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绯色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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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见唐镜惊愕的目光，徐清弄连忙解释：
“神也有好坏之分，我杀的可都是为非作歹的恶神——当然那些神实力也不能算顶尖……不过说来话长，现在可没空说这些了。”
她手中的招魂幡挥舞了几遍，凝聚出全方位的防护屏障。
红眼异族人多势众，但是没有一人主动发起攻击。但他们的举动与其说是观察，反倒更像是在聚集力量，寻找防御的漏洞。
毕竟他们面对的，是‘极度危险’的目标啊。
徐清弄的防护结界比较严密，一时之间无人主动上前。
唐镜在身上摸索了一下。
好像还是空的，连件趁手的装备都没有。
他干脆抓起一只掉地的火锅。
“寒碜。”
徐清弄评价了一句，随即轻念一句咒语，将一个白色小塑料袋递到唐镜手中。
“这…”
唐镜愣了半响：“你给我一袋辣椒做什么？”
徐清弄一本正经地回答：“火锅不放辣，不如不放假。”
唐镜：“……”
“趁现在！”
唐镜还在愣神的时候，徐清弄甩起招魂幡，一把将唐镜手中的辣椒打了出去。
随之，防护结界解除，徐清弄手中光芒一绽，蓝色火焰自手心而起，迅速点燃了辣椒。
刺鼻的气息瞬间弥漫。紧随在蓝色火焰之后，晶莹剔透的水花卷来，与火焰碰撞在一起。
水火相融，正在燃烧的辣椒瞬间发出冲天的火焰。火圈蔓延，竟将十多名异族人逼得往后退开了好几步。
唐镜这才发现，徐清弄居然同时具备水与火两种截然相反的元素。
徐清弄招魂幡往后一探，两枚纸片恰好卡住火锅耳朵。
轻轻一招，火锅从唐镜手中脱出，径直飞向空气中剧烈燃烧的火团。
异族人似乎发现不对劲了，赶忙丢出手中的兵器意图阻拦。
然而，他们的距离略远，而徐清弄这一挥，力道并不弱。
火锅撞在燃烧的火团之中，引起一阵清亮的响声。
飘香的辣椒味散开。
徐清弄轻轻一嗅。
“糟糕，火候大了些。你们——谁来给我降降火？”
徐清弄一声暗笑，招魂幡往前一拍，剧烈燃烧的辣椒火锅飞向异族人。
众人猝不及防，慌忙架起兵器抵挡，但滚烫的热汤迎面浇来。
一时间，餐厅里响起尖锐的痛叫声。
趁着混乱，徐清弄牵住唐镜的手，立即飞走。
本应该灯火通明的街道却是暗淡无光。若非有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在天，只怕伸手不见五指。
唐镜特意回头看了下。
除了他们就餐的餐厅之外，附近的所有建筑都断了电。喧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看来有不少人马正在往这里赶。
“有备而来啊……”
徐清弄的神色颇有些担忧。
虽然她对自己‘王’境巅峰的实力有绝对信心，但以寡敌众可不是个值得做的买卖。
更何况身后还有一个……呃……拖油瓶？
周围的道路似乎有些奇怪。任凭徐清弄如何穿梭，始终都感觉走过的环境如此熟悉。
而唐镜的话也给了她佐证：他们又重新走回了巷角一家不起眼的店铺。
徐清弄的脚步停了下来。
看起来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这是一个念术空间。
一个以信仰之力，将现实环境投影出来的虚拟幻境，就是念术空间。
念术空间的景象与实地环境完全一致。不同的是，无论念术空间遭受到多大程度的破坏，对现实环境都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除非空间被解除或者被破坏，否则不管如何走，都无法走出这个空间。
徐清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责怪自己反应太过迟钝。
她早该发现，自餐厅一出来，周围除了异族人的气息后，就看不见街上有任何人类的身影。
这根本不可能。单凭这一点，就可以证明周围的空间发生了变化。
只不过黑暗的环境和紧张的心态影响了徐清弄的判断，以至于她没有来得及做出及时反应。
即使现在发现了不对，但异族人也已经顺利进入了念术空间，对两人完成了合围。
望着陆陆续续出现在漆黑楼顶的黑影，纵是徐清弄也感觉到不安。
唐镜小声说道：“我好像见过这种情况。我与那个……唐落交手时，似乎也是在这种奇怪的空间里。”
徐清弄快速解释：“不一样。虽然有些类似，但唐落的手法可比这个高明多了——他是以幻术根基张开的空间。”
“区别在哪？”
“幻术再强，也只会造成精神伤害。但念术空间，是真的会死人的。”
唐镜点头。
听起来，也不高明多少。
当然，这个想法要是让未来的他听到，一定会忍不住扇自己两巴掌。
“能破开吗？”
徐清弄摇头：“现在不行，这方空间凝聚的信仰之力超越了我——除非先死几个人。”
随着周围异族人的汇聚，徐清弄感受到的威压也越来越强。
但不知何故，已经完全占据人数优势和主场空间的异族人却迟迟没有进一步动作。
但是，和餐厅时又不太一样。当时的异族人是因为警惕所以没有攻击，但现在……
他们更像是遇到了什么别的突发情况，队伍出现了一些骚动。
片刻之后，周围的建筑上汇聚的黑影居然陆续撤走了一些。
只留下象征性盯防两人的小队。
徐清弄大惑不解。就凭现在留下的那点人，就算一时间解决不了，但脱逃绝对不成问题。
念术空间以信仰之力投影而成，破解之道自然也是信仰之力。
只要让她远离念术空间的核心，找到信仰之力最薄弱的外围，她就能够破开这封闭的空间。
但异族调动这么多人马来对付她，怎么可能会任由她钻这个巨大的漏洞？
徐清弄第一时间就猜测，这可能是个陷阱。
但是唐镜却在身后，勾了下她的手臂。
“别愣住了，快走，这不是陷阱。”
“你怎么知道？”
“洛基告诉我的。如果是陷阱，他就把自己的裤子输给我。”
“……”
徐清弄算是明白了，看起来洛基被关押在唐镜脑海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这个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诡计之神能够一眼看出很多东西。
果然，在两人沿着幽暗的街道逃离时，身后一直有异族人在追击，但始终没有向他们发起进攻。
他们顺利逃开了空间核心。徐清弄的精神力往外界散发，估摸着已经到了念术空间的边缘。
这念术空间并不大，一看就不是念术师的手笔，而是以科技力量模拟出来的。
对于异族来说，没有什么是科技解决不了的事情。但只有人类知道，再先进的技术和机器，也永远无法取代人。
徐清弄屏气凝神，招魂幡上力量涌动。
只是，在她准备出手之时，唐镜又在身后轻轻推了她一把。
“喂你等等，好像不太对……”
真讨厌。
徐清弄心头不爽。她最烦的就是施法的时候有人打断她。
可当她转身之时，便被天空上那绝美色彩所震撼。
天空之上，明月高悬。
只是，这一轮明月，却是犹如鲜血一般的赤红。
红月高悬于天，耀眼的明亮让晴朗的夜空染上一层轻盈的红纱。凉爽的风从身边绕过，淡淡血腥之中，竟能感受到弥漫在空气之中那灼热的高贵。
红色的霜芒洒在漂亮的高楼大厦之上，为这无边夜色渲染出极致的惊艳。
红与黑，向来绝配。
异族人聚集在四方，齐齐仰头望向这一轮堪称诡异的红月。看起来，红月的出现，并不在他们的预料范围。
随着杀气弥漫，红月之下的空气之中，一个黑色光团缓缓出现。
光团之中舒展开一个曼妙的身影。
最先出现的，是一对漆黑的蝠翼。只是这蝠翼大的有些夸张，伸展开来，在视角上几乎有半个月亮的宽度。
随即，一道穿着红白相间连衣裙的身影浮现。
金色的长发，漂亮的碧蓝眼睛，伫立在天空之上月亮之下那浩瀚的威压，以及涌动在空气之中无尽的亡灵气息。
一切都在证明，她的身份，是吸血鬼。
来自冥界的吸血鬼。
异族人同心协力汇集的强大杀气，在她的浩瀚威压之下，居然被破坏得散乱不堪。
强大的力量，让徐清弄心惊胆战。
这吸血鬼，有亿点强啊。
虽然外表看起来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但徐清弄打赌，她绝对活了不止一百年。
传闻，吸血鬼的寿命远超人类，他们的外貌变化也非常缓慢。
只见，那优雅地站在半空中的金发女孩，缓缓伸出手，手心亮起一团黑色火焰。
她的嘴唇上，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
她在笑。
黑色的火焰，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弯月轨迹，随即竟点起了一圈耀眼的赤色火焰。
高悬的红月，似乎绽放出了更明亮的光芒。
火光与月光交相辉映，红色映亮天地。
她的嘴唇，轻轻开启：
“绝望吧，不属于世界照顾的人。”
“吾之信仰，【绯色月下】！”