜求取几贴良药，你觉着，拘罗尺价高几何？”
衡佬已经彻底放下了老脸相求，北墨十分为难，一方面，异植虽多，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养成二阶
另一方面，又不忍拒绝这个老人家，数次启唇，面对衡佬期盼的眼神，思绪顿然，不知该当如何
肖玲眼见情郎为难，昂起小脸，“衡爷爷”
众人视线转移看向俏丽可人的肖玲，对比看向北墨的神情，在座众多老不死，对肖玲这个女娃儿，眼神可就柔和多了，连迟老鬼都柔和了一些
“女娃，你讲”秀老妪和谒示意
“好的秀奶奶，我们北系的异植，确实很多”
闻言，北墨眼睛瞪大，心里刚要怒骂败家娘们，便听肖玲又道：
“可是年份能到万载的，闲余仅剩十份，这其中三份，北哥为了抗击异天盟，便托付给了民爷爷，仇爷爷，凰爷爷”
“闲余的七份，乃激励大军之用，谁立不世战功，便有德居之，我们不能动之，否则恐军心不稳！”
嘶！
在座闻言倒吸口凉气，九旗大军，不下十万，这要是动了他们的蛋糕，众人不敢轻易想其后果
民钱，仇千，凰晋三人得知自己的机缘，竟然当初，初识北墨之时，北墨以苍生为首要，才给了他们这等机缘，顿时心中五味杂陈。
本就感激，现在更加难以陈述这份感念了
北墨心里啊着嘴，这小玲子，什么时候这么能编瞎话了？
小脸蛋上表情还那么郑重？
再看四大 上元老 的凝重表情，这是信了？
其实，肖玲话中，稍带闲余二字，这才是其取信于人的高明之处
闲余？什么意思？
是已经用过了，还剩下七份？
还是，分配好了，剩下七份？
不管用过了，还是分配好了，这都是众人无法期许的了
为何？
因为用过了，证明没了，没什么可说的。
若是分配好了，证明是北系一众高层的份额。谁敢惦记北系高层的份额？这是要决裂的节奏。
所以，在座的，也便都不得不信。
毕竟破阶奇物在他们眼里，再多，也不可能烂大街。
“唉！”忽然，椅子移动声响起，迟老鬼惭愧起身抱拳：“小北，是老夫着相了，老夫起了贪念，却不想你这小娃是真大义之士。”
“唉！老夫替民钱他们仨，替天下人对你的无私举动，表示感激！”
额？北墨嘴角抽搐，这咋还道歉上了？
“小北，老夫，真的感谢你，无以为报……”民钱佬急忙起身，激动得唇口哆嗦
北墨看向肖玲，只见肖玲挑挑柳眉，得意嗔了一眼
忽见一帮老人家在那自我批判，北墨于心不忍，刚要说什么，肖玲抢先道：
“咳！各位老爷爷老奶奶，破阶异植，万株万年，才够其功效，我们虽闲余只此七份，但是！”
众老鬼闻声当场静止，竖起耳朵
肖玲掰起手指头：
“伊亭是自行突破二阶的，其名下尚余二份异植，我跟她是过命的小姐妹，我尽量帮各位前辈谈谈”
“周鹏入我北系时，便已是二阶异人，其名下一份，也是闲置，周鹏是北哥手下第一打手，北哥开口，应该是没问题…”
“小恩小孟天赋异禀，应该无需备二份，北母已经做主，让两兄弟各分出一份，用于感激淼奶奶，布椰华前辈。”
“而海洛前辈，关九擎前辈的份额，我家齐姨做主，已经内定了二份，表示感激二位之前对北系遇难的支援。”
“哦，齐姨是月华姐的母亲，你们见过。”
肖玲边一本正经掰着小手指清点，还边补充。
在北墨眼里，这妮子明显是在安排自己人上位的同时，还让人感觉十分合理。
甚至把众老鬼感动得一塌糊涂，就羞喊她小姑奶奶了。
肃思淼，布棋华，海洛，三个天网副组长边激动边热泪盈眶，连连欣慰点头，感慨老来还得福，太值了
而关九擎以为听错了，待听清时，那叫一个意气风发，红光满面，哈着脸朝左临右座勾肩搭背，道出同喜同喜
苍松傻眼，这咋没我的事？小小失落了一把，很快便听到自己的名字
“苍松前辈，德高望重，大郑哥代掌天网时便称，不惧天下兴衰，有我苍劲松柏！所以，大郑哥突破二阶之日，便已经交待，闲余异植，交于苍松前辈！”
不惧天下兴衰，有我苍劲松柏！
“这，这，这……”粗布麻衣的苍松老人脑海震荡，这十二字，道尽他百多年兢兢业业，坚守本心，一时失态，老泪纵横
在座，连古井无波的衡佬都老目张开。与中阳佬三人互相对视一眼。
之后似失落，又似羡慕看向老泪纵横的苍松
同为苍生守护数百载，他们，却没有得到后人一句如此肯定之赞颂。
反倒是后辈苍松，得此殊荣，苍松幸哉！
这种落差，让很多一心苍生的老不死感到嫉妒
不惧天下兴衰，有我苍劲松柏
这句话，北墨也听郑显圣说过，确实是为苍松而出口，
是郑显圣敬佩苍松不迟辛劳，还坚守本心，所以有感而发，道出苍生之幸。
没想到在这，被小妮子引用了，这不得把老东西感动坏了？
万一太激动，给激动死了咋整？
肖玲眨巴眼睛：“内定除外，还闲余三份异植，若真能争取出来，小玲子便做主，交于四位上元老分配”
“如此，若众位前辈成功踏过玄关，联盟将一次性诞生，八位！二阶异人！”
闻言，衡老浑浊老目顿时锃亮发光，丝毫不理座下诸多失落老人的目光。
至于肖玲话中，有意无意透露出的北系，又多了一个二阶异人，大郑哥！
郑显圣之名，在座的人，那可是如雷贯耳，当时其以最残忍，最狠杀的方式虐杀樱岛余孽数十万人的事迹，如今还历历在目。
如此说来，北系，已经确定是二阶异人的，便有在座的北墨，肖玲二人，还有大陆之上的北母，月母，伊母
已知还有，鲜于，九歌，周鹏，伊亭
这已经是九人，此时，又闻听，确认多了那个狠人后辈郑显圣
十个二阶异人，在座无人再敢打什么小九九，其他人倒是没什么
实在是郑狠毒之名凶威太盛。
北墨观察众人表情，顿时明悟，原来这小妮子提郑哥之名，益在此处啊
岂非说，此次商谈，他这一系，完全就被摘了出来
后面异植如何分配，就交给四大上元老去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