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这就是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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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的房间里。
烛光昏暗，摇曳不定，倒映着婆娑的人影。
正中央摆有一盏香炉。
炉中插有3根清香。
安清河跪在屋内最中间，神态虔诚。
香炉后面便是墙壁。
左侧用红纸黑字，贴着一行联，上面写着：晨昏三叩首。
右侧以同样的方式贴着：早晚一炉香。
而香炉上方的中央，还有一段更长的文字：天地水府三官大帝之香位。
“小彩，我准备好了！”
安清河拿起旁边一把刀，对准自己的手掌，直接割了下去。
鲜血流出，啪嗒啪嗒迅速滴进碗里。
持续几分钟后，半碗血盛出。
按照【拜香仪式】来说，这是所需的供奉品。
安清河将血碗摆放到香炉前方。
跪拜下来。
一旁小彩递过来一张纸，上面写着仪式念词。
“准备好，就开始吧，但是...清河，你确定自己真的考虑好了吗？”
“我考虑好了！小彩，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安清河接过纸张，表情十分认真。
深呼吸，对照着纸张上的字迹，诵读起来。
“心诚拜灶神，供应我等生命所需之物，日升月落，生生不息...”
一遍念完之后，安清河继续反复吟诵。
“心诚拜灶神，供应我等生命所需之物，日升月落，生生不息...”
呼——
随着念词越来越快，忽然，他感觉身体一阵轻盈。
紧跟着，整个人像是飘入云端一般，脑海阵阵眩晕。
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不知何时竟已云雾缭绕，飘起缕缕烟尘。
“这里是...”
安清河一低头，诧异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封闭的地方。
四周伫立着漆黑且高耸入云的墙壁，抬头向上，望不到具体多高。
但能看出来墙壁的年代久远，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凌乱粗糙的划痕。
空气有些潮湿，散发着奇怪的味道。
有点像是...火药味。
“这是什么地方...？”
安清河没想到做完仪式后，会来到这古怪之地。
正疑惑间，忽然，他感觉身体一阵炙热滚烫。
和【心火】所带来的炙热灼烧感不同，这种滚烫感，更像是自己被扔进了火堆里炙烤。
甚至来不及反应，安清河看到自己的皮肤...正在迅速发红。
仿佛是四周温度越来越高，导致自己正在燃烧。
紧跟着...
他察觉到身体传来异样感。
皮肤正在迅速脱落。
不...不对，不是皮肤，而是身上的肉！
像是烤熟烤烂了一样，在疯狂的溶解。
啪嗒啪嗒，一块块糜肉像是雨点、蜡油般大小，疯狂砸在地面上。
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新的肉块，又重新在身体上快速生长而出。
皮肤不断传来被撕裂又复原的怪异感。
“这就是...小彩说的痛苦？”
前十几秒，安清河还能忍耐，但随着时间推进。
肉体被剥离的速度越来越快，复原的速度开始渐渐赶不上割取速度。
四肢的白骨露了出来。
脸颊的皮囊也在溶解，一半融化的肉，一半森白的骨头。
看起来极为骇人
他此时的感觉，就像是有人拿刀一遍又一遍将自己被烤熟的肉割下来。
随后...
在剧烈的痛苦中，又一次次重生。
反反复复，好似无穷无尽。
在忍受着极端的苦难与煎熬之中，安清河死死咬着牙，双眼猩红。
“我能...扛住！”
“...不就是剥下我的肉...！”
“只要能拥有【神龛】，救出爸妈...为子禾报仇，任何痛苦...我能都扛！！”
咔嚓。
安清河的腿骨因溶解断裂了。
整个人无法支撑自己，重重摔在地上。
皮肉受到压迫，向四周炸开。
喉咙里发出嘶哑痛苦的呻吟。
他突然回想起了之前，渡过【苦行僧】和【走尸】法则时所承受的一切。
那时的痛苦，和此刻相比，似乎...倒显得轻了不少。
疼...
太疼了...！
安清河从来没感觉到如此疼痛过，在这里，疼痛的触感似乎被无限放大了。
连毛孔和呼吸，甚至身体的每一个知觉和神经，都备受煎熬。
每一秒，宛如地狱。
他不敢松出一口气，怕自己会稍不注意就昏死过去。
可疼痛开始疯狂消磨他的意志。
这已经不是他仅仅依靠肉体和咬牙坚持，就能渡过的苦难。
好疼...真的好疼！
根本无法去忍...
为什么...我不能就这么死了？
他脑海里，开始不受控制，回想起一些从前的记忆。
记忆中，他觉得自己不是个聪明的孩子。
所以高中学习的时候总是比别人刻苦一些。
别人上网，他在学习。
别人早恋，他在学习。
别人和好兄弟打游戏，他还在学习。
他回想自己的三年，眼前仿佛只有成绩。
在寒窗苦读艰难的日子后，终于，他考上了喜欢的医学。
大学里，他认识了王子禾。
那是一个新的世界。
他也找到了人生的下一个目标。
本来，自己还有很多人生。
怎么偏偏，就变成了这样...？
我是哪一步走错了？还是我选错了？
我从来没有自命不凡，我不应该是故事的主角，我也不想当主角...！
人们向来只认为，主角都是光辉的。
可如果这是一篇痛苦的故事...那主角拥有的，就只有痛苦。
而我，只是想简单过好我的人生。
“妈妈...”
安清河视线变得朦胧，记忆疯狂闪动。
喉咙里，已经发不出声音来。
“...能抱抱我吗...”
....
....
屋子里。
小彩静静看着安清河的“肉身”，在自己面前迅速“溶解”，又迅速复原重生。
像是夏天融化的冰淇淋，在转眼又进入冬天结块一样。
变化不定。
这【拜香仪式】举行后，使用者的肉身会留在原地。
但“神魂”已经进入其中。
她没有触碰，而是掏出手机，拨打了少主的电话。
很快，被接通。
小彩深呼吸恭敬道。
“少主，安清河已经举行完【拜香仪式】，但他现在的肉身，变化不定，是否...”
“我知道，无需担心，那是本少在炼制他！”
电话里，传来少主无法控制的癫笑声。
“小彩啊小彩，你干的好！只可惜本少实在没办法告诉你，安清河的身体到底有多么奇妙...哈哈哈！”
“【怪诞之地】炼化者万万千千，也难比得上他一个，安清河这身躯，就算我们【莲火教】不抢，别人也一样会来抢！”
“庆幸是本少先得到了他！”
“你接下来，只管替我看好他，本少现在赶往你那里！”
“是！”
半个小时后。
小彩透过房间窗户，看到楼下，渐渐停满了车。
以及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
她立刻认出来，那是白袍局的黑字衣，风险局的白衣字，以及天眼局的红字衣。
三大局怎么会来这里？
小彩正紧张，忽然看到，从三大局密密麻麻的队伍里，走出来一个人。
是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