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讨要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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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弓没有回头箭，王铁爪只有硬着头皮接管电梯运行。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师捷也没想好，怎么处理上一任领导的遗留问题。每年卫生局给到医院的新招护士指标也就十来个，而且一半以上是“戴帽”下来的。就是医院一个也不公开招，三十个电梯工，三年也消化不了。
招护校毕业的年轻人当电梯工，当时的确是个亮点，现在却是个大麻烦。见王铁爪不知道天高地厚，师捷也想借机碰碰这个硬钉子。
“电梯女工将划归物业管理”。这则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在全院传开了。物业公司还没上手，这群人就炸了锅了。
今天早上大部分电梯就没开，大批医患滞留在门诊和住院楼大厅。师捷平时就来的早，今天见到这种情况，立即找来总务处长贾明和负责电梯的动力科长常理。常理先把电梯打开，把人员送上去。然后找到分管电梯的班长贾慧。
“又是姓贾的，不会是贾明的妹妹吧”，师捷暗想。但这个时候是谁的妹妹不重要，这些员工为什么没上岗才是他关心的事。
“我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没来，平时到这个点早就开梯了。”“能联系到谁，你这个当班长的也太不敏感了。”师捷生气地说。“就三个人有电话，刚才打过去，都关机了。”师捷感到了事态严重了。看看眼前这三个人，没有能解决问题的。他安排常科长在现场盯着，防止发生事故。贾明和贾慧还想解释几句，师捷实在没兴趣听。
“你马上回办公室，有紧急情况。”电话里传来欧阳玉茹院长急促的声音。师捷转身就往办公楼跑，他知道是什么事，一定和电梯工集体脱岗有关。他脑子飞快地转着，“这件事怎么处理，会有什么后果”？
来到院长办公室，室内外早就被那三十个电梯工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了。他看不到院长，王铁爪、杨树坡带着几个保安在那苦口婆心地劝说她们，但没人理睬他们。面对一群女士，保安也手足无措，连声音都降了八度。
“你们谁牵头，我们来谈，这样闹下去解决不了问题。”师捷的声音依然像打雷似的。全院都知道师捷的厉害，人群迅速安静下来。“你们到会议室。保安撤了吧，去执行其他任务去。”
电梯工三三两两地往会议室走去。欧阳玉茹院长这才透过一口气来，她也想到会议室和师捷一起处理此事。师捷挡住她说：“院长你忙吧，这里有我呢。”欧阳玉茹放心地回到了办公室。
大家七嘴八舌，会议室迅即被她们的声音淹没了。师捷没有马上回应，在那儿静静地听着。过了几分钟，会议室就自动安静下来了。
一个高挑的员工示意大家安静，她大声对师捷说：“我们的事医院打算怎么办，不能一推就完了吧。”
“医院向来说话是算数的，但如果指望聚众搞事情，胁迫医院妥协，那就错了。”师捷先给到希望，后明确立场。都是受过教育的，没人听不懂。
师捷接着说：“医院需要护士，但不需要不守规矩、胡作非为的护士。”大家的眼神马上从愤怒转为和善了。她们清楚，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护士的，如果自己不善良的一面让领导记住了，有可能自己是最先被淘汰的那一个。
师捷看透了她们的心思，趁热打铁地说：“医院考虑在你们中间先挑几个优秀的充实到护士队伍中，希望你们积极表现，本月内将有好消息。”
还没等师捷叫她们去上班，她们就争先恐后地离开了会议室。
师捷在路上已经想好了对策，只是不知道医院当初是怎么答应她们的。
老院长舒梦达上任不到半年就病倒了。他在任期间做了三件事，其中一件就是从护校挑了三十个面貌姣好的学员，主要是增加医院的亮点。第二件是新建了一幢干部楼，现在他就住在那里。第三件事就是个别科室实行承包制，目前医院很多问题都是从这件事上衍生出来的。上任不到半年时间他就住院了，而且看情况是出不来了。
欧阳玉茹和师捷带上水果，来到了干部病房。老院长红光满面的，如果不是在医院见到他，很难看出来这是个病人。护士早就通知他，新院长来看他。他心知肚明，但气势上要像个病人。于是他侧躺在病床上，等着客人。
一番寒暄之后，欧阳玉茹问道：“当初那三十个电梯工医院是怎么答应她们的，现在实习期快到了，该兑现了。”“啊啊，你说这个啊，当时明确地告诉过她们，只有三分之一的人有可能进医院体系。”他喝了口水接着说：“就是这条件也都争破头了，谁不想进人民医院啊。”
师捷听到这儿，心里有数了。
舒院长看样子有很多话要讲，可能生病以后门前冷落马蹄稀的缘故吧。欧阳玉茹和师捷倒也想听一听他的心声。
舒院长像打开的闸门一样，滔滔不绝地讲开了。对两个副院长不满自不必说了，如果当初他们配合他，也不会生病住院，以至于失去了继续工作的能力。
当然她俩最想听的，是对目前医院工作的看法。这也是舒梦达老院长重点要讲的。他不希望从此再也没人来看他了。
“目前你们走的路子是对的，”他顿了顿接着说：“后勤很重要，但从这里着手容易出成果，主要的是不至于伤筋动骨。”“也会触及部分人的利益。”欧阳玉茹说。“但这些人的利益都不是光明磊落的，心里恨，但说不出来。不像我当时一出手就开始医疗改革，哎，这哪是一个医院院长力所能及的。”他越说越气愤，“改了一半就夭折了，我只好病了。”欧阳玉茹听到这里就开始警觉了，隔墙有耳，一旦这些谈话泄露出去，对自己对医院都没什么好处。她只好推脱还有别的事，和师捷一起匆匆离开了。
但这次干部楼之行，收获还是挺大的。师捷对欧阳玉茹说：“我们可以通过考核来确定哪些人可以留下，不过三年时间怎么也消化不了三十个人啊。”
“那就通过考核筛选二十个员工工出来，成绩和群众基础不好的快刀斩乱麻，不能再拖，长痛不如短痛。”
经过这一处理，交给“蓝天物业”的员工就好控制多了，接下来就看王铁爪的本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