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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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
若是秦梦阳真的来了军营，第一时间肯定是来找自己。
可如今到军营半个多月了，自己也不曾听说秦梦阳的消息，要么就是他出事了，要么就是他压根没来军营。
思及此，秦潇潇心中开始惴惴不安，祈求秦梦阳可千万不能出事。
她急忙去军营翻了名册，结果一无所获。
不过两日时间，犀头城内的柔然人终于是熬不住，断水断粮，不待岳老将军攻城，他们便主动打开城门投降了。
大半柔然士兵出城投降之后忽又反水，奋起反抗，可他们早已饿得头昏眼花，被我军轻而易举斩杀。
最终剩下一万俘虏，我军在他们脸上刺了字，留在军中做苦力。
犀头城终于回归，又打了一次胜仗。
秦潇潇趁犒劳三军的时候再一次查了查秦梦阳，结果他果然不在军中。
她想来想去，只想到秦梦阳会去一个地方……
*
第一场雪终于纷纷扬扬落了下来，轻如棉絮，堆积到了地上，却压得万物喘不过气无法动弹。
雪夜中，夜空黑压压，荒野中却透着冷寒的夜光。
一尺深的荒野中，一双脚踩在雪上，印下一连串脚印。
抬头远眺，前方不远处此起彼伏，一座座隆起的帐篷映入眼帘。
柔然的士兵在军营外警惕地巡视，了望塔上，了望士兵被冻得浑身打了个哆嗦，这样又冷又黑的夜晚，实在想眯眼打一会儿瞌睡，又实在不敢掉以轻心。
这时候，他伸手摸了下快要冻成冰块的脸，忽然注意到军营外走近一道黑色的人影。
那人不疾不徐，看起来不像敌方探子，可哨兵还是立刻警觉大喊一声：“有异动！营外二里有一人鬼鬼祟祟，正在接近军营！”
军营门口的巡逻兵闻言，立刻聚集起一队，向哨兵指的方向飞奔而去。
很快，他们便看到了正向他们踩着雪缓慢走来的人。
柔然人二话不说冲过去，将那人围在了中间。
火把举起来照在了他的脸上，柔然人立刻警觉又惊讶地喊道：“是天启人！是天启的奸细！”
王帐中，一个穿着黑衣的蒙面人立在清商的面前，低头垂目，似乎在禀报着什么。
清商坐在床上，干涸起皮的嘴唇微微张开，从中呵出一团团黑色的雾气。手里捧着一碗温热的羊奶，热气缓缓飘向空中。
“属下已经按照王子的吩咐，看到王子的密信落入了天启探子手中才离开。现在天启皇帝跟太子应该都已经收到密信了。”
黑衣人瓮声瓮气低声说罢，清商眼眸微抬，眸中闪动着歉意又悲哀的光，点了点头，摆了摆手。
黑衣人退了出去，清商捧着温暖的羊奶喝了一口。
如今他已经不敢喝酒了，因为喝下酒之后，他的胃便会如同被人揪着往左右拧一样，疼得他直不起腰来。
“王子，在军营外发现了一个天启奸细，已经被暂时控制住了，请王子发落！”
卫士在帐外禀报了一声。
“天启奸细？”清商不由拢眉，英俊的脸上蒙上浓浓的疑惑。
奸细这么大意，大喇喇地出现在军营外，被柔然军发现？
略微思索片刻，他开口吩咐：“问清楚他的身份和目的。”
这意思就是可以拉去用刑了。
卫士回了巡视兵，巡视兵便将抓到的天启人带到了刑房拷起来，开始审问。
清商继续坐在床上喝羊奶，下身盖着厚厚的羊毛毯子。
过去没多久，安静的帐篷外忽然传来轻微的响动。
他抬头往帐篷顶一瞧，蓦然发现一团小小的影子映在帐篷上，且在不断动着，帐篷顶部被那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弄得抖动了一下。
“图善。”清商叫了一声，图善立刻走进了帐篷，看见清商指着头顶，他抬头一瞧，也瞧见了那东西。
图善赶忙悄悄走了出去，绕着帐篷转了一圈。
片刻后，帐篷上的黑影消失了，图善手中捧着什么东西走了进来。
“王子，是只鸟，好像被冻僵了，落到了帐篷上，又滑到了地上，不动了。”
说话间，清商已经看向了图善手中捧着的那只通体白色的鸟。
几乎一瞬间，清商就认出了它来。
他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疾步走过去将图善手中的鸟抢到了自己的手中，焦急地喊了一声：“小绿豆？”
在将军府的时候，秦梦阳曾经带着他去看自己养的两只鸽子，公的名叫小绿豆，母的叫小红豆，小绿豆极其通人性，曾经在他的肩膀，手心跳来跳去，故意在他衣服上拉屎。
秦潇潇被花影盗囚在地牢那次，也多亏了小绿豆，才找到她。
此时的小绿豆像是被冻傻了，躺在清商的手中一动不动，闭着眼睛，身上的毛全耸起来，看起来像个白色的雪球，只有爪子时不时轻轻叨一下。
信桶里面空空如也，清商将他抱到了火盆旁边，给他取暖。
片刻后，他忽然想到了方才的天启奸细，心陡然一惊，脑海中闪过那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庞来。
他倏然起身，疾步朝着刑帐而去，图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疑惑万分。
此时的刑帐内，那个天启人双手被绑在柱子上，身上已经挨了几鞭子。
行刑拷问的柔然人停下动作，恶狠狠地问：“说！你是不是天启细作？混入我们军营想要打探什么消息？天启人又有什么动作？”
天寒地冻，鞭子抽在皮肉上，痛感比平常更加迟钝，却也更加让人无法忍受。
那天启人疼得浑身痉挛，紧紧闭着双眼，咬牙努力开口道：“我要见……清商王子！”
“王子岂是你想见就见的！”行刑者二话不说，举起牛皮鞭又狠狠抽在了天启人的前胸。
他顿时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再次疼得抽搐起来。
就在此时，帐篷外传来一声焦急的呵斥：“住手！快住手！”
行刑人动作一滞，扭头看去，只见商王子满脸怒火快步走了进来，额头青筋暴起，看到被绑缚在柱子上的人，他的瞳孔剧烈颤抖，全身一片冰凉。
（pS：古代战败的俘虏很多会被杀，因为留下来要粮食土地养他们，但己方的粮食都不够，又哪来的粮食供养俘虏？二来俘虏不杀容易留下后患，有的俘虏甚至会被当做口粮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