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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秦氏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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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凤姐啊,自打贾琏护送黛玉去扬州后,她那叫一个无聊透顶。

每晚呢,也就跟平儿逗逗乐子,然后就跟头小猪似的,倒头就睡。

这不,某晚,俩人正围着炉子,懒洋洋地绣着花儿,被窝都熏得香喷喷的,准备就寝。

俩人躺在床上,掰着手指头算贾琏他们走到哪儿了,聊着聊着,天都三更半夜了,平儿那小丫头早就跟周公下棋去了。

凤姐呢,眼皮子开始打架,迷迷糊糊间,秦可卿竟然飘进来了,笑眯眯地说:

“凤姐儿,睡得香啊!我回娘家,你也不来送送,咱俩平时那么铁,我舍不得你啊,特地来道个别。还有件事儿,非你不可,别人搞不定。”

凤姐一听,半梦半醒地问:“啥大事儿啊?包我身上!”

秦可卿摇摇头:“凤姐,你可是咱们女中豪杰,比那些穿官服的爷们还强,咋连点老理儿都不懂?‘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还有‘站得高摔得狠’。

咱们家风光百年了,万一哪天乐极生悲,来个‘树倒猢狲散’,那多丢人,枉费了诗书世家的名声!”

凤姐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立马坐直了:

“对对对,你说得在理,那咋办呢?”

秦可卿一撇嘴:

“你啊,就是爱操心。

世事轮回,兴衰自有定数,人力难改。

但咱们可以未雨绸缪,现在趁着风光,把后路铺好。

就两件事儿,一是祖坟的祭祀,得有个稳定的钱袋子;二是族学,也得有固定的经费。

咱们得趁现在有钱,多置办些田产房产,将来不管是祭祀还是族学,都不愁没钱。

再定个规矩,大家轮流管,公平又和谐,还能防着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凤姐一听,眼睛亮了:“高,实在是高!快说说具体咋整?”

秦可卿接着说:

“祖坟边多买点地,以后祭祀的钱就有了着落;族学也设在那儿,统一管理。

这样一来,就算将来家道中落,子孙还能回家种地读书,祭祀也能一直传下去。

别光顾着眼前的繁华,忘了‘盛宴必散’的古训。

听说最近还有大喜事,那更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但别忘了,这都是一时的。

不早点打算,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凤姐急了:“啥喜事啊?透露点呗!”

秦可卿神秘一笑:

“天机不可泄露,不过咱俩这么铁,我送你两句话,记住了啊——

‘三春去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

话音未落,外面云板响了四下,凤姐猛地惊醒,原来是场梦。

正愣神呢,外面人来报:

“不好了,东府的蓉大奶奶没了!”

凤姐一听,吓得一身冷汗,定了定神,赶紧穿衣往王夫人那儿赶。

那时候啊,家里上上下下,没一个不惊讶的,心里头都犯嘀咕。

老一辈的呢,想着他平时多孝顺;同辈的呢,念着他平日里的和睦亲密;小一辈的呢,则是怀念他的慈爱。

就连家里的仆人老小,也都念叨着他平日里的怜贫惜弱,慈老爱幼,这一想啊,全都哭得跟啥似的,悲嚎一片。

咱们言归正传,宝玉这家伙,因为林妹妹最近回了娘家,自个儿落得个孤零零的,连玩的心思都没了,一到晚上就早早睡去,跟冬眠似的。

这不,梦里还听说秦氏姐姐没了,噌的一下就坐起来,心里跟被刀捅了似的,疼得直哼哼,结果,噗嗤一声,还真就吐出一口血来。

吓得袭人她们连忙围上来,又是扶又是问的,还说要找贾母请大夫。

宝玉倒是一脸淡定:“别急别急,小事儿一桩,急火攻心,血走岔了道儿。”

说着就爬起来,换了衣裳,非要去见贾母,说是立马就得去瞧瞧。

袭人心里那个急啊,但又不敢拦,只能由着他去了。

贾母一看宝玉这架势,就劝:“刚咽气的人那儿,不干净,再说夜里风大,明儿早去也不迟。”

可宝玉哪听得进去,执意要去。

贾母只好命人备车,多派了几个随从,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到了宁国府,嘿,那场面,府门大敞,灯笼高挂,亮堂堂的跟白天似的,人来人往乱糟糟的,里头哭声震天响。

宝玉下了车,一路小跑到灵堂前,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随后又去见了尤氏,结果尤氏正胃疼老毛病犯了,躺在床上起不来。

接着宝玉又去见贾珍,一进门,好家伙,贾家上下,能叫上名的都来了,跟开家族大会似的。

贾珍哭得跟泪人儿一样,边哭边跟贾代儒他们念叨:

“咱这媳妇,比儿子还强十倍呢,这一走,咱们长房算是后继无人了。”

说完又是一阵嚎啕。

大伙儿赶紧劝:“人都不在了,哭有啥用,还是商量怎么办后事要紧。”

贾珍一拍大腿:“怎么办?倾家荡产也得办好!”

正说着,秦家的人也到了,秦业、秦钟,还有尤氏的亲戚姐妹都来了。

贾珍立马指派贾琼他们几个去招呼客人,自己则忙着请钦天监的人来挑日子,定下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停灵期,三天后发讣告。

这四十九天里,还请了一百零八位和尚在大厅念经超度,又找了九十九位道士在天香楼做法事,说是解冤洗业。

灵堂前更是不得了,五十个高僧五十个道士,对着坛子做功德。

至于贾敬嘛,听说长孙媳没了,心想自己眼看就要得道升仙了,可不能这时候沾了红尘俗气,前功尽弃,所以干脆就不管了,全权交给贾珍操办。

贾珍瞅见老爹不管事儿,那叫一个放飞自我,奢华起来没完没了。

挑棺材板那会儿,几副杉木板愣是一个都看不上眼。

说来也巧,薛蟠这家伙刚好来吊唁,一看贾珍这愁眉苦脸的,问明缘由,一拍大腿:

“嘿,巧了不是,我店里藏着块好板,叫什么樯木,打潢海铁网山那疙瘩来的,做成棺材,保管万年不朽。

原先是义忠亲王老千岁要的,结果他那边出了岔子,就给搁置了,现在还封在店里吃灰呢,没人敢买。

你要的话,直接拉走!”

贾珍一听,乐开了花,立马派人去抬。

大伙儿一瞧,嘿,这板子,底儿厚得有八寸,纹理美得像槟榔,味道还带点檀香和麝香的味儿,敲一敲,声音清脆得像金玉碰撞,直教人啧啧称奇。

贾珍笑眯眯地问:“这得值多少银子啊?”

薛蟠摆摆手:“别说一千两,你就是翻个倍也未必买得到。啥钱不钱的,给工匠们几两辛苦钱就成了。”

贾珍感激涕零,立刻安排人开锯上漆。

贾政在一旁劝道:“这玩意儿可不是一般人能享用的,用上好杉木也就足够了。”

贾珍心里那个急啊,恨不能自己替秦可卿躺那棺材里,哪听得进这些。

这时,又爆出个新闻,秦可卿的丫鬟瑞珠,见主子去了,也跟着一头撞柱,追随而去。

这事儿,整个家族都炸了锅,纷纷称赞其忠烈。

贾珍二话不说,以孙女之礼厚葬瑞珠,还把她和秦可卿的灵柩一块儿停在了会芳园的登仙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