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毒设相思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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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凤姐正跟平儿唠嗑呢,就有人回话说:“瑞大爷来了。”
凤姐赶紧下令:“快请进来。”
贾瑞一看凤姐让他进去,心里那叫一个美,急忙就进了屋,见到凤姐,满脸堆笑,一个劲儿地问好。
凤姐呢,也装出一副热情的样子,又是让茶又是让坐。
贾瑞瞅着凤姐那打扮,整个人都酥了,眼睛直勾勾地问:“二哥哥咋还不回来呢?”
凤姐说:“谁知道啥原因呢。”
贾瑞笑嘻嘻地说:“别是路上被啥人给绊住脚了,舍不得回来呗。”
凤姐说:“也说不定呢。男人嘛,见一个爱一个的多了去了。”
贾瑞赶紧说:“嫂子这话可不对,我就不是那样的人。”
凤姐笑着说:“像你这样的人可不多见,十个里也挑不出一个来。”
贾瑞一听,乐得抓耳挠腮,又说:“嫂子天天也怪闷的吧。”
凤姐说:“可不是嘛,就盼着有个人来说说话解解闷儿。”
贾瑞马上接话:“我天天闲着呢,天天来给嫂子解闷咋样?”
凤姐笑骂道:“你哄我呢吧,你哪能舍得往我这儿来。”
贾瑞连忙发誓:“我在嫂子跟前要是有半句谎话,天打雷劈!我平时听人说嫂子厉害,在你跟前一点错都不能犯,所以有点怕。现在看嫂子是个有说有笑特别疼人的,我咋能不来呢,死了都愿意!”
凤姐笑着说:“果然你是个明白人,比贾蓉他们强多了。我看贾蓉他们长得清秀,还以为他们机灵呢,谁知道是两个糊涂虫,一点都不懂人心。”
贾瑞听了这话,心里那叫一个美,不由自主地又往前凑了凑,眼睛盯着凤姐的荷包看,还问戴着啥戒指。
凤姐小声说:“正经点,别让丫头们看笑话。”
贾瑞就像听到了圣旨一样,赶紧往后退。凤姐笑着说:“你该走了。”
贾瑞说:“我再坐会儿呗,嫂子可真狠心。”
凤姐又小声说:“大白天的,人来人往,你在这儿不方便。你先回去,等晚上起了更,你悄悄到西边穿堂儿等我。”
贾瑞一听,跟得了宝贝似的,忙问:“你可别骗我。那儿人多,咋躲呀?”
凤姐说:“你放心。我把上夜的小厮都放假了,两边门一关,就没别人了。”
贾瑞听了,高兴得不行,赶紧告辞走了,心里觉得这下肯定能得手。
盼到了晚上,贾瑞果然偷偷摸摸地进了荣府,趁着关门的时候,钻进了穿堂。
一看,嘿,漆黑一片,一个人都没有。
往贾母那边去的门已经锁上了,只有向东的门没关。
贾瑞竖着耳朵听,半天也没人来。
突然听到“咯噔”一声,东边的门也关上了。贾瑞急得不敢出声,只能悄悄出来,想把门弄开,可门关得死死的。
这时候想出去也出不去了,南北都是大墙,想跳也没地方爬。
这屋里又是穿堂风,空荡荡的,现在是腊月天,夜又长,风呼呼地吹,冷得刺骨,贾瑞这一夜差点没冻死。
好不容易盼到早上,一个老婆子先把东门打开了,进去叫开西门。
贾瑞瞅着老婆子背对着他,一溜烟地抱着肩膀跑了出来。
幸好天还早,人都没起,他从后门一路跑回了家。
原来贾瑞父母早死了,就他爷爷贾代儒教养他。
贾代儒平时管得可严了,不许贾瑞随便出门,就怕他在外面喝酒赌钱,耽误学业。
现在看到他一夜没回来,就认定他在外面不是喝酒就是赌钱,要么就是嫖娼宿妓,哪能想到还有这档子事儿呢。所以气了一晚上。
贾瑞也吓得够呛,回来只能撒谎,说:“去舅舅家了,天黑了,舅舅留我住了一夜。”
贾代儒说:“你出门向来得跟我报告,咋能自己就跑出去了?就冲这也该打,何况你还撒谎。”
于是狠狠地打了贾瑞三四十板子,还不许他吃饭,让他跪在院子里读文章,非得补出十天的功课才行。
贾瑞冻了一夜,又挨了打,还饿着肚子,跪在风里读文章,那叫一个惨。
可这贾瑞色心不改,过了两天,一有机会又来找凤姐。
凤姐故意埋怨他说话不算数,贾瑞急得赌咒发誓。
凤姐一看他自投罗网,就想再想个办法让他知道厉害,改了这毛病,于是又约他说:“今天晚上,你别去那儿了。你在我这房后的小过道里那间空屋子等我,可别莽撞。”
贾瑞说:“真的?”
凤姐说:“谁哄你呀,你不信就别来。”
贾瑞说:“来,来,来。死也来!”
凤姐说:“这会儿你先走吧。”
贾瑞觉得晚上肯定能成,就先走了。
凤姐这边呢,开始安排人,设下圈套。
贾瑞就盼着晚上快点来,可偏巧家里来了亲戚,一直等到吃了晚饭才有空。
这天已经掌灯的时候了。
又等他爷爷睡下了,他才溜进荣府,直奔那夹道里的屋子等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那儿干转。
左等不见人,右等也没动静,心里就想:“别是又不来了,再冻我一夜可咋办?”
正瞎琢磨呢,就看见黑乎乎地来了一个人。
贾瑞认定是凤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像饿虎扑食一样,等那人刚到门前,他就像猫抓老鼠似的,抱住就喊:“亲嫂子,等死我了。”
说着,抱到屋里炕上就亲嘴扯裤子,嘴里“亲娘”“亲爹”地乱叫。
那人一声不吭。
贾瑞拉下自己的裤子,硬邦邦地就想往里进。
突然灯光一闪,只见贾蔷举着个火捻子照着问:“谁在屋里?”
只见炕上那人笑着说:“瑞大叔想臊我呢。”
贾瑞一看,竟然是贾蓉,羞得没地儿钻,不知道咋办才好,转身就想跑,被贾蔷一把揪住说:
“别走!现在琏二嫂已经告到太太那儿了,说你无故调戏她。她先使了个脱身计,哄你在这儿等着,太太都气死过去了,所以叫我来抓你。刚才你又拦住她,没话说了吧,跟我去见太太!”
贾瑞听了,吓得魂都没了,连忙说:“好侄儿,你就说没看见我,明天我重重谢你。”
贾蔷说:“你要谢我,放了你也不算啥,就不知道你谢我多少?再说口说无凭,写个文书吧。”
贾瑞说:“这咋写呀?”
贾蔷说:“这也不难,就写你赌钱输了外人的帐,借我们家银子若干两就行。”
贾瑞说:“这容易。可现在没纸笔呀。”
贾蔷说:“这也容易。”
说完翻身出去,纸笔现成,拿来让贾瑞写。
他们俩一唱一和,贾瑞只写了五十两,然后画了押,贾蔷收起来。
接着又折腾贾蓉。贾蓉一开始咬牙不答应,只说:“明天告诉族里的人评评理。”
贾瑞急得直磕头。
贾蔷又做好做歹,贾蓉也写了一张五十两的欠条才罢。
贾蔷又说:“现在要放了你,我可担着风险呢。老太太那边的门早关了,老爷正在厅上看南京来的东西,那路肯定过不去,现在只能走后门。要是这一走,碰到人,我也完了。等我们先去探探路,再来带你。这屋你也不能藏,一会儿就来堆东西。我给你找个地方。”
说完,拉着贾瑞,熄了灯,来到院子外面,摸到大台矶底下,说:“这儿好,你就蹲着,别出声,等我们来。”
说完,他们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